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舟嚷著自己泡得有些困了,於是迴去的路就變成了祁洵背著一人一蛇。


    一天都未停的雪已經鋪滿了整條山路,兩旁的樹上厚厚的雪跟雲彩落下了似的,稍細小的枝條都被壓彎了。


    許江舟還想去抓一把,被祁洵一側身給躲了過去,抓了個空。


    “上次有人背我還是我爸爸,就是我爹活著的時候。”


    祁洵沒有搭話,安靜地聽著他說完。虛晴已經泡得暖和和的,窩在許江舟的胸口。


    “我最喜歡他接我放學了,可他總是出差,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得人,那年生日是他為數不多陪我過得,結果就出了車禍,再也沒人給我過生日了。”


    說著許江舟吸了一下鼻子,十幾年過去了自己早就習慣了,但是不知道為何今日說起竟然眼睛沒察覺地濕潤了。


    祁洵沒有問他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隻是溫聲道:“辛苦了。”


    許江舟想一定是雪花飄進了眼睛裏,不然怎麽三個字就能把自己的眼淚兒勾下來,他趴在祁洵的背上似乎要把這些年的辛苦一股腦給哭出來。


    雪落無聲,隻有祁洵踩雪和許江舟哭泣的聲音。


    這長夜風雪中,於逆旅苦行的兩人找到了彼此的依靠,霎時間春光乍暖,萬物複蘇。


    到山莊後門的時候許江舟止住了哭聲,但還是趴在祁洵的肩頭不作聲。


    走到後園的時候,許江舟瞥見了左側的角門,他們來時那處是關著的,現下有微弱的光亮,似乎還有人的嗚咽聲。


    許江舟拍了拍祁洵的肩,道:“那裏是不是關著什麽人?”


    祁洵知道他好奇心強,不看個究竟晚上都睡不好,便背著人到了那處角門。


    角門裏的雪並未有清掃的痕跡,隻有一串出來進去的腳印。


    許江舟從他背上下來,倆人鬼鬼祟祟地往裏走,祁洵擔心有腳印暴露,直接攬著許江舟的腰飛到了傳出嗚咽聲的屋前。


    傳出聲音的是一間類似柴房的地方,他們從窗扇上的破洞往裏看,屋裏點著一盞冒著黑煙的油燈。


    許江舟四處看哪裏有人,最後在西北角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麵的人,應該是人。


    看不清男女,但是很瘦,破舊的衣服似乎從未換過,他能聞到陣陣排泄物的惡臭味兒。


    這沒什麽可看的,倆人便往迴走,這是人家的家事,好奇歸好奇,也不便多討論。


    到了許江舟房間的門口,他也沒多舍不得祁洵,和人說了句晚安一推門就迴房間了。


    可祁洵才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許江舟在他身後說:“誒呀,這炭火都滅了,凍死了。”


    說罷,就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祁洵,也不再說別的,就那麽看著。


    祁洵眼裏的笑都溢了出來,歪著頭輕聲軟語問他:“那該如何啊?”


    “不知道啊,這睡一晚上會不會生病啊?”


    “那叫人重新生了炭火再睡?”


    許江舟吸了吸鼻子,下牙咬著上嘴唇,沒好氣地看著這個不知道是真不解風情還是裝傻的人。


    祁洵眼見再逗下去就又給惹生氣了,趕忙道:“我屋裏炭火正旺,不如去我那兒住?”


    “這不好吧,叫人看見了......這可是你邀請我的。”


    “是是是,是我誠摯邀請江舟到我房裏睡,他百般推辭,我死皮賴臉,您能賞臉麽?”


    “這還差不多。”


    說著許江舟歡歡喜喜關上了門,背著手大搖大擺地走在了前頭。


    其實,祁洵屋內的炭火也沒多旺,但他不知道使了什麽術法,又往裏添了幾塊炭,屋裏竟如夏日般暖和。


    許江舟也不跟他客氣,脫了鞋子外衣就躺進了被窩裏,美其名曰給他暖被窩。


    他躺在裏側,斜斜的蓋著被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祁洵聊天。


    “這嘉草山莊還真有意思。”


    “怎麽個有意思法兒?”


    許江舟這就來了興致,半趴著撐起身子,看著在桌前不知道擺弄什麽的祁洵。


    “不說這寒地還能有茶葉,就說那莊主,看著就不簡單。”


    “人的事不比修仙的事容易多少,勾心鬥角複雜著呢。”


    許江舟往床下探了探身,打趣道:“這話可不像你說的,你得說無趣。”


    最後兩個字還是學著祁洵語氣說的,祁洵聽了嘴角又揚起來,起身坐到床邊把手裏的東西拿給許江舟看。


    “送我的?”


    許江舟從他手裏接過那個星朗藍色的荷包,樣式並不複雜但下麵墜著的小珠子卻圓潤光亮。


    “在千照集買的。”說完祁洵又補了句,“我到了那兒就買了,不是你們互換時買的。”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點破,許江舟有些不好意思地左右看那珠子,


    是玉石的,通透的晴水色,很是漂亮。


    “店主說,這荷包能保佑人平安順遂。”


    許江舟知道祁洵不信神佛,他隻信事在人為,因為這許江舟還說他是堅定的唯心主義者。


    “你不是不信這些麽?”


    祁洵笑著脫下外袍,掛在衣架上,慢悠悠的迴他:“要是老天爺真的能幫我護著你,我樂意相信。”


    許江舟說他嘴真甜,是不是抹蜜了。


    這時候祁洵也寬衣完畢迴到了床前,彎腰親了親他的嘴角,道:“沒抹蜜,吃蜜了。”


    許江舟臉一下就紅了,還在那兒狡辯是炭火太熱烤的。


    兩人頭挨著頭,躺在一個枕頭上,許江舟一條腿搭在祁洵的身上。


    祁洵身上一股好聞的橙花味兒,聞久了讓人想咬他一口,許江舟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這一口並未用力,祁洵用腦袋頂著他的腦袋,說他才是魔修,淨想著吃人。


    “誰叫你這麽好聞的,跟小蛋糕似的,讓我再咬一口。”


    這次他沒能如願咬到蛋糕,祁洵扣著他的腦袋抵上自己的唇,這一次不同方才,祁洵連帶著唿吸都急促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要把人揉進自己的唿吸裏般。


    許江舟想把腿拿下來,卻被祁洵一手按住,順著腰身就探進了他的裏衣內,感受那細膩溫熱的肌膚。


    倆人的唿吸都亂得不像話,祁洵的舌尖在另一個口腔裏橫衝直撞,這蜜比所有蜜都甜。


    他將人壓在身下,看著身下人的眼睛被自己親成一汪春水,正亮晶晶地望著自己。


    “現在叫我停下還來得及。”


    聞言,許江舟勾起半抹笑,腰上發力轉換位置,他雙臂撐在祁洵的兩側,幾乎貼在他的耳側說道:“我要在上麵。”


    祁洵欣然同意,邊笑邊在他身上落下數個親吻,直到把人親得又暈乎乎沒了力氣,軟綿綿地趴在自己身上,翻身做主的同時一手將許江舟身上的衣服盡數褪去。


    屋內的炭火燒得通紅,屋外的雪似乎今夜不會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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