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舟一閃身藏在了樓梯柱子後,趁飯桌上倆人不注意,一閃身迴了房間。


    雖然這段對話沒提到自己的名字,但他覺得字字不離他。


    解藥?吃了什麽都能記起來的解藥,許江舟整合了下已知的信息,怪不得自千照集墟開始他就覺得一切都不對。


    怎麽就從鏡花水月宮到了這兒,原來是失憶了,但這和在南空島的失憶肯定是不一樣,看來隻有這個解藥能恢複記憶了。


    不過看樣子祁洵並不希望自己吃,那是不是他隱瞞了什麽秘密?


    說不定祁洵是離異帶倆娃,家還住在山溝溝裏,的確是住在山溝溝裏,而且家裏親戚還都不是善茬。


    許江舟想到這兒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祁洵活了這麽多年肯定戀愛經驗豐富,自己是初戀,這歲數大的心眼兒肯定多。


    正想著祁洵就推門進來了,許江舟注意到他隨手把那個小黑瓷瓶放到了桌上,張開雙臂從後麵環住了許江舟的肩。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聲音自許江舟頭頂傳來,祁洵語氣輕柔但奈何他心虛,本能的搖頭,但想了想仰頭看著祁洵。


    “你談過戀愛麽?”


    祁洵自上而下對視上許江舟的眼睛,像琉璃一樣亮晶晶的。


    “什麽?”


    許江舟愣了一下才反應他是沒聽懂,親昵蹭著祁洵的側頸,問他有沒有過心儀的人。


    “有。”


    一個字就讓許江舟的神經繃緊了,瞬間脫離祁洵的懷抱,蹙眉凝視著他。


    “坦白從寬,是誰。”


    祁洵輕笑了一下,但看到許江舟這樣認真,立刻也嚴肅起來,半屈著膝蓋和許江舟對視,一字一句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許江舟反應過來是自己,給了祁洵一個大大的擁抱,一隻手拍著祁洵的背,頗有要拜把子的架勢。


    眼看著一句“好兄弟”就要出口,祁洵搶先一步問許江舟有沒有意中人。


    “你猜。”


    祁洵緊了緊這個擁抱,“我猜他叫祁洵。”


    “猜對了,獎勵你和心上人終成眷屬。”


    可能是因為這裏沒有關公像,他倆義結金蘭沒能成功,其實是被敲窗戶的聲音打斷的,一隻小黎鳥跟啄木鳥一樣在那兒啄窗戶框。


    黎鳥扇動翅膀飛到祁洵的肩上,看樣子這是要匯報臨淵殿的事了,許江舟識趣的和祁洵說自己出去轉轉。


    其實他也不是怕打擾,主要是旁觀人辦公太無聊了。


    他走的時候轉身還不忘順走桌上的瓷瓶,出門直奔陸江澈的房間。


    鬼鬼祟祟看了一圈沒什麽可疑人影,也沒人注意到自己,一溜煙進了屋。


    陸江澈正要脫衣服躺進被窩裏,他這麽一闖入給嚇得把剛脫下的衣服捂在了胸口。


    “不管哪個年代都得敲門吧!”


    “噓!這是秘密任務,敲門不就都知道了麽?”


    陸江澈把疊好的衣服放在床尾,順勢躺在了床上,手墊著頭翹起二郎腿問許江舟什麽時候改當特務了。


    許江舟把自己偷聽到的和他說了個清楚,全程都偷瞄門口,生怕有人闖進來。


    “你還瞞著祁洵?”


    “不是說了麽,他不想讓我吃。”


    “那你就別吃。”


    陸江澈悠哉悠哉晃著腿,順著許江舟的話往下說。


    許江舟不滿地嘖了一聲,“但我想吃。”


    “那你就吃。”


    許江舟歪著嘴打量著陸江澈,這下他也不悠哉了,坐起身警惕的看著許江舟。


    “你不會是想讓我吃吧?我跟你說老許,我這記憶力都不用吃腦白金。”


    別說,許江舟還真動過讓陸江澈吃藥的想法,這人身上故事肯定不止這些,說不定吃了還能有什麽意外效果。


    他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往手心倒了幾顆藥,黑褐色的小藥丸,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道。


    “你還是得和祁洵商量商量,看看怎麽吃比較安全。”


    許江舟沒迴他,陸江澈扭頭去看,“老許?老許?”


    見許江舟保持著昂頭的姿勢,陸江澈慌忙下床去看他,道:“你吃了多少啊?”


    “幾顆。”


    “你吃藥不看說明書的?”


    許江舟把瓶子拿給他看,“這是有說明書的樣子麽?再說那古裝電視劇不都是往手上倒幾顆就吃嘛。”


    陸江澈扶額苦笑,無良電視劇真是坑害下一代。


    “那你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比如想吐,頭暈什麽的?”


    許江舟搖頭,除了藥丸有點卡嗓子別的還真沒啥。


    就算他這麽說陸江澈心裏也不放心,迴想起那些套路,故意嚇唬許江舟,道:“你看沒看過那種電視劇,壞人專門往解藥裏放毒藥,以為是解藥,一吃死了。”


    許江舟目光呆滯看著他,仿佛剛才吃下去的已經是含笑半步癲了。


    “你咋不早說。”


    “你也沒說你嘴這麽快啊,要不你都吃了以毒攻毒。”


    陸江澈拿著瓷瓶仔細端詳,打開瓶塞聞了聞裏麵的藥,雖然他煉藥的技術還不到家,但毒藥應該不是這個味道的。


    “應該藥不死人,不知道會不會有別的副作用,你要不讓祁大夫給號號脈?”


    許江舟迴過神,半垂著頭有些木訥的問道:“祁洵去哪了?”


    “不是在你們房間麽?他臨時出去了?”


    “他去哪兒了?”


    陸江澈把瓷瓶塞迴許江舟手上,道:“我哪知道他去哪兒了,你自己迴去看。”


    “迴哪兒看?”


    “迴你們房間啊。”陸江澈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扶正許江舟的肩膀,問道:“我是誰?”


    “你是誰?”


    陸江澈敲了下自己的頭,這是什麽劇情,這點記憶搞不明白了。


    “我是陸江澈你記得麽?”


    出乎他意料的是,許江舟竟然點了點頭,“我記得,他騙了我。”


    陸江澈話到嘴邊沒說出來,失憶了,但沒完全失憶,仇記得這麽清楚。


    “那你再看看我是誰。”


    “你是誰?”


    陸江澈認命了,還好仇還記得,要是都忘了那真就玩完了。


    “那你還記得什麽?”


    結果,許江舟的話更讓陸江澈震驚,他什麽都記得,但就是不認人了。


    他總結這叫老年癡呆症,少年癡呆。


    來的時候鬼精靈似的,還知道偷聽人說話,再利用“美人計”把藥拿出來,現在成了這樣,陸江澈還真不知道怎麽把人往迴給祁洵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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