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大腦空白,這對嗎?這不對。


    不是應該打的天昏地暗,鳥獸四散,烏雲蔽月,最後自己傲立枝頭的麽?


    許江舟握劍的手一下子不知道該放哪兒了,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隻能叉著腰。


    “你認輸了?”


    祁洵微微點頭道:“我現在是你的手下敗將了,告訴我滄月珠在哪兒。”


    這個邏輯許江舟沒太搞懂,撓了撓腦門,疑惑地說:“你輸了,我還得給你東西?”


    後半句許江舟沒說出口,他心裏吐槽,這真是魔修出身,到哪兒都搶劫。


    祁洵逼近一步,許江舟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他真打怵。


    “除了勝了祁洵的名頭你還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我隻要滄月珠。”


    這個問題自打陸江澈說完他就在心裏畫問號,既然現在正主就在眼前怎能不問。


    “你要滄月珠所為何事?”


    祁洵眸色忽然淩厲幾分,許江舟隔著麵紗都能感到他周身的氣場加了些寒意。


    “為一人。”


    掩藏在黑色麵紗下的眼眸被月光映的同樣明亮,隻是這雙眼睛已經不敢直視眼前人了。


    良久許江舟才開口,“祁洵你是不能接受他的死亡,還是不能接受你想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前者是這人在世上的消亡,這證明他的人生畫上了句號,他的所有所有都無法繼續,死者是遺憾的。


    後者是於祁洵而言,這人不在他身旁的孤寂和思念。


    “我隻要他活著,天涯海角此生不見,我隻要他活著。”


    再說下去許江舟真的要破防了,他隻能故作鎮靜,冷哼道:“既然你這樣想得到滄月珠,真真正正地打一場,贏了就給你。”


    說罷,許江舟手中利劍飛出,他一直沒給這劍起名字,一旦有了名字就有了感情,就會拋舍不下。


    他不想和這個世界的人再有任何牽連了。


    祁洵並未反擊,腳下發力飛身躍上了樹尖。


    這可真就是難為許江舟了,在樹上睡覺他都不會找離地超過一米的樹杈。


    “這怎麽打?”


    祁洵的聲音空靈的如同月上傳來,“你上來就能打了。”


    “我恐高,你下來吧。”


    許江舟仰著頭如實說道,遠程對戰還真沒練過,心裏有些沒底。


    祁洵聞言輕笑一聲,“那就改日吧。”


    “擇日不如撞日啊,就今天。”


    自己的計劃可不能被打亂,一步遲步步遲。


    誰料祁洵竟然飛身從樹上下來了,穩穩落在地上,輕聲道:“又不是成親還挑日子?”


    他這話一出,許江舟徹底沒話了,這才是祁洵嘛,一句話能噎死人。


    “這修煉就講究個采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今夜月明星稀,是個好日子,要是改日怕是......”


    許江舟看著祁洵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剩下的話緊急咽進了肚子裏。


    祁洵的步伐輕盈而穩健,他緩緩走近許江舟,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幾乎觸手可及。


    在這樣近的距離下,許江舟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甚至可以看到祁洵耳側的細發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祁洵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微微低頭,讓自己的唇靠近許江舟的耳側,仿佛在分享一個隻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


    “你騙我的事,日後再算。”


    許江舟汗毛倒立,他不清楚祁洵是怎麽知道他沒有滄月珠的,也許行一開始祁洵都在試探,這個人精。


    許江舟尬笑後退了一步,避免祁洵的氣息打在自己的耳側。


    “魔尊哪裏話,我的確打東海來,這滄月珠我確實沒有,不過,風淩雲真輸了。”


    祁洵忽然笑了起來,隨後說道:“那今日真是好事連連,行,走吧。”


    他說著就要來抓許江舟的手腕,被他一下閃開,祁洵抓了個空,疑惑地看著許江舟。


    “魔尊若是定好了日子,就書信一封到玄霄宮,我定來赴約。”


    話音落下,許江舟微微欠身,指尖燃符,消失在了月色中。


    祁洵反複念叨著玄霄宮,慢悠悠地往迴走,他現在不急,一切都不急了。


    許江舟直到躺在了炕上手心的汗才消下去,他應該相信自己直覺的,騙誰都別騙祁洵。


    至於為什麽他要把通信的地址安在玄霄宮,那是因為他也要將風淩雲拉入局,能讓場麵和解的人隻有他。


    這幾日許江舟等著祁洵的信也不急,去了二梁做學徒的裁縫鋪看了看,掌櫃兩口子都是實心眼兒的人,待二梁也很好。


    青鬆縣攏共就這麽大。半日就逛完了,他就去春來茶館講故事,主要是想讓掌櫃的幫著挑個好鋪子,有些事不能往後拖,沒人知道明天會發什麽。


    萬一和祁洵一戰,自己又死了,那真是後悔的事又多了一件。


    當晚許江舟就把房契放在了自己那間屋子的櫃子底下,等自己走了再告訴二梁。


    就這樣悠閑的過了不到三天,許江舟動身前去玄霄宮。


    這迴見他來了,那守門的人也不客氣,許江舟想象中被阿諛奉承的場麵並沒有見到。


    守門的弟子還是一臉正氣的叫他等著,得層層通報上去。


    許江舟也不好再打上去,欺負到人家門口,再說合作可就難了。


    他就圍著玄霄宮轉,這陽光明媚,依山傍水的地方,靈氣都撲麵而來。


    正吸著新鮮空氣,眼睛一瞥就看到一塊奇石,但定眼一看發現是人工雕刻的,但他左看右看都覺得這雕刻的四不像。


    不像牛,也不像駱駝。


    “如何?醜到家了吧?”


    身後傳來風淩雲的聲音,許江舟直起身點頭同意,要是這是個藝術品,那它肯定很有價值。


    風淩雲圍著石雕轉了一圈,“這是祁洵雕的,我們倆那次打了三天三夜,我實在煩了就走了,他一氣之下就用斷影砍了這塊石頭。”


    “這是瞎砍的?”


    “不然呢?他倒是說雕的是我,這哪裏像人了。”


    許江舟點頭讚同他的話,別說是人了,都快不像石頭了。


    “你似乎和祁洵關係不一般?”


    風淩雲在石雕找了個相對平坦的地方坐下,手裏搖著扇子看向遠處。


    “如果他修的是正途,這天下就不會這般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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