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還是花費了二十多天才到海寧郡附近,許江舟看著手裏的地圖,應該還有一天的腳程就能到了,也不急這一天,驢莎拉蒂也累了,找了個山野破廟暫時歇腳。


    他是和這種地方結下了緣分,這是不是相當於公園長椅和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了?


    還沒到破廟遠遠地就從牆上的裂縫中看見火光閃爍,許江舟也不敢貿然上前,這時候就要發揮“監控”的作用力。


    虛晴抻直了蛇腰,打了個哈欠。


    許江舟讓他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隻看裏麵的人是什麽樣兒就行。


    幾分鍾小蛇就扭著迴來了,小爪子撓了撓下巴,“不像好人,也不像壞人。”


    “啊?”


    “祁洵也沒讓我看過這啊。”


    廢話,他直接踹門進去都算他講文明禮貌了。


    許江舟讓虛晴描繪一下裏麵人的長相,結果一聽是兩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當即決定改道。


    但這一改道,許江舟算是知道什麽叫前有狼後有虎了。


    隔著老遠他就聽見有人在哭,這可比在那墓室還滲人,不過咱這兒現在有個專業對口的專員。


    南湘兒可比虛晴聰明多了,這蛇指定是睡多了,都睡傻了。


    “是個婦人,在燒紙錢。”


    “是人?”


    “反正不是鬼。”


    這場景這畫麵怎麽想都不像是人能做出來的,許江舟叫他倆一起商量商量。


    “大不了就打一架,正好舒筋活血。”


    “我看還是迴去吧,沒準兒是山精野怪呢。”


    虛晴擺著尾巴圍著南湘兒繞了兩圈,小爪子掐著腰,昂著下巴說道:“你怎麽知道是山精野怪?小鬼就是小鬼,什麽都怕,膽小還要拖累旁人。”


    “她是擔心我。”


    許江舟的話也不管用,虛晴更是來了勁頭。


    “哼,死皮賴臉的要跟著,遇到事還要躲,誰知道她安得是什麽心,怕不是要吸你的陽氣修煉呢。”


    “你,我沒有,小郎君我沒有。”


    許江舟一手捏住小蛇往自己身邊帶,這嘴真是臨淵殿出來的。


    “咱別內訌行嗎?這是要散夥兒啊?”


    “你就是有,你個小鬼不安好心。”


    南湘兒見他這樣誣賴自己,又說不過,急得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一見她哭了小蛇立即慌了,歪著頭看許江舟用兩個亮晶晶的眼睛問他怎麽辦。


    “道歉。”


    虛晴被放開後,慢悠悠地飛到南湘兒麵前,昂著小腦袋和她說抱歉,見她還在哭,就飛上她的肩膀和她說。


    南湘兒的眼淚像自來水一樣根本止不住,虛晴更怕了,他都要急得也哭出來,小爪子攀著南湘兒的臉頰,用頭蹭她。


    “給你賠不是了,好鬼不和壞蛇一般見識嘛。”


    南湘兒聞言失笑一聲,但還是板著臉不和他說話,他就隻能求許江舟從中勸和。


    “他就是這個樣兒,祁洵,我,你他都不放過,一會兒找機會你掐他尾巴,咱們還迴來。”


    “尾巴不行,不能掐尾巴。”


    虛晴一邊往後退,一邊盡量把尾巴藏起來不讓人看見。


    南湘兒看他的樣兒一下就破涕為笑,“好。”


    兩祖宗這算是和好了,說來也是奇怪,一個陰靈一個至靈沒克個你死我活,還能鬥嘴。


    “當然因為她是個好鬼啊,不然小爺可不搭理她。”


    虛晴趴在許江舟肩膀上,一臉小傲嬌的樣兒,


    “他不是針對誰,他隻是單純的沒素質。”


    雖然倆鬼蛇誰也沒聽不懂,但這一句話總結了虛晴的蛇生,不過他有一點好,就是挨打的時候真求饒。


    “正所謂能不正麵起衝突,就絕對往後退,走我們迴去。”


    他這邊話音剛落,就發現已經走不了了。


    那老婦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許江舟覺得真是悲哀,三個不同物種一個都沒發覺。


    “公子這是打哪兒來啊?”


    她的聲音極其沙啞,像是被粗糙的砂紙打磨過一般。


    “我從東土大唐而來。”


    “東土大唐?老身未曾聽過。”


    許江舟嘀咕了一句“那是你不認識吳承恩”就沒再說話,深山老林燒紙錢的老婦人,見到成年男性不躲反而上前搭話,怎麽看都古怪。


    “老人家你在此處是有什麽事嗎?”


    老婦人用手帕擦了擦臉頰,“老身在給死去的兩個兒子燒紙。”


    這讓許江舟想起了一個熟悉的情節,那個故事的主角也是從東土大唐而來,隻不過人家帶著三個徒弟,而且攔路的是個光屁股的孩子。


    “公子?公子?”


    “啊,你說什麽?”


    “老身說你可曾見過我的兩個兒子?”


    許江舟毫不猶豫迴她:“不曾。”


    老婦人的眼神忽然變得驚恐,死死盯著許江舟的身後,語氣都顫抖起來。


    “那不是他們嗎?我的兒,你們的頭去哪了?”


    老婦人的聲音特別像午夜電台講鬼故事的主播,隻不過她這場景更有代入感。


    許江舟脖子後嗖嗖的冒冷汗,虛晴和南湘兒都迴去了,他還真怕一迴頭看見兩個無頭鬼。


    但還是得硬著頭皮迴頭,因為他能感覺到身後確實有東西過來了。


    他緩緩轉頭,無頭惡鬼沒見著,連個鬼影兒都沒瞧見。


    想迴頭問問老婦人她兒子在哪兒,結果剛想開口脖頸後就感到一陣鈍痛,接著就昏死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江舟隻覺得渾身酸痛,後腦更是連成片的疼,這是真下了死力氣。


    此時隻有月光穿過上方的小窗子照射進來,好在月光明朗,他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四周的情況,這是一間牢房?別說和電視劇裏的還真像。


    許江舟轉動生疼的脖子,虛晴這時候出來了,冰涼的蛇身貼在他的脖子上,很是舒服。


    “你剛才怎麽不救我?”


    虛晴有些心虛,“我以為你看出來他們要襲擊你了.....”


    好吧,誰知道自己這套都能中,真是當當不一樣,當當都能上。


    南湘兒根本不搭理他,徑直地飄向牢外。


    迴來後坐在窗沿上,沒好氣地說道:“你是沒見過鬼嗎?她說你就看。”


    “意外意外。”


    “這迴有人的時候我還能不能出來了?”


    許江舟痛苦的賠笑,連連點頭。“能,太能了。”


    “這還差不多,我看了,這兒啊是個地牢,外麵全是山石,像是個.....”


    她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地方,她從未見過。


    “土匪窩?”


    “對。”


    好消息不是仙山宗門,壞消息是人裏麵最兇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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