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之險無以複,


    卦門宗主來求助。


    “小子,你不會笑話我吧?”聽著幾天前還意氣風發的宗主,如此苦笑連連地自嘲,陸一鳴也唏噓不斷。看來這位高權重所承擔的責任,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見陸一鳴一時間也沒迴答,時宇又說道:“好了,不客套了,咳咳。雖然八門宗主都有禁令,但是兩年半大限這件事,用不了多久也會傳開的。浩劫將至,咱們也沒時間說廢話了。”


    “那不也還有兩年半呢嗎?”陸一鳴無心接話道,卻引得時宇和何太息對視一眼,連何太息都搖頭歎氣,仿佛對這個天真的提問,充滿了失望。何太息說道:“卦師,浩劫,也分天災與人禍。”


    “九州八洋,自有史記載,從未像過去二十八年那樣,團結一致。其一自然是時如流老宗主降服獨鱗七彩琉璃龍,從絕望之中,硬生生給天下生靈找到了一線生機。其二,二十八年,傾盡宗門之力,甚至整個大陸之力,培養出合格的卦師,雖然千難萬險,但終究有望。


    可如今呢?僅有你一人從天而降,其他七門尋得卦師之後,總不能送一群娃娃跟著你,去登那無極頂吧?等時宇宗主到達乾字大陸後,若是八位宗主,不能拿出行之有效的計劃,會怎麽樣呢?”麵對何太息的發問,陸一鳴隻能猜測般地迴答道:“兩年半後,大家一起玩兒完?”


    何太息卻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殘酷的答案:“在天道浩劫降臨之前,人們之間殺伐必起!世間生靈,百難存一啊...”


    對於陸一鳴的不解,時宇強忍身體的虛弱,說道:“若是有希望,人們會團結在一起。若是必死的結局,異端便生,而且是越極端,越能吸引人。肯定會有人妄圖聚集天下能量,保得自身安全。大陸之間,宗門之間,甚至陸地之內,宗門之內,都會出現異端。到時好友相向,親人相殺,宗主與領主開戰,都有可能!”


    陸一鳴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樣殘酷的未來,近在咫尺!一旦兩年半的消息傳開,甚至明天、後天,說不定戰爭就開始了。這讓他焦慮萬分,要是天下大亂,憑他的能力,求生都難。更別說成為師父所說的最強卦師,阻止浩劫之後返迴原來的世界了。


    時宇看出了陸一鳴的慌張,他還以為是陸一鳴胸懷天下,甚至有些欣慰:“咱們兌字門,就連一爻門生,隻能召喚個貓貓狗狗的,都對生命充滿敬畏。慈悲之心是咱們立宗的根本,你的擔心,是自然的。但是陰陽相生,運厄並行,這萬煞之中,還有變數。”


    時宇和何太息都目光和暖地盯著陸一鳴,他又一次驚訝地說道:“我啊?就我?!拉倒吧,我們家那幾個小姑娘我都打不過,保不齊哪天就打仗了,我能幹嘛?!送死啊?!”


    時宇說道:“且不說你是否能在兩年半後帶領我們,度過天道浩劫。在那之前,你是一個象,是一個希望的象征。隻要你在,就會有很多人選擇相信,就可以延緩戰爭和衝突。所以,無論你來自何方,我以宗主身份,請求你加入兌字門!為了天下蒼生...”


    陸一鳴卻撓著頭說:“啊?我以為我已經是兌字門的人了,那不外邊還有...還有養父養母和小妹呢嘛?”


    聽聞此言,時宇和何太息都大喜過望,最起碼有卦師坐鎮,沒有人敢輕易與兌字門為敵。話已至此,時宇見雙方都可坦誠以待,便問起了陸一鳴的來曆。


    可陸一鳴想了想,卻隻能遮遮掩掩地說道:“宗主,我隻能告訴您,我從異界而來,對這裏什麽都不了解,甚至也沒有修行過,我們那早就沒有修仙的人了,大家都相信科學,科學是第一生產力...額,話說迴來,我願意為了大家去努力嚐試一下。”


    何太息說道:“好!雖然還不知卦師修行至何層階,但是老夫願意為你指導,教授你修行法門!”


    陸一鳴問道:“啥意思?”


    隻見何太息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時宇替他說道:“何伯這是要收你為座徒呢!他可從來沒有...”


    陸一鳴說:“那不用了,謝謝。”


    何太息的手好像卡在了胡子上一樣,宗主說:“他可是兌字門六爻長老...”


    陸一鳴打斷他說:“我知道啊,易福光都告訴我了。他說何長老很牛!”


    何太息問:“那老夫收你為座徒?”


    陸一鳴又說一遍:“哦,那不用了,謝謝。”


    “咳咳咳,”不知道是身體不適再次襲來,還是被這個傻小子驚到了,時宇開始不停咳嗽起來:“何長老修為...咳咳...可是...”


    何太息緩過神來,他先讓宗主調理好氣息,然後問道:“陸一鳴,就算你是異道卦師,我看你身無修為,不是不知何階,剛才那是客氣話,而是毫無修為。既然在我兌字門中,你不拜老夫,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師父專門交代過的,不能泄露拜師的事情。雖然這不是好女不侍二夫,但是他陸一鳴也不能拜兩個師父啊。他索性假裝高深地說道:“我師從天道!兌字門即在八卦之中,那定然也屬天道之內,咱還是一門人。”


    這個迴答驚得兩人都說不出話來,除了八門祖師,誰敢說自己師從天道?!難道此子真是救世之人不成?陸一鳴則是慌忙地轉過頭去,不敢再與他們倆對視。何太息嚐試問道:“那這天道傳授之法...”


    陸一鳴為難地憋出一句:“那天機不可泄露!嗨呀,反正我看你們人不錯,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不要再問了。”


    這一位六爻長老,一位宗門之主,卻被這個毫無修為的小子愛搭不理。他們二人一時也沒了主意,時宇在何太息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過了一會兒,二人商量了一下,何太息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個黃色透明水晶瓶,交給了陸一鳴。


    “卦師...”聽著一位老者這樣稱唿自己,陸一鳴總感覺有點不舒服,他說道:“何長老,您就別卦師、卦師的了,叫我名字就行!”


    “嗬嗬,也好,易兌三...”


    “我叫陸一鳴!”陸一鳴怎麽也沒想到,他這個名字早就被易福光他們告訴全宗門的人了。


    “好好,一鳴,來拿著。”何太息按照陸一鳴的要求改了口,陸一鳴也接過那個瓶子看了起來。裏邊有不到半瓶的液體,看起來深褐色有些發紅,陸一鳴轉身對著門外的陽光,想仔細看看。身後的何太息說:“你試試這個,這是兌字門...”


    陸一鳴隻聽見了前半句,就以為這是像王舒給自己的漿王蜜一樣,應該是什麽上好的補品,借著看的動作,索性一抬頭,喝了個幹淨。他一邊擦嘴,問道:“什麽玩意啊?不好喝,黏糊糊的,還有點腥。”卻看見何太息和時宇都張著嘴被嚇傻了!


    時宇:“你!咳咳....你把它喝...你把它喝了?!!!”


    “哐當”陸一鳴就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神識界中,陸一鳴呆呆傻傻地坐在地上,看著像是癡呆了一樣。劉白看著漫天黑雲,訓斥道:“孽徒!你幹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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