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是。」


    羽柴尋聽見安室透忽然開口,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迴答自己之前的那個問題。


    擔心他逃跑嗎……


    就像是迴應他的想法,安室透忽地上前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先前就已經很近了,現在更是連腳尖都近乎抵在一起,羽柴尋瞬間就產生了危機感,但手腕立刻就被不輕不重地抓住了。


    下一秒,一個冰涼的觸感落在他的腕部。


    意識到那是什麽之後,羽柴尋倏地抬眼。


    身份都已經暴露了,羽柴尋當然不準備像以前一樣坐以待斃,立刻就開始反擊。


    狹窄空間裏的打鬥非常悶,一時間幾乎隻能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響,金屬手銬在爭鬥中落了地,但羽柴尋現在的狀態也談不上好,安室透雖然主要在情報組工作,但近戰能力也是一點不弱,不刻意掩飾攻擊性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難纏。


    羽柴尋又一次被對方強硬地抵在門上,但他並不示弱,一直藏在袖口的匕首滑落,羽柴尋單手扣著匕首,威脅意味濃重地抵在安室透的側頸上。


    「……我們一定要這樣相處嗎?」


    羽柴尋之前有想過身份暴露之後安室透對自己的態度會變,那是肯定的,但對方現在實在是過於難纏了。


    又不說話,目的非常明確,反正就是要把他抓走。


    羽柴尋覺得這樣下去別說談合作了,光是想正常交流都很難。


    安室透的側頸上滲出一點血,但他完全不以為意,繼續靠近他,黑暗中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羽柴尋能感到對方的唿吸拂過時,奇異的略帶涼意的觸感,以及對方身上那種隱蔽無聲的侵略性。


    羽柴尋聽見安室透平靜到近乎異常的聲音。


    「你不能離開這裏。」


    「我……」


    羽柴尋話還沒說出口,背脊卻忽地一僵。


    他身後的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輕微的震動隔著房門貼在羽柴尋的後背上,有一瞬間,門外那人的目光似乎也穿透了房門,落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尋,」赤井秀一的語氣還是保持著基本的冷靜,隻是莫名泛著一點涼意,「開門。」


    第113章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哦不對,還差一個沒來,那就還不算太糟……才怪。


    赤井秀一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從門口傳來,羽柴尋此刻卻不得不保持著被安室透困在門邊的狀態。


    簡直糟糕透頂了。


    羽柴尋對這門的隔音效果並不報太大的希望,更何況赤井秀一剛才會那麽說,多半也是猜到了他們這邊的情況。


    安室透倒是表現平淡,他隻是微微偏了偏頭,但很快視線就重新迴到羽柴尋的身上,像是在等待他的選擇。


    羽柴尋覺得自己現在沒有選擇。


    真要說的話,他其實比較希望安室透現在能退開一點,以免到時候赤井秀一直接踹門,然後他們兩個人都得遭殃。


    大約是看出了他眼神表達的意思,安室透的眸色微暗了點:「你要讓他進來?」


    這句話的語氣就非常的冷淡,雖然考慮到羽柴尋現在已經掉馬,安室透對他的態度本來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溫和,但比起對敵人的冷漠,安室透的語氣裏同時也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指責意味。


    怎麽說呢,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而且這件事又不是他能決定的,門都是安室透剛才自己鎖的,羽柴尋心說自己光是對付一個人就累得半死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希望安室透能和赤井秀一一起走人來著。


    但這顯然隻能是做夢。


    羽柴尋看見匕首上沾的血,以及安室透避也不避的樣子,心情非常糟糕,他沒打算真和安室透打起來,坦白身份之後談合作才是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但從剛才開始他就沒跟上安室透的腦迴路。


    因為一直要注意著去應付安室透,羽柴尋並沒有發現門外的動靜在某一瞬間忽然消失了,而幾分鍾後,客廳旁邊的窗戶玻璃忽然傳來碎裂開來的聲音,赤井秀一隨手撩開窗簾,目光平靜地朝羽柴尋和安室透的方向望過來。


    雖然說了讓羽柴尋開門,不過沒得到迴應之後赤井秀一就幹脆找了別的辦法,放在從前,他其實不會這麽直接,畢竟這裏還是組織的地盤,但赤井秀一今天的耐心顯然不是太好。


    考慮到這也是一個想抓自己吃牢飯的傢夥,羽柴尋幾乎是察覺到赤井秀一視線的瞬間就條件反射地想躲開,但他對麵的人反應比他更快。


    安室透直接抬手奪了他扣在手上的匕首,因為羽柴尋本能的抵抗,匕首在過程中劃過他的肩膀,血液很快滲透衣料,羽柴尋的動作因此微頓,但安室透全不在意,隻是繼續強硬地按著羽柴尋的腦袋把他壓到自己的懷裏。


    看起來像是保護的動作,實際上卻隻是更深的控製而已。


    做完這一切,安室透抬眼沒什麽情緒地看向表情同樣冷淡的赤井秀一。


    「你來得還真快。」


    從彈幕裏知道真相之後,安室透想都沒想就離開了,他當時沒去管赤井秀一,畢竟在當時的他看來,先一步找到羽柴尋才是最重要的,巧的是,同樣也看到了彈幕的赤井秀一也是那麽想的。


    他找人的效率其實也不慢了,真要說輸在哪裏,也就是羽柴尋沒給他打電話約見麵,赤井秀一也沒辦法給羽柴尋打電話——叛變之後,他每個電話號碼都進了對方的黑名單,哪怕是薩萊特,估計是為了被發現問題,用的也都是事後去查就會變成空號的一次性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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