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葉嘉眼睛紅的幾欲滴血,他急忙掙紮起來,哭喊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宋秋實……可嫣兒是無辜的,她沒有做過害人之事!你要我殺我便殺,我亦心甘情願將命給你,求你饒了嫣兒,放她走吧!”


    “這些年我替你吃盡苦頭,我在樓閣賣笑,你卻在遠處逍遙快活。”李朔月看著葉嘉,神情漸漸冰冷。


    “你的命,她的命,叛主賤婢的命,我統統都要。”李朔月忽然昂起臉,暢快地笑。


    方逵想了想,在李朔月身後小聲道:“公子,還有個孩子呢。”


    “在何處?”


    “嗚嗚嗚嗚。”竹棲麵色慘白,不斷搖頭。


    方逵不管他的死活,直接過去將昏厥的孩子搶了出來,遞到李朔月跟前,道:“是個小哥兒,不知是他倆誰生的。”


    “這還用問,自然是當主子的。”李朔月斜眼看過去,幾個月大的嬰孩模樣還未長開,皮膚雪白,雙眼緊閉,可眉眼間依稀有了葉嘉的影子。


    他眯起眼,神色愈發地冷:“孽種都生了,給誰生的?”


    葉嘉痛苦地閉上雙眼,他懇求道:“他才兩個月大,兩個月!你別傷他,求求你,求求你!”


    “我偏要殺,你能怎麽辦?”李朔月笑了下,忽而取下發上金簪,迅速地朝嬰兒刺去。


    葉嘉同竹棲絕望到了極點,尖聲哀求:“不!”


    “哇哇哇哇!”昏睡的嬰孩感受到殺意,忽然放聲啼哭。


    一側的竹棲淚流滿麵,痛恨自己為何信了那信,害他們三人落得如此下場!


    這稚嫩的哭聲仿佛喚醒了方逵的神誌,他瞳孔顫了顫,急忙握住李朔月的手,懇求道:“公子,公子!他還是個孩子。”


    李朔月抬眼對上方逵乞求的眼睛,臉上的殺意轉瞬間消散,轉化為淡淡的失落,他隨手丟下金釵,道:“怎麽,我不殺他,等著他長大來殺我嗎?”


    “稚子無辜。”


    “稚子無辜?嗬!”李朔月幽幽道:“我可沒聽過這樣的話。”


    方逵同李朔月對視片刻,孩子似乎是餓了,拚了命地哭泣,又沒有熟悉的味道,不過片刻,便連聲音都啞了。


    李朔月聽得心煩,朝遠傳喊:“雨哥兒,將他抱走。”


    “是。”雨哥兒從內室走出,一同帶出來的還有雙手被綁的觀棋,觀棋神情冰冷,瞳孔卻一片血紅。


    昔日主仆三人淪為階下囚,皆雙目通紅,神情悲憤,李朔月坐於椅上,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觀棋,這兩人你殺一個留一個,你要殺誰?”李朔月笑眯眯道。


    葉嘉難以置信,為何麵前的人會說出這令人發指的話,他悲愴道:“我的命給你,你到底還要怎樣?”


    葉嘉幾欲崩潰,妹妹身中劇毒生死不明,孩子又同樣遭受威脅,如今還要遭受這種折磨,簡直如墜地獄,生不如死。


    “不夠。”李朔月淡聲道,“你一人的命,不夠平息我的怒火。”


    雨哥兒拿走竹棲嘴裏的巾布,走到方逵麵前將孩子抱走。


    室內瞬間落針可聞,李朔月麵色好轉,看向觀棋,催促:“還未選好嗎?”


    觀棋雙拳緊握,砰地跪倒,朝李朔月磕頭,道:“公子,你若不解恨,便殺了我。”


    “觀棋願替葉嘉贖罪!”


    “你如今是我的奴才,憑什麽替他贖罪?”李朔月麵色緊繃,語氣不滿,他道:“若殺的人叫我不滿意,那我可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了。”


    觀棋站在原地,冷汗直冒,他的目光在箱內二人之間來迴轉動,最終落到李朔月身上,他脖頸青筋暴起,儼然憤怒到了極點。


    這是威脅,如果他不殺,這人就會親自動手!


    “想好了就動手吧,快些,我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李朔月將金簪踢過去,在等待的間隙玩弄自己的手指。


    竹棲不斷用頭敲擊箱壁,腦門都磕出了血,殺我啊觀棋,這沒什麽好猶豫的,保住公子,可千萬要保住公子!


    “快點!”李朔月皺起眉毛,不耐煩道。


    觀棋哆哆嗦嗦撿起金簪,艱難地朝木箱走去,他顫抖著手,忽而轉身看向李朔月,為什麽要他們互相殘殺,殺了這人不就好了?


    方逵麵色陰沉,緊盯竹棲的動作,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個窟窿。


    觀棋急忙打消這念頭,不成、不成,若他轉而刺殺這人,他們幾個都活不下去!要怎麽辦,難道真的要他親手殺掉竹棲嗎?


    就在此刻,葉嘉忽而發瘋似的,用腦袋撞箱子,他難以忍受這樣的煎熬,苟活的每一日都要遭受良心的譴責,他欠這人的,他拿自己的命來還。


    “砰”“砰”“砰”,幾聲巨響過後,隻能聞到膿腫的血腥味,箱子裏再無動靜。


    強烈的劇痛襲來,葉嘉眼前陣陣發黑,鮮血模糊了自己的麵頰,他卻痛苦又釋然,昏死前他想:他的死能換嘉哥兒停手嗎?


    李朔月笑道:“好了觀棋,去殺竹棲。”


    “畢竟還有個小的呢。”


    李朔月見觀棋不動,不解道:“你不是說要效忠我?可連我的仇敵都不敢殺,我要如何信你能替我做事?”


    “逵郎,你去幫幫他吧。”


    “這……”方逵麵露遲疑,神情忐忑,他從未動手殺過人!


    “怎麽,難道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方逵狠下心,咬牙道:“我去,這種事,怎麽敢髒公子的手?”


    李朔月踮起腳尖輕哄:“我就曉得,隻有逵郎願意為我這般做。”


    方逵拿走觀棋手中的金簪,藏進懷裏,轉而拿出一把小匕首,他站至竹棲麵前,惡狠狠看向那箱子裏的人,先踢了一腳,而後才罵:“若不是你這賤婢,公子與我早早便雙宿雙飛,他怎麽遭此大罪?”


    竹棲淚眼蒙矓,半死不活蜷縮在箱子裏,他後悔嗎,他隻後悔自己怎麽沒有親手了結那賤人,害他公子淪落至此!


    觀棋急忙懇求,道:“他是什麽秉性你比我清楚,今日殺了竹棲,明日便會有人來殺你!你與雨哥兒均險些死在他手下,為何還要給他賣命?”


    “方逵,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再也迴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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