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文吃過飯後,又出去了。


    林清桁一個人在房間裏糾結了一下午,塞繆文晚上才迴來,林清桁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了:“一定要要這樣嗎?可不可以換種方式,其他我能做到的方式?”


    “不可以。”


    “那我……”林清桁又列舉了其他幾種可行的方案。


    塞繆文麵帶微笑的聽他說完,然後道:“不可以。”


    林清桁還是想再拖一拖。


    就這樣,直到最後一天,林清桁都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塞繆文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道:“小林,還有最後兩個小時,一會我走出這道門,你就再也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林清桁真的是如坐針氈的又糾結了一個多小時,他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直到塞繆文站起來打了個哈欠,然後打算朝外走去。


    他才猛的站起來,拉住了塞繆文。


    “你……你別走。”


    塞繆文停住看著他,林清桁站起來後,心裏又開始打退堂鼓了。


    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塞繆文繼續朝外走去。


    林清桁心一橫,反正到時候迴去了,這個世界的事情就可以拋之腦後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他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口塞繆文,隨後道:“你先別走,我想好了。”


    塞繆文摸了摸自己的唇,笑了笑。


    “該不會,這就是你想了兩天,想出來的結果吧?”


    “你去床上躺著。”林清桁說完,自己的臉都燒紅了一片。


    聽見這話,塞繆文眼底的興趣被勾上來一點,他配合的躺到了床上。


    林清桁做好了準備後,坐到了他身上。


    塞繆文平躺在床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林清桁笨拙的學著,自己之前看過的電視劇,以及一些……被迫的實戰技巧吧,從塞繆文的脖頸處開始向下緩慢地親著。


    喉結……


    隨後是胸口……


    他學著那些人撫摸的技巧,在塞繆文身上毫無章法的摸著。


    最後他來到塞繆文的正上方,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親吻另一個人。


    他緩緩垂下頭來在塞繆文的唇上輕碰了一下,然後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猶豫和試探著。


    這樣過了一會,林清桁聽見塞繆文咽了一下口水,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看來聖子大人沒把你教會啊。”


    林清桁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麽意思。


    他忽然翻身將林清桁壓在身下,一隻手撐在林清桁的腦後,一隻手捧住他的臉。


    一個熾熱而又激烈的地吻衝擊而來。


    林清桁被吻的暈頭轉向之際,聽見塞繆文在他耳邊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你想試試被公主操嗎?”


    ……


    林清桁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在不停地變化,由塞拉菲娜轉變成塞繆文,他終於變迴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他最後給了林清桁一個纏綿深入的吻,舌釘的凸起不斷劃過林清桁舌尖,勾起陣陣酥麻。


    他身上閃出一陣白光籠罩住兩人。


    他最後看著自己身下,還意識模糊的林清桁說:“小林,別急。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麵的。”隨後他笑了笑,消失在了白光中。


    林清桁這次站在原地時,感覺自己還沒從剛剛的場景裏抽離出來。


    剛剛塞繆文消失之前,說了句什麽?


    他們還會再見麵的?


    不可能的。


    自己那時已經迴到現實世界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熟悉的透明色身軀,這是第四段記憶了。


    隻要看完這段,自己就可以讓無麵之神送自己迴現實世界了。


    一切都結束了。


    林清桁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把剛剛發生的一切拋之腦後,開始觀看起這最後一段記憶。


    這次的地點改變了,前麵兩次都在神殿內,這次似乎是在一個石頭搭建起來的平台上。林清桁的視角是在平台的後麵,他隻能看見平台下麵站了密密麻麻的人,一眼看不到頭。


    而在那平台上方,那位曾經高高在上的神明此刻卻以一種屈辱的跪姿被緊緊地捆綁在了台上。祂身上原本閃耀著神聖光芒的長袍已變得破爛不堪,沾滿了塵土和血跡


    林清桁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和他第一次看見祂高貴神聖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那時的祂渾身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光輝,仿佛世間所有美好的品質都匯聚於其身,讓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然而現在,祂的頭發淩亂地散落在肩頭,林清桁站在祂身後,看不清楚祂的正臉,但他猜想祂的表情隻會有絕望和無助。


    一位神明,竟然會被一群普通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這期間都發生了些什麽?


    林清桁看向下麵烏壓壓的一群人,他們每個人的眼裏都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尤其是站在平台前方的人,看上去已經躍躍欲試了。


    有一個人直接翻上台來,手裏揮舞著小刀,躍躍欲試。


    “%…&%¥…!”一位身著長袍,看上去比較有威望的人對著上來了的人和台下的眾人吼叫了一句什麽。


    隨後下麵的人安靜了一會,台上的人也聽話的從旁邊走了下去。


    然後長袍人走至祂身前,比劃起了怪異的動作,隨後下麵的所有人都開始整齊劃一的模仿他的動作,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長袍人的動作,開始異口同聲的念起林清桁聽不懂的晦澀咒語。


    隻見原本靜靜地跪在地上的神明,其身軀之上突然毫無征兆地閃耀起了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四周的空間。


    而隨著光芒的出現,一道道宛如禁令一般的鐵鏈也緩緩地從神明的身體內部浮現出來。這些鐵鏈通體漆黑如墨,上麵銘刻著密密麻麻、晦澀難懂的符文和圖案。


    而隨著下麵的人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大,每一節鐵鏈都開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能夠凍結世間萬物。它們緊緊地纏繞在神明的四肢和軀幹上,將他牢牢地束縛住,使其無法動彈分毫。


    林清桁聽見祂似乎冷笑了一聲。


    念咒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浮現在祂身上的鐵鏈也慢慢融入祂的體內,消失不見。


    緊接著展現在眼前的場景,哪怕僅僅隻用“殘忍”這兩個字來形容,對於林清桁來說都顯得過於輕微和蒼白無力了。


    下麵那烏泱泱、黑壓壓一片的人群如潮水般湧上了平台,他們一個個摩肩接踵,人頭攢動,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帶著貪婪和狂熱的氣息蜂擁而至。


    這位曾經被無數人頂禮膜拜的存在,卻正遭受著無比殘酷的命運——他的身體被殘忍地撕裂,肌肉和骨骼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斷裂聲。金色的血液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濺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形成一灘灘血泊。每一塊肢體和器官都被無情地分割開來,仿佛是被惡魔肆虐過一般。


    他們爭先恐後地搶奪著那些散落的肢體和器官,仿佛這些是無價之寶。有的人用手撕扯著肌肉,有的人用刀割下內髒,還有的人將骨頭敲碎,隻為了獲取其中的骨髓。


    有些搶不到的,被擠在邊上的,就趴在地上用舌頭舔舐著地上的血液。


    有的人開始趁亂胡亂推搡四周的人,急眼了就拿著手裏的小刀胡亂揮舞,許多人還沒上到平台上,就尖叫一聲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但是沒有人會救他,因為大家都忙著繼續朝前擠,毫不留情的從他的身體上踩踏過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讓人作嘔。人們的臉上沾滿了鮮血,他們的笑容變得扭曲而猙獰。


    其中有一個人,讓林清桁多看了他幾眼,他很強壯,因此搶到的軀幹也是最大的一塊,他直接拿在手上,像野獸一樣進撕咬著自己來之不易的食物。


    在這場可怕的噩夢中,人性的醜惡被展現得淋漓盡致。人們失去了理智,隻剩下無盡的貪婪和殘忍。這個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淵,再也無法迴到曾經的光明。


    看著眼前這一幕,林清桁捂著嘴,他想吐。


    他是站在台上的第一視角,這些人衝上來的時候,臉上的猙獰,和欲望,讓他明知道自己是透明的狀態,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他想走到那位神明的身邊,安慰祂兩句,哪怕他聽不見。


    太慘了。


    真的太慘了。


    被自己所保護的人群背叛,心裏會多難受?


    但是林清桁一走到祂身邊,就有一層透明的障壁把他隔開,仿佛在提醒他,你隻是一個觀看者。


    這段記憶格外的長,中間的各種血腥部分,他看到最後直接轉過身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的動靜慢慢小了下去,直至最後,一點聲音都沒有。


    林清桁才緩緩迴頭。


    一陣黑色的光芒,從神明之前所在的地方擴散開來。


    但是擴散時,林清桁看見和之前在那位神明身體裏一樣的鎖鏈閃爍了一下,於是黑的光芒被切割成了四個部分,以這四個部分為中心點,朝著四個不同的地方蔓延開來。


    而本已經平靜下來的,還留在現場的零零散散的人,受到黑色光芒的影響後,眼睛充滿血絲,又開始互相攻擊起來。


    黑色的光芒漸漸消散,但是林清桁知道,詛咒已經開始蔓延了。


    神的怒意,席卷整個大陸,這便是詛咒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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