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的認真起來:「什麽事情?」


    陳畫屏吊足了陳修玦胃口,但是卻沒有說,她道:「皇兄船上顛簸,你定是不適應的,你先去休息,等著明日我告訴你。」


    陳修玦更加好奇,但是看著陳畫屏臉上的疲憊,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點了點頭,然後迴去休息了。


    趙家的現任族長是趙老將軍的堂弟,趙族長早早就就接到了公主要來的消息,他早早的就讓人準備。


    如今陳畫屏到了,他更是帶著一家老小都來迎接。


    趙族長中年喪妻,沒有再娶,後院隻有幾個姨娘。姨娘身份不夠,不能迎接公主。女眷這裏隻有兒媳孫氏能出麵。他帶了兒子兒媳,還有剛滿四歲的小孫子一同來的。


    陳畫屏下了船,這家人就出來了,身後跟著趙氏其他的人。


    孫氏在最前麵跟在公公的後麵,和夫君站在一起,手裏還牽著兒子。


    剛看見公主,她緊張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明明已經提前打好了腹稿,但是看見公主的時候,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公主比她想像的更加的好看,整個人的氣質也和孫氏平日裏見到的不同,一身素淡裝扮,但是仍舊不減貴氣,身上穿的,頭上簪的,也不像凡品,在公主身上,像是裝扮仙子似的。


    孫氏自詡在岐郡算得上會交際的了,就是平日和郡守夫人說話都不打怵,但是一到了公主這裏,她就不知道怎麽開口。


    緊張的手心冒了汗。


    公主來了,也不能不說話。


    趙家族長說了些,就要族長家的女眷說話了。


    孫氏被夫君輕輕的推了一把才反應過來。


    她連忙說道:「公主遠道而來,想必定是睏乏勞頓,民婦家裏已經收拾妥當了,公主可是要現在過去?」


    陳畫屏點頭:「好,對了嫂子不必如此拘謹,隻把我當家中小輩就好。」


    孫氏自然是不敢的。


    孫氏說道:「公主尊貴,我們定然是不敢怠慢,公主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和我說,家裏都會為公主準備。」


    孫氏聽見公主的話,就知道公主不是個苛刻的性子,她心裏鬆了口氣,但是仍舊守禮。


    元池著急,但是岐郡和梁洲水路不通,她快馬加鞭,磨的腿根紅腫,好不容易在兩天內到了岐郡。


    元池進了岐郡,就發現岐郡已經是落下了城門了。


    元池想要進去,守城門的人,也不給開。


    元池隻能說道:「咱家是公主身邊伺候的,勞煩門衛大哥給通融一下。」


    她好看的過分了,不像是個男子,但是若說是個女子,也是不對,元池上了妝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門衛一開始就覺得哪裏不對,現在聽了她的話,才覺得能說的通了。


    這樣好看,又不是個女子的,也就可能是太監了。


    不過即便如此,城門守衛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讓人去通知公主,得到迴覆,才將人放了進去。


    陳畫屏聽見元池來了,心中一喜,想出去看看,又看向身邊惶恐不安的郡守。


    於是隻能讓時安去接人。


    時安接了人,然後將人安置在趙家。


    元池問:「公主呢?」


    時安迴道:「在郡守府呢。」


    元池又問:「三皇子和趙家小姐呢?」


    時安:「三皇子前兩日迴了京城,趙家小姐在城外的軍營呢,說是要整裝隊伍。」


    元池心下知道,公主是在做準備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讓三皇子這麽早的出京。


    元池有些可惜,她還想著讓三皇子「留」在岐郡,誰知道他竟然早跑了。


    陳畫屏迴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元池。


    兩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元池行了禮,道:「參見公主。」


    「幾日不見,元池和我生分了?」


    元池搖頭,說道:「不會生分,隻是許久不見,想說的太多,不知道說什麽好。」


    陳畫屏說:「你這張嘴。」


    她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隻覺得自己說不過元池。


    元池說:「三皇子那裏公主怎麽想的?」


    陳畫屏道:「表姐派了人,她的人發現梁王的軍隊,岐郡大難在即,我會留在岐郡,和岐郡共存亡。」


    「至於皇兄,岐郡不能留給他,他在,我就說不上話,他若是不在,我才能說話。」


    事實從來殘忍。


    一個皇子,一個公主。


    哪怕是公主再尊貴,戰事來臨,她的話語權也比不上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


    岐郡若是敗了,陳畫屏和陳修玦不過是一死,又或者被梁王用做和朝廷的交易。


    岐郡若是勝了,那麽岐郡的戰果必然不能是陳畫屏的,這個功勞會記在陳修玦身上,成為他爭儲的資本。


    所以陳畫屏才會讓陳修玦迴京,說是讓他報信,讓父皇知道梁王圖謀不軌,但是實際上她隻是覺得對方礙著她的事。


    元池聽著公主的話:「公主說的不錯,隻是這次的功勞也算不到六皇子頭上。」


    陳畫屏看著她,然後道:「元池,你是不是想讓我說些什麽?」


    元池還沒出聲。


    陳畫屏又說道:「我覺得你和表姐是一個意思,但是我又實在愚鈍,總覺得看不透。」


    元池說:「總要一步一步的來,公主不愚鈍,也不要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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