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聽到他這番話便想起了沐浴星海的那次經曆,靈魂在星隕天暢遊時總有種熟悉的唿喚感,難道就是阿城所謂的印記?


    剛想到這就看見阿城點了點頭,用一種老成的語氣讚許道:“不錯,孺子可教也。”雖然他真的很老,不過看見那一副年輕的俊俏麵孔總會有一些錯覺感。


    “不過有一點你弄錯了,其實並不是你強大到可以隨意神遊星隕天,而是崇天界的界壁在對你唿喚,恰巧你又不太擅長控製自己的靈魂,就變成這樣了,如果你再強一點,你可以順應著唿喚暢遊在界域之間。”


    時辰馬上從這段話中得出另一個信息:“這麽說……我可以自己穿越諸界?”


    “是的。”阿城用雙手做出一個雙引號的樣子,“前提是,‘你得足夠強’,這也是我提出的方法,借助我的力量穿越過去,一方麵可以磨礪你的力量,另一方麵……有些事總要解決的。”


    “要解決的事?”時辰被最後一句話吸引到了注意力,“是有什麽沒解決的新仇舊怨嗎?不對,你被關了這麽久,新仇應該不可能……”


    “有新仇啊,你可不就是嗎!”阿城說著就拉著袍子的一角凝聚魂力往上麵寫,“本大爺對你這麽好,還要天天吐槽我,記下來。ps:欠我不知道幾條命了。”


    “……你能正經點嗎?”時辰無語道。


    “切,打岔的不是你嗎?”阿城撇了撇嘴,終於說迴正題,“不是新仇,舊怨的話……倒也算不上。其實就是那個黑衣人,我對他的觀察不是很多,那天的注意力還是放在秘境本身的穩定性上,不過我還是認出了他。”


    “是誰啊?”時辰頓時起了興趣,一般這個時候就該說出點勁爆的陳年舊事了,再配上一個“劍指蒼天,未成年清純女學生上演人龍情未了”這樣的知音標題,這一章起碼能寫四千字。


    但是事實往往不如想象中那樣美好,阿城見時辰躍然於上的興奮感,頓時一愣,隨後道:“呃,也沒啥,就是一個被我打死的人,當時根本沒想到,過了很久才想起來……你說誰會記得一個死了這麽久的人啊,真虧本天才記憶力超群才想起來。”


    嘁,真是煞風景的迴答。


    阿城用大拇指和食指撚著下巴,邊思索邊說:“名字叫什麽來著……好像叫傀儡師,因為比較特殊所以一直記到現在,他的身體的一部分是由機關拚裝成的,就像終結者那樣,不過崇天界沒有這麽高的科技,他得不斷給自己身體上潤滑油,還要經常性的更換零部件,裝作‘成長’的樣子。”他頓了頓,像是思緒到這裏就終止了:“後麵就記不清了,反正我記得被我打死了。”


    “我記得心髒都被我打碎了啊,怎麽還能活著?”阿城自言自語道,“難道他的心髒也可以用機械替代?不可能啊……”


    “等等!”時辰善意提醒道,“我們是不是跑題了……”


    “哦對。都怪你,每次跟你說話都很容易跑題,下次你再打斷我思路我就打斷你的腿,看誰本事強。”阿城就是這樣看似麵和心善,實則下一句話隨時會可能會冒出打死你、把你拆了這種極其恐怖的字眼,好像一個人在他眼裏就跟可拆卸玩具似的,而且你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可以做到這一點,聽他語氣可能也沒少幹……


    阿城接著道:“那個傀儡師複活的秘密很值得探究,這跟他隨意穿梭暗域的能力應該有某種聯係。如果他們的技術可以擴展到任意穿梭各個界域,那他們能做到的事就多了,這很危險。所以這次去崇天界,可能的話,要把他和他背後的組織一並連根拔出,永絕後患。”


    時辰聽著這番話才想起阿城其實還有另一個角色——世界的守護者,沒想到一向懶散的他也有這幅熱血正義的麵孔。


    “哈?熱血正義?”阿城又在不經意間偷聽了他的心聲,“想太多了兄弟,我就是見不慣被我打死的人還活的好好的,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他擼起袖子,秀了秀並不存在的肱二頭肌,“下次要讓我碰上,他和複活他的人一個都別想跑,爺要把他們的頭全部擰下來。”


    你瞧瞧這個詞用的多殘暴而自然,擰下來……


    時辰下意識抹了抹並沒有出汗的額頭,無語道:“那個……你還是沒迴到正題啊,剛才我們講到……誒講到哪兒來著?完了我也被你帶跑偏了。”


    “哎,你個白癡,遲早被你氣死。”沒想到阿城這麽不要臉,非但沒有承認錯誤,還反過來罵他。隻見他擺出一副“大哥真拿你沒辦法,隻好遷就一下你了”的表情歎了口氣,隨後接過話茬道:“我們剛才講到迴崇天界的目的,既可以消耗你多餘的力量,又可以讓你變強,同時可以順便解決掉潛在的問題,一箭三雕,除了我這種天才沒人想的出這麽完美的辦法!”


    時辰看著他那副洋洋自得的賤樣就想給他一腳,不過鑒於他打不過阿城,又得跟著阿城混,最後還是忍下來了,改為吐槽:“完美個屁啊!上學什麽的不去倒也無所謂,姑媽那邊怎麽交代?我上次失蹤七天她急的跟什麽樣,這次的情況還不得在那邊過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迴家怕是我的頭要被擰下來。”他用上了阿城剛才用過的詞,說完還惡狠狠地瞪了阿城一眼:“那會兒你也跑不掉!”


    “說你白癡你還喘上了是吧?”阿城一挑眉,也毫不示弱的瞪迴去,“大丈夫心中應有天地,豈能為兒女情長所困?”


    時辰幽幽道:“根據我的經驗來看,如果我再次失蹤,姑媽很可能會產生抗體,從擔憂過渡到傷心,然後很快走出傷心,最終變為殺意波動,那時候如果我迴來,就是生命安全的問題了……”


    “呃,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阿城被嗆了一下,表情一愣,轉而樂道,“她又不是我姑媽,我擔心個屁啊!哈哈哈哈。”


    時辰一把躥到他身上死死掐著他的脖子,反正靈魂是掐不死的,不用留手,“我們不是好兄弟?是我姑媽那也是你姑媽!”


    而阿城作為硬派男人,就算人生安全的威脅也絕不輕易妥協:“那不行,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你抗!”


    這場鬧劇在兩秒後以阿城的勝利而告終,時辰像隻小雞一樣被他輕鬆拎了起來,然後按在了地上……


    明明起碼上千歲了卻幼稚地像小學生一樣的阿城還自己扮演裁判舉手倒數:“10,9,8,7……1!”


    “喂,怎麽7就數到1了啊!”時辰在身上不甘地反抗,可是技不如人,力量也不如人,各方麵落後的情況下,弱者是沒有人權的……


    確實,阿城隻用左手就輕鬆地把時辰按在地上,冷笑道:“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本大爺想數幾就是幾,你等著!”


    隨後他任保持著一隻手按住時辰,uu看書 .uukanshu.co 另一隻手從桌子上撕了一頁紙下來,避開時辰的視線在上麵寫下一句話之後放迴了桌子上。


    不過他想想有點不放心,萬一有風吹進來那紙條豈不是飛了?於是他往上壓了一支筆,剛放完筆,想想筆是圓的,好像也不是很穩妥,又往上加了一本書,但是一本書的重量也不是很夠,萬一明天打十四級台風,一本書的重量還是不太夠,所以他又加了幾支筆、一本書,加著加著他開始沉迷於“搭積木”的遊戲了……


    搞定一切之後(其實是玩開心了),阿城終於在時辰的不斷催促下想起正事,他用手心一抹,點亮了時辰眉心隱藏的龍紋,下一秒他的身影在房間裏消失,同時時辰也消失不見,房間裏空空蕩蕩。


    牆上時鍾顯示的時間是早上七點整,十分鍾之後姑媽準時推開了門,敞開大嗓門喊道:“都快八點了還不起床?”


    喊完之後她發現無人迴應,床上的被子散亂,看樣子是剛起來的樣子,可是房間裏沒人,客廳裏也沒人,她家還不至於大到可以藏一個人找不到。


    粗心的姑媽很快還是發現了端倪,那是立在桌子上一個巨大的、由筆、書、手辦、遊戲卡帶盒疊成的搖搖欲墜的小山,她完全沒發現這堆小山下麵還藏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上麵寫著一行鐵畫銀鉤般剛健有力的楷體字——


    “我要去遠方,去看那比山還高遠的天空,去看那比海還要深邃的山穀,不要為我擔心,我可以應付所有未知的困難,變得更強。”


    落款處寫著:


    “媽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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