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說這話?”宋秋實揚起眉毛,語氣不解,眼底卻飛快閃過一抹不悅。


    “你不把他當人看。”葉嘉一想到宋秋實的所作所為便渾身發抖,他忍不住道:“他真是命不好,為什麽偏偏同我麵容相似,為什麽偏偏被你尋到?”


    “你踐踏侮辱他,明知他想逃,卻還刻意縱容、故意戲弄。你將他玩弄於股掌,明知他逃脫不得,卻還要看他苦苦掙紮,到頭來還要責怪他。”


    “這一年來他替你掙了多少銀錢?你隻字不提。你將他變作娼妓,還要叫他人盡可夫!宋秋實,你未免太陰狠惡毒了些!”


    葉嘉語氣顫抖,額頭蹦出青筋,他厲聲道:“你放他走,讓他去過尋常人的日子。”


    “樓裏的葉嘉我來當,這本該……本該是我應受的罪。”


    “葉嘉,你現在說這話未免太晚了些。”宋秋實臉色幾經變化,最後支起下巴冷笑,他起身,拿賬本挑起葉嘉的臉,微眯起眼審視。


    “我今日才知道你不光臉像你娘,性子也像。”


    “不愧是親娘兒倆,簡直是如出一轍的虛偽、道貌岸然、假仁假義。”


    “你、你……”葉嘉瞳孔猛地一縮,神情一片空白,他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手段狠毒,可我是為了誰?我是為了你啊,葉嘉。”宋秋實似笑非笑,神情高深莫測,“葉嘉,你該慶幸你身上流著你阿爹的血,否則你以為這會被人盡可夫的是誰?”


    葉嘉臉色發青,被宋秋實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心底是仁善,可教他琴的人是誰?他頂替的是誰?他接過那麽多迴客,我怎麽不見你去救他?”


    “這會兒說我惡毒,難道你就高尚嗎?”


    宋秋實冷笑一聲,又坐迴了原處,他昂起頭,不屑道:“你整日風花雪月不知人間疾苦,可你的悠閑日子都是踩著他的換來的。”


    “從他受罰到如今已有十幾日,聰慧如你,怎麽今日才發現?”


    “葉嘉,難道這些日子你就真的沒有一絲懷疑嗎?”


    “我……”葉嘉額頭冒出陣陣冷汗,臉色由於青轉白,對上宋秋實咄咄逼人的麵孔,他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無論說什麽都很蒼白,因為他的確踩著嘉哥兒過好日子。


    即便他日日不安,可又有什麽用?


    他隻是懦弱地縮在自己的天地,獨自傷懷,可這傷懷都顯得可笑,他得盡好處,空有悲憤,卻隻敢做個紅著眼的懦夫。


    “你這迴來找我,不過是怕日後放他出來,他將仇記到你頭上,是嗎?”宋秋實銳利地看向葉嘉,那雙眼仿佛看透一切。


    他越過葉嘉,看向緊閉的房門,隨後道:“噢,也可能是為了門外叛主的賤婢。”


    葉嘉身體一抖,嘴唇嚅囁著,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從前我還覺得你知情識趣老實,待在樓裏不用多費心思。可今日我隻覺得你礙眼,是我太寵著你,都敢朝我大唿小叫。”


    “閣內既然有了一個葉嘉,那你便不該待在這。”


    “明日你便去寒山寺,少在這裏礙我的眼。”


    某日晚上,望月樓院外有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時不時便朝院內張望,仿佛在窺探些什麽。


    臉戴黑巾的黑影趁著四下無人推開院門,踮起腳尖跑到房簷下,緊接做賊一般將身體貼到門上,豎起耳朵聽屋內的動靜。


    等了約摸有半刻鍾,屋子裏靜悄悄的,仿佛隻能聽到他刻意壓低的唿吸聲和急促的心跳。


    黑影皺起眉毛,不禁小聲嘀咕:“人去哪兒了?不是說在望月樓嗎?”


    “難不成雨哥兒誆騙我?”


    “誰?”身後忽然冷不丁響起一道女聲黑影先是身體一抖,緊接著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隻聽砰一聲,他整個人便被摔到了地上。


    淩波從袖中掏出鋼針抵在黑影的脖子上,冷聲質問:“說!你是什麽人?來這意欲何為?”


    那黑影悶哼一聲,忍不住便假哭著嘟嘟:“好疼,摔死我了,淩波姐姐你下手怎麽這樣重?”


    “我、我現在都起不來!”


    淩波微微怔住,反應過來後她立馬扯下黑影的黑布,借著慘白的月光,果然瞥見了一張青澀而又熟悉的麵孔。


    “墨韻?你來這兒做什麽?”淩波忍不住皺起眉嗬斥兩聲,而後將人拉起來,替他拍打衣裳上的塵土。


    墨韻哭喪著臉,憂傷道:“我來瞧瞧公子,雨哥兒說公子在望月樓受罰,我便想過來瞧瞧。”


    “我知曉公子私逃惹惱了阿姆,所以不敢將此事告知他,隻能晚上偷偷來。可我哪裏知曉你還在這裏守著門!”


    淩波恍惚了一瞬,疑惑問道:“他害你挨了一頓鞭子,你難道不恨他?還要來看他。”


    一提這話,墨韻立馬拉下臉,惱怒道:“恨,怎麽不恨!我都快恨死他了!”


    “所以我才要來瞧瞧他到底有多慘,好解我心頭之恨。”墨韻氣哼哼道,“淩波姐姐你說,他怎麽這樣壞?我又未做對不起他之事,他為什麽要害我?”


    淩波扶額,無奈道:“你整日跟在他身邊伺候他,都不知曉他的想法。我如何得知?”


    “哼。”墨韻揉了揉後背後腰,並未言語。


    “行了,你跟我來吧。”


    墨韻歪了歪頭,不解道:“去哪裏呀?”


    “你不是要瞧瞧他有多麽慘?那便跟我來吧。”


    墨韻一喜,立馬小碎步跟上去:“這就來。”


    倆人前後腳上了二樓,淩波帶著墨韻走到房門口,輕聲道:“你豎起耳朵聽,可能聽見聲音?”


    “什麽?”墨韻麵露不解,但還是將耳朵貼在門上,認真聽了起來。


    片刻後他便聽見了漢子辦事的聲音。


    墨韻唰一下抬起頭,麵色變了又變:“怎麽、怎麽是這種罰?”


    “你這下可滿意了?”


    “……”


    墨韻忍不住又附耳過去聽,半刻鍾後,他顫抖著問:“我怎麽聽不見公子的聲音?”


    “哦,嗓子啞了吧。”淩波皺起眉:“行了,墨韻,快迴去,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墨韻臉色蒼白,想起幾個月前的事,不禁渾身發抖。


    “阿姆、阿姆、又給公子用藥了?”


    “是逍遙仙?”墨韻試探道。


    淩波厭倦的點了點頭。


    墨韻臉色難看至極,朝淩波道:“淩波姐姐,你饒了公子吧!他的身體已經、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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