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也不知道那香裏摻了什麽東西,像是直直插進腦袋般,刺痛著神經。


    這要是換個有神經頭痛的人來,能直接給送走了。


    完全黑暗的地界兒,做什麽都隻能摸索著進行,他試探性地往前邁了一步,不對!


    這不對,這腳落地的感覺就不對,太輕了。又摸了把身上衣服,這怎麽摸著像是女裝?


    腰上的荷包也不見了,南湘兒去哪兒了?虛晴也不在。


    好不容易摸到了牆邊上的燈籠,他拿下燈罩念了個唯一會的火咒。


    這蠟燭應該是有了些年份,蠟燭油沒過了燭芯的大半,燭芯點燃的時候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點了好一會兒屋子才有了一丁點的光亮。


    他看了眼自己的著裝,“這對麽?這對麽?”


    慌亂之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小巧的麵龐,這精致的發釵,這紫色的衣衫,不對啊自己應該是許江舟啊,怎麽又穿越了?


    許江舟盯著微微跳動的燭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記得現在應該是,是那個算卦的老頭帶著自己去鏡花水月宮看真相呀,老頭是人販子?


    這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女裝大佬啊?!


    許江舟拿著那盞燈籠開始觀察四周,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性格。


    小小的燭火隻能照亮很小的範圍,真想問問無華派怎麽不推廣他們那個製作蠟燭的技術,這不比搶劫掙得多?


    這裏處處都覆蓋著灰塵,像是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一樣。隻有兩排腳印,一排進來出去,一排進來沒有出去。


    許江舟想打開窗戶,但推了幾下都失敗了,似乎已經被釘死了。


    他推開咯吱作響的門,到了外麵的過道上,這裏能看到幾個腳印,但有些淩亂並不清晰。


    似乎是有風從頭頂吹來,許江舟舉著燭火向上看去,燭光被吹得東搖西晃,他隻能一手攏著火光仰頭去看。


    看不清上頭有什麽,但能肯定的是那裏有個破洞,可這個破洞之下沒有一丁點借力的地,想從這兒出去也沒法子,隻能繼續尋找出口。


    許江舟順著過道往樓下走,腐朽的樓梯傳來滲人的響聲,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這比他年紀還大的樓梯就宣告退休了。


    樓下是個很常見的商鋪模樣,正中間的地板上一圈兒稍微有些幹淨,但還是有雜亂的腳步。


    看樣子似乎是有人倒在了這裏。


    倒還算安全,許江舟也把嗓子眼兒的心放迴了肚子裏,舉著燭台查看屋內的設施。


    在最東麵的櫃台下,被許江舟找到了一本陳年舊賬,他雖然看不懂賬目,但賣狗什麽時候這麽掙錢了?


    一隻狗能賣到百餘兩銀子,這得是什麽品種?


    奇怪就奇怪在,這上麵並未寫品種,寫的是顏色,高矮胖瘦和年紀。


    例如這一則寫的是,六月初二買了一條水粉色的,身高六尺五,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中等胖瘦,十七歲。


    先別說這狗一米六,大狗是能長到這樣高的,單說這水粉色它就值一百兩銀子。


    但是十七歲的老狗,它可不值,可這要是人那可是正當妙齡。


    人?


    許江舟又仔細看了一眼,這不就是人嘛,這個身著水粉色衣衫的少女。


    他又往後翻了幾頁,情況都是一樣的,這個地方是個販賣人口的商鋪!


    許江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估摸著這女孩子也是被拐來的,自己不知道怎麽就魂穿到了她身上。


    看到這兒就不敢再多耽擱了,他把賬本放迴原處,一溜煙兒出了這家黑店。


    到了外麵就更傻眼了,滿地長得跟螳螂一樣的屍體,且全都是被一擊致命,可見對方是個絕頂高手。


    許江舟看著籠罩下的黑暗,根本不知道往哪裏走,但也不能在此停留,隻能憑借直覺選擇了一個方向。


    他選擇的是風吹來的方向,能些許聞到人味兒,不至於太過荒涼。


    也不知道手中這一小塊蠟燭何時會燃燼,許江舟隻能盡可能地多走一段距離。


    這冷風一吹,他的頭疼還真給緩解不少。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在他眼前出現了一條河流,許江舟先是聽見了水聲,緊趕了幾步便到了河邊。


    河麵上飄著的似乎是花燈,隻是都熄滅了,許江舟就著微弱的燭火看著自己河中的倒影,的確是個女子的模樣。


    但好在有了人的痕跡,許江舟便順著河流向上。


    手中的燭台耗盡了它最後一絲力量,燭火微弱地搖曳了幾下,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黑暗迅速吞噬許江舟周身的一切,空氣中還殘留著蠟燭燃燒後的淡淡香氣, 也在一陣微風過後消散在了戈壁之上。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看見了點點燈火中的房屋樓宇,許江舟心裏算是舒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也算見過大風大浪了,不然還真給嚇唬住了。


    許江舟沿著河岸找到了通往對麵的橋,這裏倒是點了幾盞燈火,足夠看清腳下的路。


    看著圍著城鎮的河水,和那上麵漂浮的幾盞花燈,他在河邊站了幾秒,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一旁的牌子——千照集墟。


    沒聽過這地方,不過既然是市集為何這樣冷清?


    的確沒見到幾個人影,許江舟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開始思考後續的事情。


    實在沒有什麽頭緒,頭又疼了起來,他扶著額頭滿麵愁容。


    街上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許江舟就挨個看著他們,忽然就見著了一個熟悉的。


    許江舟也不敢確定,起身謹慎地跟上前去,確認了幾遍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蕭姑娘?”


    蕭珺蓁聽見有人在叫自己,一迴頭眼神立刻淩厲起來,“宿凝?藍毓?”


    “宿什麽?我是許江舟啊,許江舟。”


    蕭珺蓁警惕地看著他,向後退了一步打量著他,“你是許江舟,有何證明?”


    “這還不簡單,我認識陸江澈。”


    “還有呢?”


    許江舟不明白這還不夠嗎?有共同好友微信都能解封,但這種時候也隻能再搜羅證據。


    “咱們是好朋友來的,你救了我好幾次呢?”


    蕭珺蓁收起了警惕的眼神,改為一副看透他的模樣,向前一步,這氣勢逼得許江舟後退一步。


    “好朋友?你偽裝之前能不能先了解清楚了?藍毓,假扮許江舟的代價你能承擔得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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