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還真是條忠心的狗,從頭到尾都不讓你主子露一麵。」


    什麽要扶持六皇子,鈺嬪沒有這個本事,太後也沒有這個本事。


    崔正手不自覺的轉動扳指,心想這究竟是哪裏來的狗,竟然讓他迷了眼。


    虧了他曾經還想一手提拔這人。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到最後止損,也不及時了。


    元池笑笑,也不出說身後的人,那人她要護著,以後要護一輩子的,怎能可能輕易的說出來。


    她道:「當然不是六皇子。六皇子」


    元池停頓一下,然後彎身,在崔正耳邊說道:「怎能配。」


    她說完,就起了身。


    崔正身後的人要動,元池身後的一排都抽了劍。


    她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


    在宮內這幾年,元池受過諸多苦,但是一次沒哭過,怎麽笑倒是練個熟練。


    她在禦前呆了幾個月,人家都說,元池公公最愛笑了。


    就連昌平帝也說過,元池笑起來,看著他心情都舒暢了,不像李詠祥那個老的,平時平時笑起來也沒有多少活氣。


    她說:「都督提拔過我,今日我也能給公公一個痛快。」


    崔正說道:「監察院的人都是為了皇帝辦事的,無論皇帝是誰,崔正忠誠的也隻是皇帝。」


    身邊的人剛才來傳話,外麵圍了數千人,崔**兵二百,雖然都是監察院出身,武功高強,但是難敵千人。


    而且剛才左言山說的也沒錯,如今宮裏怕也出了事。


    崔正一邊想著今日如何能脫身,一邊想元池身後的是什麽人。


    元池想,事是這個理,監察院是隻為皇帝辦事,隻是她想要崔正這個位置。


    崔正要是不死,她怎麽能得了這個位置?


    日頭漸落,若是拖著,公主那裏恐生變故,元池雖然知道缺了這一千人不能對公主有什麽影響,但是還是想著早點辦完事情,就將兵還迴去。


    京城人家炊煙升起,都督府內瀰漫著血腥味。


    元池想要拿著帕子掩蓋著鼻子,但是手一抬起來,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著抄家之日,為首的莊惕守也拿起了帕子,捂著鼻子。


    莊惕守今日不再監察院,大概是出門辦事了。


    元池沒有用手帕繼續掩蓋鼻子。


    她將手帕扔在地上,然後轉身對著鄧六說道:「一會給這裏的人多補上幾刀,還有平時跟著崔正的,你在監察院久,知道都有哪些人,全殺了。」


    鄧六點頭。


    崔正死於鄧六手下。


    元池看了一眼,就帶著人走了。


    都督府宏偉非常,外麵倒勉強稱句樸素,但是內裏說上一句雕欄玉徹都不過分。


    實在是華麗非常。


    鄧六道:「大人,可是要一把火燒了。」


    元池搖頭,今日有著替罪羊。


    不必毀屍滅跡。


    而且如此景致,燒了實在是可惜。


    /


    宮內上著歌舞。


    五皇子姍姍來遲,臉色蒼白,人也瘦了一圈。


    他心中有事,因為知道事情始末,又不知道如何做。


    他想要父皇原諒母後,但是母後卻在父皇身邊安插了人手,這件事情不是小事,而且已經連累了他自己。


    他不知道今日該不該為母後開口。


    若是不開口,母後怎麽辦,深宮廢後,不說母後日後過成什麽樣子,就是連自己身上都有著汙點。


    廢後的兒子,不能被稱作嫡子。


    若是開口,五皇子深深皺眉,自己該如何開口,若是父皇再次牽連自己怎麽辦?


    他一時糾結,隻覺得頭疼。


    五皇子剛剛落座,就有人拿了酒水。


    五皇子不設防備的想要一飲而盡。


    誰曾想還沒有舉起杯子,就聽見外麵有人喊著:「造反了,造反了。」


    昌平帝今日未服用丹藥,精神不濟,耳朵也沒有聽清,直到歌女一鬧而散,他才意識到不對。


    他下意識握住趙妃的手,還沒有說什麽,就看見自己的大兒子掀開桌子起身,道:「求父皇早立太子。」


    大皇子妃在一旁麵色鎮定,但是細看鼻翼間卻有層薄汗。


    造反大事,一不留神,便是死。


    身邊奶娘抱著的孩子,開始哇哇的哭,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麽。


    大皇子話音剛落。


    就衝進殿一群禁衛軍。


    昌平帝手抖如篩,指著大皇子道:「混帳,混帳。」


    事態緊急,他竟然除了混帳兩個字,什麽都說不出來。


    三公主也想起身,她想的簡單,就是跑,但是卻被一邊的陳畫屏摁住了手。


    她道:「你是公主。」


    僅僅四個字,讓三公主馬上平複了下來。


    她想沒錯,她是公主,參與不到這些事情,無論上麵的人是誰,她都是公主。


    如此一來,三公主慢慢的平複下來。


    卻沒有想到,即便她是公主,但是今日親眼見到了這場謀反,日後若是大皇子得了皇位,即便是留著她一條命,自己最後可得善終?怕不是和大皇姐一般,被遠遠的嫁出去,成了任人欺負空有名分的公主。


    這話是陳畫屏用來安慰妹妹的。


    她自己知道,當不得真。


    幾位皇子誰都沒有想到平時一向不出彩的大皇兄竟然造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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