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陽光還未完全驅散晨霧,晉宴風與晉常遠父子倆便齊齊來到許明芳身前。晉宴風率先打破沉默,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媽,我有工作要去杭城,周六就趕迴來送外婆。”


    許明芳聞言,柳眉緊緊蹙起,神色凝重,沉默不語。她的目光在兒子和丈夫之間來迴遊移,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父子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晉常遠剛想背著手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卻被晉宴風一把拉住。無奈之下,晉常遠隻得硬著頭皮開口:“明芳啊,兒子的工作那都是先簽了合同的,時間到了也沒有辦法,星期天趕迴來送最後一程。”


    許明芳一聽,頓時滿臉不忿,眼眶也微微泛紅,聲音帶著哭腔道:“那他叔爺死的時候,整整七天怎麽不見他有事?”說著,淚水奪眶而出,她抬手輕輕拭去,滿心的委屈與不滿。晉常遠見狀,不禁低聲歎息。


    晉宴風急忙解釋:“那是剛好沒事,巧合,老媽。”


    這時,許庭芳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疑惑地問道:“怎麽迴事?你們一家人?”


    晉常遠又是一聲低歎,向許庭芳求助道:“哥,你給做個主啊,宴風要去忙工作,他媽不讓走呀。”


    “就是做去那個明星啊?去唄,你外婆都在西天享樂,這葬禮隻是一個形式。”許庭芳轉向妹妹,詢問道,“你幹嘛拉著風風不讓走啊?”


    許明芳滿心委屈,本想和親哥哥傾訴一番,可又顧及晉常遠的麵子,猶豫片刻後,還是說道:“反正他叔爺死的時候,他全程都在,不能厚此薄彼。而且,叔爺那會,我娘家人第二天就到了,一直在天玄宗,現在我老娘咽氣都第幾天了?你們天玄宗的人還沒有影子!”許明芳越說越激動,情緒愈發難以控製,話語中滿是指責與不滿。許庭芳聽了,也不禁有些不悅地看向晉常遠,目光中帶著質問。


    晉常遠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怎麽戰火突然燒到自己身上了,趕忙解釋:“我好歹一宗之主,天天在這裏跪來跪去,他們來這裏看著像話嗎?星期天肯定會來的。”


    “舅舅,我真的要去趕飛機了。”晉宴風滿臉焦急,向許庭芳投去求助的目光。許庭芳卻依舊板著臉,嚴肅地說:“那你外婆都這樣了,工作暫時放下又有什麽關係?”


    晉常遠無奈,心想反正都被指責了,索性把話挑明:“那是有違約金的,白白賠別人幾百萬,這錢還不如孝敬你這個舅舅。”


    “孝敬不孝敬我無所謂,但是你不能讓你媽受委屈。”許庭芳梗著脖子,態度堅決,“你們天玄宗確實也太過分了,老宗主死的時候,我們收到消息就趕過去了,每天早中晚去上香,結果呢?晉常遠,你今天不給個說法,我是不放過你的,你別以為你是化神期就了不起,我們許家人不怕。”


    晉宴風父子倆頓時一整個無語,晉常遠絞盡腦汁,試圖平息這場風波:“大舅哥啊,你幫我開導一下明芳才是,怎麽你也……”


    許庭芳毫不退讓:“我覺得明芳說的沒錯啊,她確實委屈,你說,怎麽天玄宗還沒來人?都在星城,又不是別的省!”


    晉宴風趕忙解釋:“舅舅,我和我爸不都是天玄宗的啊?雲清也是,怎麽是沒來人呢?”


    許庭芳立刻質問:“長老沒來啊,宗主都來了,長老憑什麽不來?再說了,你叔爺死的時候,我們長青門掌門也是一起去的!怎麽?不對嗎?這是你媽的娘家,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爹娘百年之後,我許家人沒到,那靈柩都不能出靈堂。”


    晉常遠趕忙說好話:“我也是考慮到這院裏不好住,長老管事加起來也有二十號人……”


    許庭芳立刻反駁:“住不住的下是我許家的事,你來不來就是你們天玄宗的問題!”


    這時,許清芳湊了過來,焦急地問:“怎麽迴事?怎麽吵起來了?等下別人聽到了,快別吵了。”


    許庭芳卻幹脆把門關起來,大聲說道:“清芳你說是不是,你姐夫他們天玄宗看不起我們,都三天,今天第四天了,天玄宗眾長老還沒上門來吊唁。”


    許清芳試圖勸解:“姐夫和宴風一直在這裏,不就行了,天玄宗也不全是晉家人。”


    許庭芳卻不依不饒:“天玄宗自古至今就是晉家的,不全是晉家人那也是他們家說了算,明芳給你做這個宗主夫人一點意思都沒有,親娘死了你們都這麽怠慢!”


    許清芳想了想,也看向晉常遠:“姐夫,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姐呢?”


    許明芳哭著說:“是吧,這不是我無理取鬧。”


    晉宴風見勢,焦急地說:“媽,我時間真的趕不及了。”


    此時,許明芳的矛盾已經轉移,便放過了晉宴風:“你先走,我要和你爸理論理論。”


    晉宴風暗自鬆了口氣,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貧道”,他拍了拍晉常遠的肩膀,一臉同情地說:“爸,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說完,便匆匆開門出去,與小a快步離開許家。


    許清芳把門關起來,疑惑地問:“姐夫,怎麽迴事?”


    晉常遠一臉無奈,苦笑著解釋:“真不行啊,我每天在這裏跪著,叫天玄宗眾人看了,我還有什麽威儀,我們晉家古訓就是這樣,我親叔叔死了,也是兒子替我拜的,你姐姐也沒戴孝哭靈,是雲清替的,你們都看到了的。”


    許明芳不服氣,立刻反駁:“我怎麽沒哭,叔爺剛落氣的時候,不是我一個人跪著哭了半小時才起身。”


    晉常遠隻覺得頭都大了,無奈地擺擺手:“你們兩個別添亂了,我和明芳好好說說,你們先出去。”房間裏,許明芳依舊滿臉淚痕,晉常遠則滿臉疲憊,這場家庭風波,似乎還遠未到平息的時候 。


    許庭芳和許清芳滿臉的不高興,腳步沉重地走了出去。許清芳臨出門還迴頭撂下一句狠話:“姐夫,你別以為哄好我姐又沒事了,我們兩兄弟等著你交代呢。”那語氣裏的不滿和強硬,仿佛在向晉常遠宣告,這件事絕不會輕易罷休。


    等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晉常遠輕輕關上了門,長舒一口氣,緩緩走到許明芳身邊,聲音放得極低,生怕再激起什麽波瀾:“老婆,來之前不是說好的嗎?天玄宗眾人等出殯的時候過來,我們說好的呀?”他的眼神裏滿是疑惑與無奈,試圖喚起許明芳的記憶,尋迴那一絲理解。


    許明芳麵色凝重,目光直直地盯著晉常遠,沒有絲毫迴避:“晉常遠我問你,兒子誰生的?”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帶著幾分質問和委屈。


    晉常遠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不過還是趕緊賠笑著迴應:“你生的呀,你居功至偉。”他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試圖用這輕鬆的話語緩解緊張的氣氛。


    許明芳卻不為所動,接著說道:“我想不通,我生的兒子,我養的兒子,怎麽好處全是你晉家的?”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壓抑著的情緒逐漸顯露出來,眼眶也微微泛紅。


    晉常遠急忙解釋:“這哪裏話呀?我的錢可是都在你那裏啊,你兒子給錢也是給你啊,我兩袖清風有什麽好處?”他一邊說著,一邊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許明芳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又道:“那為什麽他收徒弟,雲清給天玄宗帶來多少好處?怎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開口,你兒子都不打算帶她來……”她的話語裏滿是埋怨,對天玄宗在雲清一事上的收獲耿耿於懷。


    晉常遠趕忙安撫:“老婆你別生氣啊,雲清那收徒那是師承,和咱們養兒子沒關係,別鑽牛角尖啊……”他試圖用溫和的話語解開許明芳的心結,可似乎效果甚微。


    許明芳緊接著拋出下一個問題:“那三清醫院為什麽不讓他舅舅去管啊?舅舅不是更親嗎?還不全是你天玄宗的人?”她的語氣愈發激動,積壓在心中許久的不滿一股腦地宣泄出來。


    晉常遠微微皺眉,輕輕歎了口氣:“看來你心裏藏了不少事啊,難怪這幾年修為不怎麽精進!”他試圖轉移話題,又想提醒許明芳莫要被這些瑣事絆住了修行的腳步。


    許明芳卻不管不顧,直接拋出重磅炸彈:“這次我打算給我爹一千萬。”她的聲音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晉常遠一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什麽?老婆?嶽父都93了,他怎麽花一千萬呐?長青門你們許家也不管事啊。天玄宗一年都才花這麽多錢……”他的語氣裏帶著焦急和不解,實在想不通許明芳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決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兒子是我生的,好處全是你晉家的,我說的有什麽不對?”許明芳越說越激動,眼眶裏蓄滿了淚水,“我爹娘養大我,我生的兒子有出息,為什麽他們不能享福?”說著,她背過身去,肩膀微微顫抖,滿心的委屈都化作了無聲的抽泣。


    晉常遠趕忙上前,輕輕拍著許明芳的肩膀,繼續勸道:“享福呀,晉宴風給外公外婆給的也不少吧,沒有一千萬也有幾百萬了。”他的聲音輕柔,帶著幾分耐心,“兒子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想給一千萬你就給吧。三清醫院的事沒有安排許家確實是我考慮的,不是你兒子的安排,做生意親戚在一起不合適。就說天玄宗最權威的丁長老,那沒做好罵兩句,人家也不會放在心上。要是親舅舅,豆腐落在灰裏麵,吹不得打不得……不好管理。”他試圖從各個角度解釋,希望能讓許明芳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平息這場家庭風波 。


    “我不該生這個兒子,反正他姓晉,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許明芳越想越氣,腦海中浮現出親娘臨終前還滿心牽掛自己的模樣,兄弟每次都是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邊,可再看晉宴風,一心撲在天玄宗的事務上,為天玄宗當牛做馬,煩躁情緒如洶湧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我生的兒子,給你天玄宗當牛做馬,你看看許家什麽樣子,這個小院我在家的時候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滿心的委屈傾瀉而出。


    晉常遠見狀,心疼不已,試圖靠近許明芳安慰她,卻被她側身躲開。無奈之下,晉常遠隻得耐著性子解釋:“那天玄宗以後是他的呀,怎麽是當牛做馬呢?那你許家的產業和晉宴風也沒關係啊。”他試圖讓許明芳換個角度看問題,可這番話卻像是火上澆油。


    許明芳一聽,情緒更加激動,大聲反駁道:“許家有什麽產業?你說許家什麽產業?沒你天玄宗家大業大,你天玄宗家大業大了不起,了不起你當初別娶我,你不娶我,你能生出晉宴風來?我跟你姓!”她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晉常遠被這一連串的指責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突然雙手猛地一拍,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把許明芳嚇得一哆嗦。“你有病啊?”許明芳又驚又怒地喊道。


    晉常遠卻一臉興奮,連忙說道:“老婆,我想到辦法了,歸根究底還是差個姓許的,我老當益壯,我們再生一個姓許的。”他一臉認真,仿佛這是解決所有問題的最佳方案。


    “為老不尊,誰還跟你生……”許明芳先是一愣,隨後破涕為笑,嗔怪道,“你給我滾出去!”雖說嘴上還是在驅趕,但那一抹笑意已經在臉上蕩漾開來,顯然情緒緩和了許多。


    晉常遠暗自鬆了口氣,心中想著:笑了就差不多了,一千萬就一千萬吧,反正不是我賺的。於是,他一邊應著“好好好,那大舅子和小舅子就交給你了。”一邊拉開門。


    門外,許庭芳和許清芳一直守在堂屋,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見門一開,兩人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晉常遠趕忙開口:“大舅哥,老弟,明芳讓你們進去呢。”


    “姐夫,我就知道!”許清芳揮舞了一下拳頭,語氣裏帶著幾分威脅,“別以為哄好我姐就沒事了,等下出來我還要找你的。”那架勢,仿佛是要替姐姐繼續討個說法,而晉常遠則無奈地笑了笑。


    許清芳關上房門,屋內的氣氛稍顯凝重。許庭芳率先打破沉默,直截了當地問道:“怎麽說,這事怎麽處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許明芳,似乎在等待一個滿意的答複。


    許明芳吸了吸鼻子,努力平複著情緒,說道:“他說拿一千萬出來孝敬爹,天玄宗愛咋咋的吧,反正他們爺倆的事,我也不愛管。”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仿佛是對之前的爭吵感到厭倦。


    許清芳一聽,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驚訝地說道:“真的?給咱老爹一千萬呐?我外甥掙多少錢啊?”那笑容裏滿是驚喜,對晉宴風的掙錢能力也多了幾分好奇。


    許庭芳則開口安慰道:“那還不是明芳生的,好了,你也別哭了,女人嫁出去嘛肯定多少受委屈的。”他的話語中帶著兄長的關懷,試圖讓許明芳心裏好受些。


    許清芳又接著說道:“我大外甥還是長得更像我許家人啊,沒我許家這麽優秀的基因,他能長得這麽好看當明星掙那麽多錢嘛?”他一臉自豪,仿佛晉宴風的出色都是許家基因的功勞。


    許明芳笑著點頭,轉移話題道:“爹午睡醒了沒有?我把錢給爹,看他怎麽收呐。”她眼中滿是對父親的關切,一心想著把錢交到父親手中。


    許清芳立馬起身出去,邊走邊說:“我去找老頭子。”


    路上遇到晉常遠,許清芳嗬嗬笑著:“姐夫,來就來了,帶這麽重的禮,弟弟感激不盡啊。”那笑容裏既有對晉常遠的調侃,也有得到好處後的滿足。


    晉常遠也咧開嘴笑了笑,打著圓場:“都是一家人。”


    許清芳風風火火地把老爹從床上拉起來,興奮地說:“爹,你起來,姐姐說要給你一千萬,你手機呢?”


    許傳儀一臉疑惑,嘟囔著:“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許清芳哄著許傳儀起身,撒嬌道:“你起來啦,你不要我們要啊,你還有四個孫子呢!”在他的軟磨硬泡下,許傳儀指了指枕頭底下,“手機在枕頭底下呢。”


    在許明芳房裏,許明芳熟練地給許傳儀的銀行卡轉了1000萬,然後認真地對許庭芳說:“哥,以後我不在家,爹你們要照顧好啊,那要請人洗衣做飯,反正除了修煉,不能讓爹做任何事了。”


    許庭芳聽了,略帶不滿地說:“你說這話就打哥哥臉了,這十年來不都是你嫂子,弟媳做飯這些,哪裏有他們動手了?”


    許明芳趕忙解釋:“我說請人照顧爹,嫂子她們也辛苦,還要帶孫子,我要請專人照顧爹。”


    許清芳嗬嗬笑著,“知道了,知道了,會請的。姐姐,我大外甥這麽能掙錢,讓他帶帶許慈銘啊,你侄兒也長的一表人才,今年才23。”說著,他一拍手,又冒出個主意,“姐姐!那個雲清,能不能介紹給我小兒子,年齡剛好合適。”


    許明芳一聽,心裏暗想好你個老弟,竟然想挖我的牆角,嘴上則嗔怪道:“娘還在堂屋裏躺著,你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爹,你看他!”


    許傳儀把卡裏餘額看了一遍,嚴肅地對許清芳說:“許清芳你出去跪靈堂燒紙。”又轉身對著許明芳說,“姑娘,你娘卡裏的錢怎麽辦呢?還有五百多萬呢,那我要是死了,這個錢怎麽辦?”


    許庭芳趕忙說:“你不用管呐,我們會弄好的。”


    許明芳扶著許傳儀出去,邊走邊耐心地和他講:“到村裏去開證明,拿著證明去銀行就可以了,銀行審核完成就會把錢轉到新卡上的。爹,我跟你說,我給你的錢,你別全部給哥和弟弟,你放自己手上,錢在你手裏你說了算,反正你百年之後都是他們的……”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隻留下屋內淡淡的溫馨與親情的痕跡。唉……要不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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