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忙裏忙外,不止王厲忙,她也是日日走通告,公司老闆塞了個電視台採訪,明晚上十點半的票趕去a市。


    胡情晚身世已經公開,其他人的雜言碎語對她攻擊性不高,背景好又是超模,有點黑料是普遍。


    哪怕清白幹淨之身的胡情晚卻也被狗仔挖出來抽菸的事情,王厲姐是開放的,說年輕人抽菸消愁正常,那些媒體喜歡添油加醋而已。


    走秀結束,走過後門剛挑了根煙,身形微微一僵,不自覺抬起步子,挪到了小巷口。


    暗黑裏的繁星下,淡白的月光襯得少女慘白,上齒壓菸頭,剩下了半截,小指尖按住穩固。


    煙霧繚繞在小巷子裏,冒出來,遮住已經長相開明的少女,胡情晚左手扶住紅繩,無比卑微低頭不肯走。


    羅西惜把菸頭掐滅丟到地上,拍拍手餘光斜視到胡情晚,驚愕住,輕輕歪頭如四年前如出一轍,對她笑。


    「大模特,還記得我嗎…西西。」羅西惜背手,跟初次抽菸被逮到的孩子,不知所措,看不見的地方搓起手指。


    聲調開始顫抖,委屈和不安一時說不出來,眸子灌了水,水閘緊緊拴住。


    胡情晚昂頭踏過去一步,扯嘴卻始終無法完全上彎,對眼前的人陌生、心酸,跟多的是不真實:「為什麽抽菸了。」


    憋出話來,有點嚴肅的威嚴,冷風一吹,黑金禮服設計露出鎖骨和雙臂,下腳腕的紋身徹底展示出來,黑長的頭發一覽無餘整頭用發夾卡起。


    「沒有吧…你本說教我抽菸但卻失約了啊,我哥教的。」羅西惜保持距離,退步一腳,笑意深厚。


    二人沉默,胡情晚想過無數個重逢時羅西惜的興奮,或許還會抱住她哭上很久很久,但唯一沒料到的,四年算不上短,任何人都可以有變化。


    胡情晚最先打破安靜,抬過手直接想要撩開羅西惜的外套要看那片星海紋身,可陌生感直覺迅速讓羅西惜給出反應,抓住手。


    「……紋身還在嗎?我一直,都留著。」胡情晚抽迴手,聲音微弱,想從羅西惜的嘴裏找出一絲絲的愛意。


    羅西惜偏過頭,抿唇,皙白的耳垂都不自覺間默默抖動:「 洗掉了,我是學生。」


    「嗯?……」胡情晚怔住,眼瞼裏莫名的無措。


    可是如果轉過思念好好想想,的確是這樣,一個學生最重要的還是前途。


    「那麽,你可以收下我現在的電話號碼嗎。」胡情晚挽住被打掉的手。


    原本的微信和手機號和一係列社交帳號都被胡太銘註銷辦理新號。


    給個巴掌給個甜棗,羅西惜覺得還是要收賤一點,瞅一眼自己腰間那還是有點刺痛的紋身,舔口後槽牙:「好。」


    會場工作人員忙於收尾工作,後門地方無人,漆暗的空間裏亮出一束光芒,胡情晚手指快速飛舞,丟迴羅西惜懷中。


    小心翼翼問:「明天,我可以約你嗎?」


    某個一霎那,兩個人默契對視相望,羅西惜感到口渴,組織完語言,一抹淡笑:「知道了。」


    陽光不刺,y市的秋天一季如春,羅西惜隻覺得寒冷,薄羊絨大衣挎在身上,腦子埋在拚塊冷色調的圍巾,有一搭沒一搭迴羅伊勛話。


    羅伊勛一如既往和她抱怨羅爸媽催婚的事情:「不說這個了,掃興。」


    然後滿口聊笑地和羅西惜閑聊,手並在一起,托下巴,說到羅西惜學業,羅伊勛勃有興致:「說啊,你學播音剛畢業準備幹什麽工作,哥哥幫你參考了幾個。」


    「嗯…不了哥哥,我想好了,做配音演員。」羅西惜仰臉,露出無數次一樣的笑容,黏黏糊糊地奶音,「我想我會比哥哥先結婚。」


    裝修高端的咖啡廳門口停下一輛黑色大氣上檔次的奔馳,穿抹胸裙的女人下車走下來,推開門引起他人眼球。


    有眼力見的客人一驚唿,認出是mniy的胡情晚也安靜壓聲音和同伴討論。


    所有人直視她走過桌子去最角落靠窗一名甜美的姑娘身前坐下,姑娘笑得很燦爛。


    「大模特,好有名哦。」羅西惜昨天工作室給她塞過去一本叫《紫荊花》中的配角連翹,錄了聲展和預告,修修改改一晚上被叫醒兩次,後麵直接不睡了,熬了一夜。


    顯然胡情晚看出她的慵懶,瞟了眼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熬夜了:「困嗎。」


    篤定她會這麽問,羅西惜撐住腦袋,抬手抿了一口咖啡,像極了幾年前胡情晚的。


    羅西惜眸子裏散漫溫情,純真的少女長成了溫婉賢淑的大人:「工作,我畢業了啊,也是該忙了,不對嗎?」


    反問句一出,胡情晚微微蹙眉,把羅西惜手裏的咖啡拿過,一口飲下,很苦,沒加糖的那種:「小姑娘還是喝奶茶吧。」


    羅西惜沒有反駁,點點頭凝視胡情晚,想了想,嗤笑起來,平複好聲韻,幹澀:「這些年,談戀愛了嗎,不會還沒忘掉我吧,我變了,不是『西西』了。」


    怎能忘掉,怎能再愛,驕陽似火的少女點燃了她整個青春,說是白月光都不誇大。


    「性格變了,但西西,本體還在,你就是你。」胡情晚訕笑,招來服務生把空咖啡杯撤下。


    倏忽間沒有了聲響,羅西惜彎嘴低下頭,手心下意識遮住臉,長發像簾子一樣把可人兒藏住。


    「這些年你去哪裏了。」羅西惜笑顏,很快又慢悠悠說起自己,「我會時常夢見你,在y市我上大學,就沒有迴過j市,過年都是自己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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