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畫屏對她說:「準備了的,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


    似乎是想起什麽,她又說道:「比表姐她們準備的還早。」


    元池一直因為沒有比趙平江雨成親早而耿耿於懷,陳畫屏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告訴元池,雖然趙平和江雨成親的日期比她們早,但是陳畫屏準備的日子卻比她們早的很多。


    她早早的就準備上了嫁衣。


    陳畫屏即便是女工不好,但是依舊去繡了幾針。


    她還紮到了手。


    當時繡娘白了臉,說道:「貴人,要不還是我來吧,總不好傷了貴人。」


    陳畫屏將指尖含入嘴中,血腥的味道在嘴中瀰漫,陳畫屏卻沒有覺得半點疼痛,反而覺得喜悅。


    她想,元池會穿上她繡的嫁衣了。


    元池看著彩月,道:「這嫁衣是陛下繡的。」


    彩月點頭,不小心說漏了嘴,她說:「是啊,陛下不善繡工,還紮上了手。」


    她說完,一頓,然後連忙閉了嘴。


    再之後,看著元池沒有問,她才老老實實退了下去。


    元池沉思了片刻,隨後一笑。


    屋內有專門上妝的妝娘。


    妝娘不知道這位到底是誰家的小姐,但是知道這位是未來的皇後。


    一邊上妝,一邊忍不住說道:「娘娘當真是好樣貌,奴才給那麽多新娘子上妝,從來沒有見過比娘娘還好看的。」


    元池看向銅鏡,銅鏡裏的女子,已上粉黛,目若秋水,本就是好的樣貌,在頂頂有名的妝娘手裏,更是絕色。


    元池說道:「新娘都該是好看的。」


    她說話的時候,心中忍不住想到,她的畫屏應當也是好看的。


    她見過一次她穿著紅色嫁衣的時候,隻是那時的嫁衣好看是好看,但是不比帝後喜服有氣勢。


    元池心中隱隱期待,今日陳畫屏的妝容。


    她的畫屏肯定比她還好看。


    十幾歲的元池會和二公主比誰更好看。


    二十幾歲的元池,覺得她家公主是最好看的。


    妝娘不知道元池的意思,隻以為這是娘娘在告訴自己不能踩高捧低。


    她心中想著,這位娘娘不僅是絕世美人,脾氣還好,還善良。


    立後的流程比都督娶夫人的流程多多了。


    但是兩個人沒有半分的不耐煩。


    百官朝見,上了宗祠。


    元池鳳冠霞帔


    晃的陳畫屏睜不開眼,隻覺得這世間絕色莫過於此。


    宮廷內外全部掛了紅綢。


    皇後寢殿之內,元池端莊的坐著,頭上是隻有皇後才能帶的鳳冠。


    再上麵是蓋頭。


    陳畫屏還沒有到,元池不免有些無聊。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喊常樂道:「常樂,常樂」


    常樂在門口,聽見她們都督喊人,立馬貼著門道:「娘娘,什麽事情。」


    元池問:「殿內是什麽味道?」


    不知道為什麽,元池總覺得殿內有些若有若無的香氣。


    常樂使勁吸了一口,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麽的,馬上要迴答。


    結果餘光就看見了一身紅色衣袍的陳畫屏。


    他突然噤聲,因為看見陳畫屏沖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常樂不在出聲,低著頭退下,還關上了門,將剩下的時間留給帝後二人。


    元池似乎也察覺到什麽。


    門被打開。


    元池聽見了阿池兩個字,是陳畫屏的聲音。


    元池抬頭,前麵卻是一片紅色,那是蓋頭。


    陳畫屏道:「阿池,你是我的妻子了。」


    眼前紅色綢緞被指尖掀起。


    元池抬頭,看見陳畫屏也穿著紅色嫁衣。


    陳畫屏又說了一遍:「阿池」


    這裏麵含了無數的情意。


    元池覺得自己的心弦都被陳畫屏撩了起來。


    兩個人喝了合巹酒。


    元池拽著人上了床。


    這件事情,兩個人都不陌生。


    元池甚至能算的上輕車熟路。


    隻是到了關鍵時候,元池突然用手去揉鼻子。


    元池說:「我總覺得殿內有一種味道,但是又好像沒有。」


    她仔細聞了聞。


    陳畫屏翻身,支著頭看著她。


    隨後也仔細的聞了聞,她早知道這是什麽,隻是也好奇這到底是什麽味道。


    陳修訣沒有給後妃,昌平帝也沒有給先皇後和趙太後椒房


    因此陳畫屏並沒有聞過這個味道。


    她一心隻想著給元池最好的。


    如今這個雖然是陳畫屏親自下旨,但是實際上她也有些好奇,這到底是什麽味道。


    就像元池說的,有種若有若無的香氣。


    等著元池揉了揉鼻子,她才說話。


    「是椒房,我讓人塗了椒房


    元池問:「這是什麽?」


    此時紅燭乍響。


    陳畫屏以為她沒有聽清,還要再說一遍,就被人堵住了嘴。


    陳畫屏「唔」一聲。


    就聽見含糊不清的六個字。


    「那臣,謝主隆恩。」


    元池說著這些的時候,不忘去摸摸陳畫屏的指尖。


    針尖大的傷口早就看不見了。


    元池卻依舊覺得心疼,但是心中也有點雀躍。


    她想:她的妻子給她親手繡了嫁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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