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天打算怎麽過?”


    司墨珩想了想,迴道,“跟以前一樣吧。”


    “那就是中午去你爺爺家吃飯。然後晚上來我家對吧?”


    “嗯。”


    “行,晚上我讓廚師多給你加兩道好吃的菜,慰藉一下你受傷的小心靈。”


    看著許清嘉,司墨珩若有所思。


    也就隻有許清嘉會一直記得他的生日,然後十年如一日地陪著他。


    中午,司墨珩踩著點踏進了司璟年家的餐廳。


    看到自家孫子,司璟年指了指不遠處的位置,“坐。”


    司墨珩剛坐下,司璟年就調侃道,“以前你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中午來爺爺這,讓爺爺陪著你吃頓飯,這合情合理。但是現在,你的身邊多了個知冷知熱的體己人,怎麽還往我這跑?”


    司墨珩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看著他的表情,司璟年了然地笑道,“吵架了?”


    “差不多吧。”


    “哎喲,吵架了把話說開不就好了嗎。多大點事。總不能因為吵架,就耽誤了你一年一次的生日吧。”


    司墨珩有些苦澀地說道,“她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司璟年不太相信,“不可能吧。這丫頭跟你在一起都快半年多了對吧?”


    “嗯。”


    “能在你身邊待半年多的,會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


    司墨珩的性子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最清楚了。


    那丫頭要是真的如司墨珩所說,連他的生日都記不住,他怎麽可能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可是司墨珩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話了,他斂下眼眸,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落寞,“她要是記得,早就應該有動靜了。不至於都到中午了,還一聲不吭的。”


    “或許她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也說不定。”


    司墨珩幹脆利落地迴道,“不會有的。”


    司璟年抿緊了嘴唇,然後適時地換了句話說,“如果過年的時候,你倆還在一起,就把人領迴來讓我看看。你在外麵談了那麽久的女人,我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過,這像話嗎?”


    司墨珩有些為難,“她那身份不適合進我們家的門。”


    “有什麽不適合的?”


    “我跟她又不是在談戀愛。而且她的家世背景也不好。母親早逝,父親又不管她,幾年前就出國了。”


    這話聽得司璟年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麽的。


    現在的他比年輕時候心軟了許多,看著自家孫子,他緩緩地開口道,“所以,連你也要欺負她?”


    “嗯?”司墨珩疑惑地看向了他。


    “她在國內已經沒有家人了,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結果連你也不管她。你是打算讓她過年的時候一個人待著嗎?”


    司墨珩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突然聽司璟年提起來,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好像比他還要孤單。


    他至少還有爺爺在。


    可是她呢。


    她背後已經沒有人了。


    司璟年繼續說道,“雖說你跟她現在不是在談戀愛,但她好歹跟了你。一個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幾年,她把最寶貴的半年時光都給了你。結果你呢,就這麽對她?”


    司璟年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墨珩,身為男人你得有擔當。她跟了你,你就該好好對她。我們不能做那種不負責任的事情。”


    這些話成功地勾起了司墨珩自責的情緒。


    她剛進社會沒多久就跟了他。


    仔細想想,他好像真的沒對她有多好。


    甚至還把她弄哭了無數次。


    現在的他根本不敢去迴憶往事。


    因為那些往事,樁樁件件都在控訴著他所犯下的罪行。


    這時,司璟年忽然蹙著眉頭看向了他,然後一臉凝重地問道,“這麽一個丫頭,沒名沒分地跟了你半年多。你說她圖什麽呢?圖你那點錢嗎?”


    司墨珩一陣語塞,“我……”


    “反正從你的話裏,我真的聽不出你對她的一絲在意。”說完,司璟年直截了當地說道,“過年的時候,記得把她領迴家。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辜負了一個什麽樣的女孩兒。”


    司璟年的話直接讓司墨珩陷入了沉思。


    看著司墨珩這副若有所思的姿態,司璟年開口道,“自從經曆了你爸媽的事情之後,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反正隻要你喜歡,不管那個女孩是什麽樣的家世,我都不在乎。但我得提醒你,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好好地對待人家,別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司墨珩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行了,我點到為止。吃飯吧,我特地讓廚師做了你喜歡吃的菜。”


    “好。”


    哪怕是在自己爺爺的家裏,司墨珩也得謹記規矩。


    在司璟年沒有動筷子之前,他甚至不會多看一眼自己的筷子。


    隻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司璟年主動給他夾了菜,說道,“吃吧,今天是你生日,你最大。不用這麽拘謹。”


    司墨珩淡淡地迴道,“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忘了規矩。”


    司璟年笑了一聲沒說話。


    不過他說的也對。


    確實是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該忘了規矩。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司墨珩身為他們司家的繼承人,出門在外代表的是整個司家的臉麵。


    要是他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得遵守,是肯定會被其他家族的人恥笑的。


    甚至他們還會覺得是他司璟年教導無方。


    連個像樣的豪門少爺都教不出來。


    司墨珩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雖說今天是他的生日,但司璟年並沒有因為這個緣故就對他格外縱容。


    他仍舊像往常那樣,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無形之中的壓迫感逼著司墨珩循規蹈矩。


    讓他絲毫不敢行差踏錯。


    不管他在外有多不可一世,隻要一迴到爺爺家,就得低調做人。


    坐在這裏,他感受到的不是來自家庭的溫情,而是來自長輩的規訓。


    吃完飯,司墨珩開車迴公司。


    剛到辦公室,他就收到了來自時苒的消息。


    這麽多天以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聯係他。


    消息的內容也很簡單——“你晚上能來我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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