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舟看著風淩雲輕笑的樣子,冒了一身白毛汗,也就是說這些宗門仙山全都默許了無華派這種土匪行徑,怪不得無華派不站在他們一方都能被允許,原來是錢站著呢。


    他搖頭苦笑,祁洵說的真好,佛道不分,錢財分。


    眼前葉鼎和得意的神情讓他心裏萬分不爽,眼神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冰涼,接下來的每個字他都要敲在葉鼎和的頭頂,直到將他砸暈。


    “蜪犬最愛吃人頭。”


    果然如他所想,葉鼎和身形一晃,立馬被葉潤扶住,有些顫抖的指著許江舟道:“你說什麽?”


    “我說,蜪犬,吃了,你,兒,子,的,頭。”


    “蜪犬吃頭,怎會留下身子,不對,你說的不對。”


    葉鼎和語氣裏全是慌亂,聽得許江舟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為了讓蜪犬守護好寶藏,你在那蠟燭裏加了讓它狂暴的香料,而我為了躲避蜪犬就塗抹了它的口水,那味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在你的門上也聞到了它們摻在一起的氣味,還有在葉少主的屍身上,隻不過他身上隻有蠟燭香料的氣味。”


    許江舟說完,從懷裏摸出一個已經被壓癟的金片遞給了葉鼎和,金片散發陣陣惡臭,但他還是如同至寶般捧在手心。


    他怎麽會不認得,那是他兒子的發冠。


    這就是許江舟在抹口水的時候摸到的東西,虧得這東西是金的,也虧得自己愛財,給拿了出來。


    “是有人將他騙到了禁地,然後觸發機關,蜪犬就吃了他。”


    “葉少主常年出入禁地送這些財寶,所以身上的氣味自然格外濃厚,那蜪犬自然隻攻擊他。而他們塗抹好蜪犬口水躲了起來,蜪犬咬斷他的頭後,立刻拖走屍體。”


    葉潤眼睛裏已經紅了,握劍的手輕微顫抖,但嘴上還是不承認他哥的死是蜪犬所為。


    “我大哥不可能會被騙,他、他......”


    “你大哥是不會被騙,但他還是去了,因為這無華派除了你父親和他再無人可到禁地,所以即便大婚之日他也要到那裏去送那小包袱的財寶。”


    “你有何依據?”


    許江舟看了眼說話的風淩雲,又看了眼捂著胸口的葉鼎和,最後把視線移到那兩人身上。


    “依據就在他們身上。”


    紫霄宮的人接到風淩雲的示意後立刻動手去搜身,果然在他們懷裏摸到了幾塊金餅。


    許江舟在寶庫自己拿金餅的時候就發現有個缺口很奇怪,不像是自然堆疊的,應該是有人拿走金餅造成的。


    要是葉鼎和來取不可能隻拿幾塊,所以就隻能和自己一樣,是偷拿的,但自己另一種意義上是光明正大的!


    知道今早葉瀚會進入禁地,有理由害死他的隻有眼前的這兩個人。


    許江舟說完就等著常規套路上的兇手破防,然後破罐子破摔,一股腦把作案過程全交代出來。


    他就這麽抱著胳膊悠哉悠哉地看著那倆人,其中一個人看他這個樣子,一下子撲跪到地上開始痛哭流涕的推卸責任。


    如許江舟所說他們確實是為無華派搜刮錢財的,葉瀚大婚之日剛好是他們送錢的日子,他們就想趁著人多事多跟著葉瀚進去偷些錢出來。


    這種想法他們早就有了,隻不過每每送去的錢財都是有數的,不好下手,這算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倆人也是膽子夠大,跟著葉瀚到了死牢,眼見葉瀚出來,他們就偷潛進了禁地,這禁地所設的結界對修仙之人有用,可對這些普通人來說,就是一道帶了鎖的門。


    等他們進了禁地拿了金餅,不知道為何葉瀚忽然又迴來了,二人被抓個正著隻能向外跑,結果和許江舟他們一樣,被逼到了那個深坑。


    後麵就和許江舟說的唯一的出入是,葉瀚是被躲在暗處的人推進坑裏的,蜪犬咬掉葉瀚的頭後吃的正香的時候,二人就把屍體搬迴了新房。


    等他們說完,已經紅了眼眶的葉潤提劍上來就要砍,被葉鼎和一揮手擋住,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


    許江舟搖頭苦笑,這時候了還死要麵子活受罪。


    再一轉頭就看見祁洵已經往外走了,趕緊跟了上去,熱鬧是看不成了。


    剛到門口就被身後追上來的葉潤叫住,許江舟原本也沒打算他會說個謝字,但這死孩子一開口許江舟就被氣到了。


    葉潤十三四歲的模樣,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眸子裏都是怒氣,憤憤的指著祁洵說道:“你個魔頭,你以為我大哥不是你殺的,我就會放了你嗎?”


    說罷,提劍就衝著他們而來,祁洵隻是盯著那劍刃,許江舟也沒動,那劍還未到跟前,就被祁洵一揮手打開。


    葉潤側倒在地上嘴角有鮮血流出,眼睛能刀死人般的看著祁洵。


    許江舟忽然覺得他真可憐,一日之間大哥慘死,自己無憂無慮的童年就這樣結束了,往後的日子會被培養成一個道貌岸然的掌門。


    出了無華派來到街上,許江舟才真的鬆了口氣,那些所謂的論證隻不過是他的推測,對了就對了,錯了就死了。


    看著還未醒來的街道,原始的饑餓戰勝了心裏的不安,他開始看哪裏有吃的。


    吃的沒看到,倒是在一處巷口看到了一個很有氣場的女人,穿著和瑞露一樣製式的衣服,隻不過她的是鳶紫色的。


    這人五官很是精致,鼻梁高挺,眉峰上挑,頗有攻擊感。


    許江舟心裏還想著,那人就走了過來,雙手抱拳給祁洵行了個禮。


    “屬下霆霓在此等候。”


    “迴去告訴碎荷聲計劃不變。”


    霆霓微微頷首應下,說了句屬下告退就走了。


    許江舟看著她轉眼就不見了,便問祁洵:“我們不一起走嗎?”


    祁洵微微垂眸看了他一眼道:“去吃餛飩。”


    許江舟乍一聽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了一會兒,迴過神來祁洵已經往餛飩攤走了,於是他就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語調嘀咕了一句:“找個地方埋了。”


    餛飩攤老板對許江舟印象很深,見他和祁洵過來,還問了句昨日帶走的那份是不是就是給這位公子的。


    許江舟笑著說是,昨天吃了,覺得好吃非常,今日這不就來了。


    兩人等餛飩的時候,祁洵忽然問了許江舟一個問題。


    “你為何要為我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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