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林清桁感覺有好些人一直在用探究和厭惡的眼神打量二人。


    林清桁都有點受不了這種目光,澤維爾則一直低著頭,好在走了沒多遠,兩人就被帶到了一座教堂前。


    眼前出現一座黑色的尖塔,這座尖塔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林清桁仔細觀察,發現塔外牆壁上刻滿了精美的浮雕,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些浮雕中的人物臉部竟然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五官存在。


    在教堂這種應該會讓人感覺到莊嚴肅穆的地方,配上這種浮雕,有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奇怪,這些雕刻的人物怎麽都沒有臉?


    所以他們自稱無麵教會,是因為他們信仰的神沒有臉嗎?林清桁打量著四周的牆壁,心中暗自思索。


    灰衣修道士在教堂前站定,做了一個手勢,林清桁猜測應該是在向他們的神進行禱告,不過…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嗎。


    兩人被押著進了教堂,教堂正中間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神像,看不出性別,同樣沒有臉,帶著一絲神秘和壓迫感。


    一名身著紅白袍的長發男人背對著兩人。


    看來這個人就是教皇,林清桁眯眼。


    “詛咒之子,外鄉人,你們來了。”


    教皇轉過身,是一個麵容威嚴的中年男人,和周圍人的消瘦相比,他算得上是健康。


    澤維爾林清桁都沒有開口迴答他,靜靜的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我不想為難你們,我隻想履行我主的意誌,隻要你們將聖物交出來,我就放你們走。”


    教皇見兩人不說話,於是開口道,看起來態度和語氣還算友好。


    “什麽聖物?”


    林清桁蹙眉,他是真不了解情況啊,原著沒提過這些啊。


    “你不知道,他清楚。”


    教皇朝澤維爾的方向示意。


    澤維爾抬頭,隻是打量了一眼教皇,就一直盯著林清桁,卻還是一句話也不開口說。


    林清桁感受到了少年的目光,和澤維爾對視了一眼。


    這個少年應該是不想說。


    不過,根據他看書多年的經驗這個聖物估計就是什麽父母留下的遺物之類啦,然後被這些人盯上想據為己有,於是編造一些流言想逼迫小孩把東西交出去。


    而且這東西是人家的,自己也沒什麽資格替別人的東西做主。


    想到這,林清桁決定繼續沉默,讓小孩自己迴答。


    “我沒有。”見林清桁沒有開口,澤維爾收迴視線,開口道。


    “嗬嗬嗬,好吧,那就等你們嘴不硬了,我們再來談論這個話題。”


    見兩人都沒有再繼續開口的意思,教皇突然開始大笑,語氣和剛才完全不同,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隨即揮了揮手,叫騎士押送兩人下去。


    兩人被關在了教堂後麵的一間小屋裏。


    “你餓不餓?”


    兩人被關了一下午,再加上昨天也沒吃飯,肚子餓的咕咕叫,林清桁忍不住開口了。


    少年搖了搖頭,把頭低下埋在膝蓋裏,看起來像一個豎起刺保護自己的刺蝟。


    林清桁看了默默有些心疼,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伸出去,摸上了少年的頭。


    林清桁愣了,少年好像也愣了。


    不過摸都摸了,林清桁輕咳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沒事的,有我在。”


    說完他自己都感覺有點肉麻,又默默的把手收了迴來。


    少年沒有任何反應,林清桁頓時感覺更尷尬了,於是他也不說話了,思維開始放空,開始當木頭人。


    其實如果他仔細觀察,他會發現少年並不是沒有反應。


    他全身都在顫抖,澤維爾興奮的眼睛裏布滿紅血絲,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溫柔,從來沒有人這樣摸過他的頭。


    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樣,他能感受到,他,好像是真的好人。


    這個世界上,他從記事起到現在接觸到的唯一的好人。


    好想…好想讓他一直留在他身邊,一直對他好。


    他喜歡這種被人真心實意關注著的感覺。


    好想…好想…


    澤維爾把頭埋在膝蓋裏,感受著從旁邊那人身上散發出好聞的味道。


    從外麵傳來的開鎖聲,打斷了兩人截然不同的神思。


    “吃飯了。”


    送飯的人冷冰冰的說著,將兩個看起來又黑又硬的麵包丟在地上,外加兩碗看起來混濁不堪的水放在地上。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順便鎖上了門。


    不錯嘛,當階下囚還有飯吃,他都快餓死了。


    林清桁上前去,不過在看清了食物的樣子後,他的內心還是稍微掙紮了一下,雖然他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但這玩意能啃下去,也是需要勇氣的。


    尤其是這碗水,確定喝下去不會有寄生蟲啥的?


    他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把這個麵包吃了,雖然賣相不怎麽樣,好歹也是麵粉做的吧。


    正準備下口,發現少年還愣愣的坐在那裏。


    這孩子,不會是餓傻了吧,看他那麽瘦,是不是腦子都餓的不靈光了。


    “澤西,來吃飯。”


    他還是叫了一聲。雖然剛剛很尷尬,但是他大人有大量嘛,不跟小孩計較。


    少年這才走了過來坐下。


    林清桁把麵包拿給他:“吃慢一點。”


    這少年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如果狼吞虎咽的話對腸胃不好。


    少年接過麵包,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林清桁看見他吃,這才開始吃。


    啃了一口,恩,又酸又幹,快給他噎死了,偏偏這個水看起來還這麽渾濁,讓人喝不下去。


    他吃的難受,卻看見少年已經把一整個麵包吃完了。


    這麽難吃的麵包還吃的這麽快,果然是餓了。


    於是乎,林清桁把自己吃剩下的半個麵包遞給少年:


    “我吃飽了,給你吃吧。”


    少年抬頭看著林清桁,接過麵包,片刻後,他看著林清桁,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開口問他問題。


    “你為什麽要擋在我前麵?”


    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要擋在我前麵,為什麽要我摸我的頭,為什麽要把麵包給我,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其實這才是澤維爾內心的疑問,他想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人釋放善意,還是沒有任何利益的?


    林清桁想了一下,他說的應該是教會的人來的時候,自己為什麽要擋在他前麵吧。


    “沒有為什麽。”


    他又覺得這樣的迴答對一個小孩來講有點冷漠,又補充了一句,


    “你比我小,我保護你是應該的。”


    小孩怔怔的看著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清桁暗自發笑,這小孩該不會被他感動了吧,誰讓他還是挺有人格魅力的。


    下一秒少年又一句話不說,埋頭啃麵包了。


    好吧,他已經習慣了這小孩莫名其妙的沉默,可能是太缺愛了,他能理解,林清桁內心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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