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虛晴還是趁著天色昏暗趴在了許江舟的領口欣賞著遊船美景。


    沿河已經亮起了燈火,戲院裏的曲樂在河麵上飄蕩,兩岸的屋簷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這裏很漂亮,但和太山鎮相比還是差了些什麽。


    “許公子去南空島是為何事?”


    沉浸在美景中的許江舟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有些發懵,緩了一會兒才迴她:“也是去尋藥。”


    “是何處受了傷?”


    不知道為什麽,許江舟竟然從周姑娘的眼神中看到了擔憂,但一想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不算是傷,但也會要命。”


    “公子為何不求他人?”


    許江舟無奈的苦笑道:“我無人可求,不瞞姑娘說,在這世間我是孤身一人。嘶。”


    衣領裏的虛晴應該是撓了自己一爪子,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把他當朋友還是怎麽著,人家南湘兒都沒說什麽。


    倒不是他沒將他們當成朋友,而是他認為南湘兒和自己是綁定的,不算是能求的人,至於虛晴嘛,他還真怕一離手就被人給賣了。


    “那公子是否有信任之人?”


    許江舟沉思了片刻,搖頭。


    他沒看見周姑娘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如同秋日裏的最後一片落葉,緩緩飄落,無聲無息。


    “不過,有一個人他待我很好,但我不能和他長久一起,天命已定,我不忍看到他的結局。”


    “是公子的心上人?”


    許江舟失笑,又搖了搖頭,“不是。”


    “應當很難有人走近他,但我知道他是位深情的人。”


    苦追女主一整部,能不深情嗎?


    虛晴又從他領口鑽了出來,趴在他的肩頭和南湘兒一起看夜景,一個腹語一個鬼話聊得好不熱鬧。


    “如果結局那一天到了,公子會救他嗎?”


    “當然,我當然會救他。”


    許江舟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祁洵救了他那麽多次,如果有可能他一定會救。


    “也許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就會殺了我。我知道與他而言我不過是一顆棋子,在他與那些人的博弈中,隨時可以棄車保帥。”


    說這話時許江舟都未察覺自己的神情是何等的失落,他知道會有這一天,但他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到來,起碼等他有能力保全自己。


    周遭忽然安靜了下來,周姑娘也不再說話,那兩個也沒了聲音,隻剩下船槳劃破水麵的聲響,幽靜空遠。


    當船隻緩緩靠岸,許江舟特意轉過身,伸出手來,穩穩地扶住了周姑娘的手臂。


    “多謝公子,我先迴去了,失陪。”


    許江舟表麵上禮貌微笑,心裏已經樂開花了。


    看著兩位姑娘走遠,許江舟立刻叫倆人出來問他們想吃什麽,想買什麽隨他們喜歡,今天他買單。


    但原本最興致勃勃的虛晴,反而有些打蔫,直到買了他愛吃的東西才好起來。


    三人直到夜深了才迴去,在許江舟看來有說有笑的畫麵,在外人眼裏估計挺可怕的,覺得這人肯定是得了失心瘋。


    客棧的大廳已經沒有人了,隻有掌櫃的在攏賬,見許江舟迴來了和他點頭打招唿。


    “這位客官,周姑娘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許江舟有些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那是一個香囊。


    “這是我們海寧郡特有的香包,我們這兒啊靠海潮氣大蚊蟲多,這個香包帶在身上能驅蟲。”


    想不到僅一麵之緣,這周姑娘竟如此客氣。


    許江舟又問了渡船的事,掌櫃渡船已有半月未來,著急也無用,往常三月五月不來也是常有的事,他和掌櫃說了聲多謝便迴房間了。


    果然如掌櫃所說渡船三四日都未出現,許江舟已經有些急了,畢竟這裏的房費著實不便宜。


    這幾日他常帶著倆人去海邊散步,一個住在山裏,一個住在溝裏(臨淵殿)見到海也是新奇,總嚷著要去。


    虛晴還能到水裏去玩兒,更是喜歡了。


    “下次你能邀周姑娘一起麽?”


    小家夥兒站在許江舟的肩上甩水,許江舟又拿出手帕給他擦幹。


    “為何?”


    “不為何,周姑娘人美心善,人家那天不還請客了麽。”


    虛晴說的是遊船迴來的第二天,許江舟下樓正好碰見周姑娘,他原本想自己安靜地吃個飯,周姑娘說她們點的太多了吃不完,就勞煩許江舟幫忙。


    “請我又不是請你?”


    “誰說的,那盤海鮮餃子我不也吃到了麽。”


    說到那盤餃子,許江舟就覺得丟人,要不是桌上菜多,倆姑娘早就疑惑為什麽每次一抬頭餃子就少一個了。


    “那我也不邀請,多奇怪啊。”


    聽到被拒絕虛晴的急迫已經能從動作上看出來了,兩個前爪扒著許江舟的側臉,眼神裏滿是期待。


    “周姑娘肯定很想和你在海邊散步,你就去問問嘛,我保證她肯定會來。”


    “我說你怎麽這樣希望她來,說實話,這幾天夜裏你偷偷溜出去是不是去人家那兒偷吃東西了?”


    虛晴聞言極力辯解:“我才不是小偷小摸的蛇。誒,你知道我出去了?”


    “我是出去賞景的。”


    許江舟用早就看透一切的眼神側目看他,“那你身上怎麽沾著周姑娘脂粉的味道?”


    這一問虛晴就有些心虛了,結結巴巴地迴他:“我,我那是,她們窗戶外的景色比較美。”


    許江舟沒說話,但用表情告訴虛晴你看我信嗎?


    “好吧,我明日就邀她。”


    虛晴知道許江舟心軟,隻要磨他幾句準保行。


    而且果然如虛晴所說周姑娘爽快答應,讓許江舟稍等片刻。


    許江舟低著頭看著鞋麵上粘著的沙粒,就聽見頭頂有說道:“小飯桶,你這是?”


    一抬頭看見風淩雲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長衫,手上拿著一柄折扇正打量著他。


    “風宮主,您能叫我許江舟嗎?”


    “好,小飯桶。你這是要出門?”


    許江舟原地放棄,愛叫什麽叫什麽吧,叫他糞球都行。


    “嗯,出去轉轉。”


    風淩雲若有所思地點頭,剛要開口就聽見許江舟身後的門開了,隨即臉上掛著玩味的笑說道:“那一起?”


    這就讓許江舟很為難了,從心裏他是不想的,但是又不好拒絕,隻能臉上堆著笑心裏開始措辭。


    但他的辭還沒措完,就看見風淩雲臉上又出現了個很欠的表情看著他的身後。


    許江舟迴頭看見周姑娘已經出來了,站在門旁看著他溫婉淺笑。


    “這個還是要問問周姑娘。”


    風淩雲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許江舟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吃了語棋子煉的藥了,他竟一挑眉說了句:“我還有事,下次再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江舟心裏吐槽,你有事你說啥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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