林清桁此時已經抵達了教堂,但是教堂外不知道為什麽空無一人,他隻好又朝剛剛他們所去的教堂內部走去。


    澤維爾應該還在裏麵和主教說話吧?


    林清桁推門而入。


    “澤維……爾?”他愣住了。


    澤維爾此刻虛弱的半倚靠在雕塑下麵的牆壁上,他的袖子被挽了上去,手腕被割出了傷口,血液從傷口處慢慢的流出,匯集到下方的一個小碗裏。


    而愛德華站在一旁,一隻手執小碗,一隻手拿著小刀。


    林清桁進來的時候,他正用小刀朝澤維爾的傷口上繼續劃,應該是為了防止血液凝固,流出速度變慢。


    他沒看錯吧?


    澤維爾,一個後期壞事做盡的人,居然會心甘情願的讓一個教會的人割自己手腕,毫不反抗?


    林清桁快步走到澤維爾旁邊,他的臉血色盡失,此刻他的白發和他的臉相稱,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林……”澤維爾見他來了之後,有氣無力的抬起頭,朝他的方向看去。


    “澤維爾,這是在幹什麽……?”林清桁扶起澤維爾,看著愛德華在他的手腕上劃著。


    他才發現,澤維爾的手腕上有許多刀痕,有些已經泛白愈合,有些則像是最近才劃上去的,刀痕縱橫交錯,遍布他的手腕。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為什麽教會的人當時那麽想抓我嗎?”澤維爾有些虛弱的說。


    “為什麽?”


    林清桁開始迴想。對,他想起來了,當時澤維爾好像告訴過他,聖物就是他自己,隻要用他的血,供奉神像,就可以在一段時間內獲得神像賜予的食物,力量。


    “所以現在,他們是在放你的血,供奉神像?”


    “嗯。”澤維爾勾起一個有些慘淡的笑容,還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


    難怪……難怪忽然澤維爾變成了聖子,隻是為了有一個理由讓他心甘情願的奉獻自己吧?


    林清桁捏了捏拳頭。


    就算澤維爾在這裏放血,外麵的惡念依舊毫無收斂……


    他抬頭看見愛德華仿佛對兩人的交談內容充耳不聞,依舊機械的做著放血的動作,而碗裏的血已經有小半碗了。


    “住手!你想讓他暈倒在這嗎?”


    林清桁一看這一出,有一種無名的火在心中,他伸手將愛德華握刀的那隻手擋開。


    “就算他是聖子,這些血也夠了吧?!”


    他看向碗裏的鮮血,和澤維爾的手腕。


    愛德華聽見他的話,有些愣了愣,沒有迴答林清桁的話,手裏的刀還想繼續朝著澤維爾的手腕割去。


    “媽的,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林清桁推了一下愛德華的身體,他朝後踉蹌了幾步。


    林清桁感覺他今天的脾氣,格外的暴躁


    澤維爾倚靠在他身上,鼻尖輕輕嗅著林清桁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


    憤怒的味道,而且是為他而憤怒。


    澤維爾輕笑了一下,勾了勾手指。


    愛德華朝後退了幾步,彎腰道:“是的,林大人。”聲音有些奇怪,像有人按著他的舌頭在說話一樣。


    但林清桁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看向澤維爾手腕上的刀痕,和還在滲血的傷口,心裏有幾絲心疼。


    澤維爾……


    “沒有包紮的東西嗎?”林清桁大聲的朝愛德華說道。


    他感覺自己的情緒有點上來了,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有澤維爾的傷口……


    “是,馬上給您拿過來。”愛德華點頭,然後轉身去拿包紮的物品。


    “林,沒什麽事的,我習慣了。”澤維爾靠在林清桁的身上說道。


    “可是他們完全就是把你當成……”當成一個好用的血包啊……一個可以獲得神的力量的血包。


    林清桁組織著措辭。


    “我知道…沒事的。我想明白了,如果隻是因為我的血,就可以換來一小段時間,大家的平靜和安寧。我覺得很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垂著眼,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要破碎了一般。


    “不用為我生氣,好嗎?你不是也想我做一個好人嗎?”


    澤維爾用手輕輕撫摸著林清桁的臉,很溫柔,很仔細。


    “你怎麽知道我……你看的懂嗎?”


    林清桁心想他什麽時候給澤維爾說過這句話,貌似隻有自己當時離開的時候,在留下的信件裏說了這句話。


    但是他之前給奧利弗也留了封信,根據他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不認識自己那個世界所寫的文字啊。


    “你當時走了,隻給我留下了那封信,我翻看了好多書籍,拚拚湊湊,才勉強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


    “林,如果你想我做個好人,那我就做個好人好不好?”


    他伸出帶著傷痕的那隻手,給林清桁看。


    林清桁很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吧。


    現在的澤維爾,真的和原著裏的形象差太多,他沒有報複社會,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反而他還成為了聖子,用自己的血滋養著其他人。


    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林清桁心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發酵。


    他對澤維爾在他心裏的形象,似乎有所改觀。


    “澤維爾,你……”


    他很想說,如果你不喜歡,那就不要做。


    可是是他促使澤維爾做了這個決定,他現在又這樣說,很像他在玩弄澤維爾的真心。


    而且如果澤維爾因為他的一句話,又變成了那個反派,又該怎麽辦?


    林清桁愣神的時候,愛德華已經迴來了,他將包紮用的東西遞給了林清桁。


    “現在先不說這個了,我先給你包紮。”林清桁接過包紮用的東西,快速給澤維爾的手腕上裹了一層又一層。


    他的包紮技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裏,倒是越來越嫻熟了。


    看著澤維爾手腕上的傷痕,被白色的布條纏滿後,他才停止了動作。


    “林,你找我是有事吧?”澤維爾看著自己手上的布條,開口詢問道。


    “對,你怎麽知道?”林清桁差點把自己要幹的正事給忘了,他是想叫澤維爾幫他叫幾個教會的人去那個巷子裏來著。


    “因為你平時來見我的時候,總是慢吞吞的,很少這樣著急的走進來。”澤維爾自嘲的笑了笑。


    “我不是…”但是他平時確實是這樣的,他每次見澤維爾總感覺有種尷尬的情緒在醞釀,所以每次都慢悠悠的走。


    吐出的否認顯得有些沒有說服力。


    “好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林清桁最後還是這樣說道。


    “我給你說吧……”林清桁一邊扶著澤維爾朝外麵走,一邊將自己在巷子裏遇到的兩個少年,發生的不同的事情都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所以,你給我幾個教會的人吧,我帶他們過去。然後你現在去好好休息,我迴來照顧你。”


    “不,我陪你一起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澤維爾看向林清桁的眼睛,認真的說。


    哥哥看見後崩潰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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