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齊元武腦子裏已經被對未知的渴望填滿了,眼見著詭異的黑樹林也不覺得害怕了,恨不得拉著時辰直接衝進去尋找“寶藏”。


    時辰跟在後麵問道:“粗兄,你為什麽對那個‘寶藏’這麽好奇啊,你不怕啥都沒找到失望嗎?”這稱唿暫時是改不迴來了。


    粗眉毛也沒在意這個,頭也不迴道:“找不到歸找不到,這跟不去找是兩碼事,這事兒自打我小時候一直惦記到現在,不去看看實在沒法安心,你應該能懂這個道理吧?”


    時辰會心一笑,心裏也認同這個說法,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哥們兒看起來有點傻,實際上條理還是很清晰的,“行,那我們就去看看。”


    兩個人順著中間開辟出來的道理走進了樹林,步入樹林的一瞬間,整個世界就暗了下來,時辰迴頭看了一眼,發現近在咫尺的入口變得模糊了起來,像是穿透了某種界限似的。


    時辰剛想招唿一下粗眉毛跟他說自己的發現,結果粗眉毛毫無反應,大步流星地往裏走去,看來這會兒興奮感暫時是衝淡了恐懼,時辰不禁感歎,這要真是什麽險地,像他這樣心這麽大地直往裏衝,怕是十條命都不夠死的,很多跟主角一起探險的配角都活不過兩集,這是為什麽?因為他們不長心啊!


    “哎你慢點。”時辰連忙小跑跟上,他發現粗眉毛在前麵忽左忽右地拐來拐去,像是知道這裏的路一樣,堅定不移地向前趕著,隻有來過這裏的人才會這樣走吧?難道他還記得小時候走過的路?不可能啊,就算記得,這麽多年,就算個樹苗也長成幾米高的樹了,地形也會變得與之前不一樣吧。


    時辰在他身後喊道:“哎哎,你認識這邊的路嗎?”


    “不認識啊!”齊元武頭也不迴道。


    時辰無語道:“不認識你跑這麽快,趕著投胎去嗎!”此話一出齊元武立馬停了下來,用懷疑的眼光緊盯著時辰。


    時辰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粗眉毛不會生氣了吧?他剛才說的話確實不太禮貌,可他那個長相也不像這麽容易生氣的人啊


    齊元武開口了:“你聽不見那個聲音?”


    “誒?!”這迴輪到時辰驚訝了,還有聲音嗎,他以為最後一句“他們來了”完了就結束了,原來粗眉毛還能聽見啊。不過現在透露出他聽不見的事實,可能會導致後續的事出現以外,粗眉毛很可能拋下他一個人行動。


    讓他一個在這種詭異的樹林裏穿梭還是挺為難的,人在恐懼狀態下會將一些不利因素誇張化,比如風吹過來,樹枝一動,你就以為那裏藏著什麽東西,然後看任何陰影都覺得有個盜賊蹲在裏麵,時刻準備背刺你


    呃跑題了,時辰當下便不動聲色道:“啊,聽得見,就是聽不太清”他還掏了掏耳朵表示自己真的聽不太清,隨口問道:“你聽著很清晰嗎?”


    “對啊。”齊元武毫不猶豫的迴答,“走進樹林裏就清晰多了,原來那不是人的聲音,是劍鳴,果然有一把劍在召喚我。至於你聽不見”他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像是有什麽話堵著,半天才道:“可能是因為我比你更適合那柄劍吧,驚蟄劍不也有一個契合度之分嗎?”


    時辰翻了個白眼,合著他憋了半天就想說這個啊?看來他不隻是條理清晰,心思也細膩的很,還為了照顧時辰的情緒特意想了個合適的措辭,要讓時辰這兒,他八成開口就是:啊,大概是因為你菜吧。


    “果然還是粗兄厲害!”時辰挑了挑眉毛,又開始吹捧,“到時候拔得神劍可不要忘了提攜提攜小弟。”


    齊元武摸著短接的發茬兒樂道:“嘿嘿,那是肯定的,我齊元武哪兒能虧待兄弟啊。”商業互吹還是給力,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又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一些,“兄弟”都來了。要不是天時地利人和還差點,說不定粗眉毛當場就能拉著時辰來個桃園結義拜關公啊!


    “粗兄”往黑暗中一個方向指了指:“跟著我走就是,聲音越來越清晰,基本上就是那個方向了。”他頓了頓,看了時辰一眼:“放心,到時候虧待不了你的,待我去和舅姥爺知會一聲,到時候讓你進齊家學劍也無妨。”合著他還以為時辰是來偷學齊家劍術的呢!


    齊元武腳下不停,循著聲音的方向一直往樹林深處小跑過去。


    時辰看了背後一樣,仍然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走過的來路和光線都被吞噬了,忍不住脊背發寒,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話說你們大師姐是什麽樣的人啊?”時辰邊跑邊問。


    “大師姐?”齊元武疑惑地看了一眼,像是在猜他為什麽會問這個,隨後恍然:“你不可能是師姐的對手,別以為你會劍氣就算厲害了,像你們這個年紀才領悟劍氣的”


    他語氣一卡,突然想到自己連一點內力化作劍氣的跡象都沒有,這個年紀就領悟劍氣好像真的很厲害


    時辰仰著脖子等他下麵的話。


    “呃,確實很厲害!不過跟我們大師姐還差不少,跟大師兄比也差挺多,別看他們年輕,但他們真的很厲害。這兩人可是早在十三歲那年就領悟劍氣了,方才十八就學會了齊家所有劍術,並融匯貫融,與宗師不過是一線之隔!”粗眉毛講到這裏,板結的臉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看來他所說別非吹噓,換其他人來說也是一樣的。


    但這個不是時辰想問的啊


    “不是,我是想問大師姐是什麽樣?”


    “就你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呢?”齊元武瞥了時辰一眼,轉而思索道,“怎麽說呢?大師姐非常漂亮,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長長的頭發,皮膚很白,身段窈窕這聽著與一般女子也沒什麽區別嘛。”隨後他忽然一拍手道,“對了,她的眼睛很亮,具體說不清是怎麽迴事,反正就是布靈布靈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


    “對咯!”時辰也跟著一拍手,還不等齊元武對他這個激動表情起疑,前麵突然出現了異狀,前麵出現了一條岔路,左右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樣的,分辨不出什麽,後麵的路一如既往的隱沒在黑暗中,視線往裏探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用多說,問題已經很明顯了,該往哪走?


    時辰並沒有急於做出選擇,而是蹲下來沿著附近的低矮灌木叢細細翻找起來:“先不急,看看有沒有線索,布下這片林子的前輩不可能讓我們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吧?”可不是嗎,電視劇裏都是這樣的,埋下寶藏的人先派一個村的人給你指路,然後又留寶藏圖又留線索的,都巴不得自己的墳跟存折在死後全給人扒了。


    “帶你過來果然沒錯!”齊元武讚了一句,也開始低頭在附近找了起來。


    不多時便聽到時辰喊了一句“找到了”,齊元武急急忙忙湊過來,發現兩條岔道中間的一塊土地上有些模糊的痕跡,時辰小心地拿劍柄刮去了上麵那層浮土,露出了底層的岩層,岩層上有一個字。


    那是一個鐵鉤銀畫、劍意盎然的字


    死!


    這字不是用什麽筆寫成的,就是用劍在這裏刻出來的,一筆一劃都透露出凜冽到極致的殺意,透過這個字仿佛能看見那個單手執劍的殺神穿越時空投來的視線。多看一眼都覺得那柄看不見的劍已經抵在脖子上了,頓時冷汗直冒,一動不敢動。


    兩人皆是一哆嗦,對視了一眼,有種猴急著打開冰箱想吃點東西解饞然後發現裏麵是一坨屎的感覺,這還不如不找呢


    “粗兄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啊?”時辰的聲音有些哆嗦,“我看不如我們先出去,跟那五個人迴來了再一起進來怎麽樣”


    齊元武也不淡定了,這個字給他帶來的印象很深刻,不過比時辰稍好一些,他隻是覺得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裏透露出的殺意簡直驚為天人,經曆了無數歲月的磨礪也毫不減色,難以想象是什麽人刻在這裏的。


    理論上對劍意的理解越深刻,此時距離那個刻下“死”字的人就越近,齊元武還好些,時辰現在這會兒就感覺跟那個殺神玩貼麵舞,同時能感覺到對方噴薄而出的熱氣和鋒利兵器上透過的一縷寒意這難道就是冰火兩重天?


    好在這個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阿城終於還是出來幫他了,一向淡定如水的阿城此刻麵沉如水,直接從龍紋裏投射出來,三兩腳就把那個死字踏沒了,然後又想躲迴魂海。


    不過時辰及時拽住了他的衣袖:“等一下!自閉之前先告訴我往哪走!”


    阿城很不耐煩的往左一指,然後他的身體從被時辰拽住的袖子開始燃燒了起來,兩三秒內便化作一縷青煙。時辰從中看出了那麽一絲問題,阿城寄居於時辰眉心的龍紋裏,向來都是來去自如的,今天唿喚他出來一次這麽不容易,而且一出來就燃燒了,好在時辰還是有些感應的,知道阿城並無大礙,也不是很擔心。


    不過,這一切很有問題這片樹林跟阿城必然有某些聯係,腳下那個死字說不定就是因他而寫的。


    死字被抹去後,那股暴烈的殺意也隨之消失,場上空氣恢複了平靜,齊元武連忙湊過來看,發現原先刻著死字的地麵現在已經變成一團糊了,像是什麽人拿腳在這裏來迴磨了幾趟,硬生生把字給踩沒了。他長大嘴巴,驚訝道:“辰兄你居然能抹去這個字?”


    這種帶有劍意的字,要抹去它可不是物理層麵的擦除這麽簡單,對這個字每看一眼就等於直視那個刻下字的劍客,而抹去這個字就等於是隔空與那個劍客轟擊了一招,眼前這個少年看似劍氣初成,沒想到居然有這份造詣,這令一向眼高於頂的齊元武也不禁暗自佩服。


    “我也說不清楚怎麽做到的反正就這樣。”時辰苦笑,他肯定是沒有實力抹除這個字的,這事越是解釋越是欲蓋彌彰,還不如大大方方的道出事實為好。


    果然,齊元武笑道:“沒事,抹掉就行,不用深究。”確實,這種說法反而更接近事實。如果時辰真能憑本事抹去這個字,也不至於被他們六個外堂弟子糾纏這麽久了。


    誰能想到眼前這小子不但開掛,還隨身帶了個g


    時辰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這個字應該就是這條岔路的危險所在了,現在字沒了,我們該往哪兒走呢?”


    又迴到了最初的問題,兩人還是沒發現任何關於兩條岔道的線索,時辰又不能直說阿城告訴他往左走。而按一般經驗來看,這種分岔路都是一條生路一條死路,貿然做出選擇可能會導致身陷囹圄,兩個人頓時陷入糾結,時辰是糾結怎麽把阿城的話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來,而粗眉毛則是在糾結如何選擇才是安全。


    當然,我這裏說的經驗是一般的經驗,我們的粗眉毛兄並沒有看過什麽,他隻是謹慎而已。


    良久,齊元武像是下了決定,發狠道:“這樣吧,既然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再瞎猜也是白搭,而迴去”他迴頭看了一眼來路,對著時辰苦笑一聲:“你覺得迴得去嗎?”


    前麵說過,每踏出一步,黑暗便隨之向前侵襲一分,來路已被黑暗完全吞噬,隻餘下茂密的枝丫殘影在深邃的黑暗中晃動,u看書 .uukashu.cm仿佛從地獄裏探出的一隻隻手掌,這情況任誰看了也不想迴頭,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都得硬著頭皮闖上一闖了。


    時辰點頭:“那你覺得該怎麽辦?”


    “這樣吧。”齊元武往右跨了一步,正好站在右邊的岔口,他往裏指了指,“在這白費時間也沒用,我有種感覺隨著我們的進入,這片樹林‘活’了,久待不是好計策,我的建議是我們兵分兩路,以我們的功夫,就算遇到什麽不測,也不至於一招都擋不住,一旦我們其中一人遇到了危險,不要久戰,觸之即逃,往我這邊跑,大聲喊我名字,我一定會來救你的。當然,要是情況互換,我也希望你救我。”


    齊元武剛好把阿城指的路剩給了時辰,這讓他不勝自喜,不過當下還不好直接表現出來。時辰略作思索便應道:“可以,那你小心。”阿城既然沒說這裏有危險,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就由著粗眉毛自己找寶藏去吧,他得去阿城指示的地方看看有什麽在等待著他。


    他不是一個磨磨唧唧的人,說罷就向左邊的黑暗中走去,齊元武也不再猶豫,轉身踏入了濃稠的陰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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