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洵一口吹滅了蠟燭,等到他們完全處於黑暗之中,許江舟才真的感到恐懼,那不是對於未知危險的恐懼,而是對祁洵的恐懼。


    以祁洵的能力完全可以脫身,按照一般的影視劇套路,祁洵現在應該會選擇棄車保帥,讓他做誘餌以此脫身來彰顯他反派的心狠手辣。


    越是這種時候許江舟的大腦越空白,什麽都能想一些,就是想不到點上。


    他還在發呆的時候,那東西已經到了近前,隨之而來的是撲鼻的腐臭味兒直衝天靈蓋,但現在恐懼戰勝了惡心。


    在沒有一絲光亮的環境中,許江舟就像一個瞎子,他隻能憑借感知覺察到那東西朝著自己來了、


    幾乎是那東西撲過來的一瞬間,許江舟被祁洵單手一拉朝一邊倒去,電光火石之間那東西擦著他的肩膀而過。


    許江舟鼻腔殘留的腐臭味兒惡心的要命,那東西應該很大,攻擊過來帶起的塵土很是嗆人。


    黑暗中祁洵拉著許江舟的手腕往前跑,那東西就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


    許江舟見那東西不是根據光源來尋找獵物的,就趕緊從懷裏摸出火折子拿過祁洵手裏的蠟燭點著了。


    不知道這蠟燭是怎麽做的,照明的範圍格外大,許江舟連頭都沒敢迴一下,但還是用餘光瞧見了那東西的樣貌。


    是一頭青黑色的怪物,兩隻燈泡似的眼睛正緊追著它的獵物,嬰兒手臂粗的獠牙下的嘴角流出的唾液滴垂到地上。


    “是蜪犬。”


    祁洵帶著喘息的聲音傳來,他在這裏不能施展法術,佩劍也被葉鼎和收了去,麵對眼前小山似的怪物肯定是不動手為好。


    “蜪犬是什麽?”


    許江舟已經開始喘粗氣了,這樣的活動量對他來說還是太大了。


    “一種愛從頭開始吃人的兇獸。”


    “無華派這安保措施也太嚴了,這看門狗弄這麽兇。”


    看門狗?許江舟腦子忽然想到什麽便問祁洵:“尊上,如果這是臨淵殿的禁地,你的人一不小心掉了下來,是不是要給他留個活路?”


    “不小心?”


    “對,所以此處是不是也應當有一個活路,得給犯錯誤的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祁洵磚頭看了眼身後還在追他們的蜪犬,又看了眼四周的環境,冷冷地迴他:“蠢成這樣還不如喂狗。”


    “尊上,您這領導方式我不能苟同,小同誌還是需要成長的。”


    祁洵沒搭理他的話,又跑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手臂一用力將許江舟甩到了另一邊,自己一側身穩住身形,正麵對著蜪犬,看樣子是隨時準備開打。


    見狀,許江舟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找了塊大石頭躲好,真刀真槍的事兒還是交給領導吧。


    祁洵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那蜪犬似乎已經通了靈性一般不再進攻,隻是和祁洵對峙著並不主動出擊。


    許江舟心裏暗道:再兇的妖獸也得給魔尊幾分薄麵吧,劇情不都是女主被困,魔尊一出手就英雄救美的嗎?


    祁洵斜眼掃了一遍坑壁確定好落腳點後腳下一用力助跑攀上去了,許江舟在石頭後麵看著這一幕心裏感歎:幸虧開鑿深坑的工匠沒有強迫症,不然把這坑壁打磨光滑,就這個垂直的角度壁虎來了也得劈叉。


    蜪犬似乎是失去了追蹤的方向竟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祁洵調整好自己的位置腳下一用力順勢跳到了它的背上。


    到這時蜪犬才有了反應,它用力的甩了幾下頭,發現這樣並不能擺脫背上的人後便側身撞向了坑壁。


    祁洵雖然沒有法術加成但身手也不是常人能比的,在蜪犬背上閃轉騰挪,既要躲避撞擊又要牢牢抓住它。


    “去找出路。”


    祁洵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許江舟聽了後手腳並用的從石頭後麵起身,他一手遮住蠟燭在坑壁上找門。


    可就是他這樣一個動作就被蜪犬捕捉到了,不再管身上的祁洵,四腳疾跑著朝許江舟而來。


    隻一瞬間,許江舟差點兒去見他爸媽了,蜪犬的利爪從他的臉頰擦過,那力道絕對能把他的整張臉皮撕下來。


    他還想自己身手什麽時候這麽好了,一仰頭就看到祁洵已經半蹲在蜪犬的身上,雙手死死扣住它的脊梁骨。


    許江舟不敢有任何懈怠,可絲毫沒瞧出有一絲縫隙。


    祁洵不信這裏會留有生門,他打算徒手卸了蜪犬的脊骨,讓它失去活動能力。


    可這蜪犬的皮毛厚如石板,他也隻能堪堪摸到脊骨,剛才蜪犬攻擊許江舟的時候,他手下發了最狠的力氣,但也隻是讓你蜪犬吃痛偏了一爪。


    不過也是這一下去,蜪犬吃痛才意識到背上的祁洵才是大患,於是又轉而去撞坑壁。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祁洵的那一下對他造成了傷害,蜪犬有些搖晃,但力度不減半分。


    可也正是蜪犬這樣的撞擊,許江舟就著搖曳的火光還真看到了一處不一樣的地方。


    他在三塊排列整齊的的石頭中間看見了一條細小的裂縫,但這裂縫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不可能打開。


    “尊上,讓他撞這裏。”


    許江舟大聲喊著祁洵,手裏的蠟燭也舉過頭頂,但差點把燭火都搖滅也不見祁洵的應答,遠處的黑暗中也沒有一絲聲音。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個是祁洵自己走了,一個是祁洵自己死了,不管是哪一個現在對許江舟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他沒有猶豫舉著燭火就往祁洵的方向走,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上前去看看,要是祁洵沒死還能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還沒走出幾步就猛然聽到黑暗中傳來吼聲:“躲開。”


    本能反應讓許江舟轉身往坑中心躲去,連跑了幾步就聽見了蜪犬奔跑的聲音。


    緊接著祁洵的身影就進到了燭光裏,那蜪犬就緊追在他身後,祁洵用這種方式把蜪犬帶過來了。


    到達了縫隙的位置,祁洵想再次借著坑壁躍上蜪犬的後背,但不成想這家夥學了聰明,就在祁洵從坑壁躍起的時候, 那馬車大小的犬頭就正對上了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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