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咱家可做不了這個主,要是再有放肆之舉,就別怪咱家通知黑甲兵了!」


    宮人不肯通融,張儷兒卻實在不想再受這種痛苦,索性眼睛一閉,往地上歪倒下去。


    她就不信,光天化日,還能眼睜睜看她死掉不成!


    果不其然,剛「暈倒」過去,那太監便上前來探了探唿吸,睨著她抖動的眼皮,冷哼一聲:「行……那就抬到鍾姑姑那裏去吧。」


    張儷兒死死閉著眼,還不知已被識破,直到四周明顯變得陰涼,應該是進了雲機殿。


    她完全不知此刻是什麽情況,鍾姑姑又是誰,不免有些忐忑。


    直到一隻手伸到她胸前,要解她襦裙的衣帶。


    張儷兒尖叫一聲,猛地睜開眼,蹬著腿往後縮:「你做什麽!?」


    她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在雲機殿,而是一間昏暗逼仄的屋子。


    屋內門窗緊閉,除了她,隻有一個中年婦人,穿著打扮皆是宮人規製。


    「這不是醒著麽。」鍾姑姑臉上有幾道縱橫交錯的疤痕,更顯得眼神駭人。


    張儷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還沒辯解,便劈頭蓋臉落下一條裙。


    鍾姑姑冷道:「既然醒了,就自個兒去那邊洗刷幹淨。」


    對方說話語氣冷硬得不像個下人,張儷兒忍了忍心頭的火氣,想著身上確實出了汗,換洗一下也好。


    可抖開那條淺青色的長裙,看清款式後,她立即黑了臉:「這是宮女的衣裳!我堂堂德信侯府嫡女,怎能穿這麽下賤的服飾!」


    鍾姑姑並不理會,直接敲了下門,立即有兩個小宮女進來,一左一右將張儷兒按住,不顧她的掙紮,硬生生扒了衣裳。


    鍾姑姑提起水桶,分三次潑在她身上,粗魯地沖洗一遍。


    因是夏日,就算是冷水也不至於刺骨,但這對於貴女來說,無異於赤/裸裸的羞辱。


    張儷兒漲紅了臉,穿著宮女衣裳氣得渾身發抖:「你們、你們怎麽敢這樣對我!是陛下召我來雲機殿!陛下可知道你們這樣對我!」


    「讓我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陛下?」鍾姑姑從袖中摸出一隻白色瓷瓶,冷笑,「看來張小姐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真是蠢得無藥可治。」


    張儷兒盯著她手中的小瓶,看見裏麵倒出一顆黑紅藥丸,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你、你要做什麽……」


    「亭中偷窺,觸怒龍顏。隻是疼幾個小時,算便宜你了。」


    鍾姑姑力氣極大,一把將她扯到麵前。


    張儷兒抓著她的手臂,拚命搖頭:「不可能!陛下不是這樣的人!陛下不會這麽對我!」


    言俏俏衝撞步輦,都沒有受到責罰,她隻是遠遠看了幾眼而已!憑什麽受罰!


    「我不吃!放開我!」


    鍾姑姑不跟她廢話,叫人掰開嘴,強行把藥丸餵了進去。


    張儷兒趴在地上,立即驚慌地伸手去扣弄,想要吐出來。


    那藥卻入口即化似的,早已沒了蹤影。


    直到藥效開始發作,張儷兒捂住肚子,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滾,發髻散開,發釵叮噹掉了一地。


    鍾姑姑冷眼看了會兒,把瓷瓶交給兩個宮女:「你們守在這裏,半個時辰餵一次。」


    這藥不要命,卻會疼半個時辰,這是要她不間斷地疼著。


    宮女喏喏接過,又看看地上痛到渾身抽搐的張儷兒,皆是一陣害怕。


    鍾姑姑是隨新帝從南邊來的,為人冷僻,如今專門負責宮中的刑罰懲戒,偶爾也調/教約束新人。


    她那些陰狠手段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毒辣,沒有人不怕她。


    落在她手裏,這張小姐細皮嫩肉的,還不知是個什麽下場。


    …………


    銘香閣。


    密室中幾乎沒什麽風,燭焰直直往上躥。隻有崔公公快步經過時,引動燭光晃動。


    「陛下,這是劉太醫方才送到雲機殿的,奴才派人取來了。」


    梁九溪寫硃批的筆一頓,兩指夾過薄薄的冊子。


    隻是尋常的問診記錄,他卻好似批閱重臣奏摺一般,一字不落地細細看了兩遍。


    崔公公垂著頭侍立在一旁,見狀不由往正對的牆上瞥了眼。


    牆上魚眼處的機關精巧,隻有陛下那個位置能瞧見。


    雖看不見另一邊的人,崔公公心中的思慮卻越發百轉千迴。


    劉太醫是位女醫,為言二小姐診治迴來,本要當麵複命。


    但由於陛下輕車簡從地來了銘香閣密室,此事除了他和兩個宮人,誰也不清楚,自然隻能讓劉太醫先候著。


    可誰知道陛下一刻也等不得,這才讓劉太醫將情況都寫在冊子上,一併呈遞到這裏。


    崔公公咽了下口水,越來越覺得這位言二小姐似乎有些不同凡響,竟讓陛下掛念至此。


    要知道,陛下昨夜遇刺,眼下手臂也傷著,一早太醫苦口婆心勸了三次,那一碗藥才灌下去。


    他對自己都沒這麽上心。


    梁九溪看著問診記錄,慢慢皺起眉。


    好端端的,膝蓋怎麽會傷成這樣,上午那猝然一跪,不至於如此嚴重。


    那就隻能是入宮之前的事,可是誰會這樣對她?


    梁九溪心中有些煩躁,將冊子扔到一邊。


    他向來最見不得言俏俏受苦,無論此刻是以小九的身份,還是新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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