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


    林清桁看著所有人都忽然安靜下來,嚴肅的神色,忽然知道他們不是在開玩笑。


    他們要審判自己?


    以什麽罪名?


    莫須有的不潔之人?


    “我們每個人,都會拿走你身體的一部分,獻祭給我神,以表示我們對我神的愛戴。”


    “無麵之神?”林清桁問道。


    麵前的人沉默的點點頭。


    我還幫你們的神打工呢……還把我獻祭給他…


    “你們最好別這樣做,我和聖子大人,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我也沒有做過你們說的那些,汙染他之類的事情…”


    林清桁好聲好氣的解釋了一遍,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你撒謊。”


    “你撒謊。”


    “你撒謊。”


    一個人開始帶頭,其餘人跟著他開始重複這一句話。


    “你是引誘聖子墮落的惡魔!”


    “你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神的怒火會將你燃燒殆盡!”


    一個領頭的人像吟誦詩歌一樣,開始念這些詞句。


    “一群神經…”林清桁默念了一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澤維爾的血難道對他們沒用嗎?為什麽還是會有這麽神經的一群人聚在一起?


    等等。


    他好像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有些人就算不受到詛咒的影響,也是天生壞種。


    就算在他那個沒有所謂詛咒的世界,燒殺搶掠的案件依然不在少數。


    而在這個世界裏,有些人即使受到了詛咒,也在努力的,善良的活著。


    想通了這一點,他感覺跟眼前的這些人,確實沒什麽好講的。


    他們已經認定了一件事情,扣在自己的腦袋上,那麽就算他沒有做過這個事,他們也會想盡辦法安在自己頭上的。


    林清桁直接朝著巷口方向的包圍圈撞去。


    那些人也沒想到他會忽然發作,一時包圍他的圈子,被他撞散了一個小口。


    林清桁見狀趕緊朝小口處跑去,成功的衝出了包圍圈。


    沒想到這些人的包圍圈那麽好突破,那自己剛剛還乖乖的站在那聽他們念了半個小時。


    林清桁後悔自己沒早點這樣幹。


    他朝巷口處跑去。


    沒想到一個人突然從背後衝了過來,把他撲在地上。


    “審判!”


    男人趴在他背上,大聲念著這句話,隨後掏出一把小刀,朝林清桁脖頸處刺去。


    腎上腺素極速飆升,林清桁將頭朝旁邊快速偏過去。


    但還是蹭著他的脖頸邊處劃出一道血痕。


    “嘶……”林清桁忍不住叫了一聲。


    來真的啊…


    他還是忽略了這是一個法治根本不完善的社會,在這個神權主導的世界,對於神的狂熱,能夠讓他們做出任何事情。


    他抓住後麵男人的一個空隙,正想轉身起來。


    眼前出現了一片陰影籠罩。


    他抬頭,澤維爾看著自己的身後,看不清表情。


    “澤維爾…?”


    澤維爾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哪裏?


    難道剛剛那兩個小孩良心發現了?


    “你們在做什麽?”澤維爾的聲音從林清桁頭頂上響起。


    他感覺到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迅速起身,而後麵的一眾人似乎也齊齊停止了行動。


    “林…”澤維爾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林清桁捂著自己的脖子,剛剛那一刀不知道深不深,他感覺自己的脖頸處一直在淌血。


    “他們做的嗎?”澤維爾看著林清桁指縫裏不斷滲出的鮮血,眸色深沉。


    林清桁想迴答是,但是他又怕萬一澤維爾一生氣,後果他不敢想。


    畢竟這些人說白了不就是澤維爾的狂熱粉絲嗎?


    說不是吧,他心裏也挺不爽的,畢竟剛剛這些人是真要他命啊……


    “告訴我,林。”


    “我不會傷害他們。”澤維爾看著林清桁的脖頸。


    “是。但是他們應該是誤會了什麽,說我是什麽不潔之人之類的…”


    “林,你還是太善良了。”澤維爾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是他們對教諭產生了扭曲的認知,我很抱歉,讓他們傷害到你,我沒有保護好你…”


    “都是因為我,你才受到這些傷害…”


    “我會讓他們重新洗禮,重塑自己對教諭的認知。”


    “現在,好好休息一會,好嗎?”


    林清桁看著眼前逐漸模糊的澤維爾的臉,自己聽著他說話,好像越來越困了…直到他聽完澤維爾的最後一句話,他的眼皮開始耷拉下來,然後徹底閉上。


    他完全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澤維爾的懷抱裏。


    隨著他失去意識,捂住傷口的手也漸漸滑落。


    澤維爾看著林清桁脖頸處的傷口,傷口不深,但在林清桁白皙的脖頸上很顯眼。


    還有絲絲血珠在往外滲出。


    澤維爾湊近後,伸出舌尖,將他傷口處滲出,滴落的血,一一舔了幹淨。


    犬牙還忍不住在他的傷口上輕輕摩擦了一下,林清桁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裏,從遠處看。


    就像吸血鬼和他的獵物。


    而巷口裏的男男女女,在看完這一幕之後,都在原地怔怔的看著。


    他們的聖子,看上去,格外的邪肆?


    這真的是他們尊崇的,純潔,無瑕的聖子嗎?


    澤維爾舔了舔犬牙。


    這些人,果然是貪婪成性。


    好人也不是隻有一種當法,不是嗎?


    他抱著林清桁,背後湧現出無數交纏在一起,扭曲的藤蔓,這些藤蔓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在空氣中揮舞著。


    藤蔓出現後濃烈的陰影甚至將小巷裏的光照給擋住了。


    “這…是什麽…?”


    一根藤蔓在他說完話後,直接刺穿了他的心髒。


    “審判是嗎?”


    “審判……開始……”


    澤維爾抱著林清桁,直接朝小巷內走去。


    當他出來時,他背後的藤蔓已經開始滴滴答答的朝下滴血了,而白色的神袍下擺,也被染成了血紅色,與上麵的純白形成分明的對比。


    “天啊,那是聖子大人嗎?”


    有從巷口路過的人,眼尖的發現了澤維爾站在那裏。


    “聖子大人…”


    “不…不….!”


    男人發出淒厲的慘叫。


    澤維爾站在原地,打了個響指。


    一瞬間,在城鎮各處的植物開始快速瘋長,孢子……擴散。


    澤維爾在原地等了一會,才帶著林清桁緩緩朝教堂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寂靜的可怕。


    和方才林清桁來的時候不同,此時整個城鎮像一個空城,沒有任何人類發出聲音。


    隻有樹木甚至植物快速生長,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澤維爾抱著林清桁走過的一路,所有人都低垂著頭,像在原地待機。


    澤維爾就這樣一路抱著林清桁走迴了教堂,將林清桁放在床上後。


    他又舔了舔林清桁的傷口。


    他的唾液應該有什麽功效,林清桁的傷口在快速愈合,已經不再滲血。


    “我才是想引誘你一起墮落的惡魔。”


    “林,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他在林清桁的耳邊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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