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


    鄉下特有的蛙叫聲從遠方傳來,忽遠忽近的,好像就在門外,但仔細聽發現又沒有那麽近。


    明瑜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黴腥味充斥鼻息,身下也硬邦邦的,全身酸疼無力,她適應了一會兒才勉強弄清自己現在的情況。


    剛想起身仔細看看是怎麽迴事,卻發現手邊有些不對。


    低頭一看……是……孩子……?!


    不,還算不上孩子,隻能算是嬰兒,小小的身子沒比那剛出生的小奶狗大多少。


    還是兩個,躺在她的懷裏,睡得正香。


    明瑜腦子有些昏沉,她不是應該在房間裏睡覺嗎?為什麽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身邊還有兩個孩子?!


    就在她想要進一步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的時候,腦海裏突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


    下一秒,潮海般的記憶瘋狂的湧入她的腦海。


    幸好現在是晚上,沒有人看清她臉上痛苦的表情。


    好一會兒,那股劇烈的疼痛感才過去,明瑜也終於弄明白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跟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但不同的是,這個明瑜才十九歲,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現在是她生完孩子後的第一個月。


    也就是說,才剛出月子。


    充斥入腦子裏的記憶快要將明瑜的頭疼炸了,要趕緊把這些記憶梳理出來才能判斷當下的情況。


    等弄清這些記憶之後,她才知道原身是被餓死的。


    原身原本是京市人,是家裏麵最小的一個,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從小被家裏人寵著長大的。


    不久前,他們一家都還很幸福的生活在京市裏,但就在一個月前,突然發生了一場變故,一切都變了。


    迴國想要盡自己綿薄之力的父母被誣陷與米國暗中有聯係,原身哥哥十八歲就迴了國進部隊當兵,現在已經是個連長,受到牽連不得不退出部隊,跟著一起被下放到了東北的一個農場裏麵。


    家裏所有的東西不是被收走就是被砸爛,意外來的如此突然,而原身那個時候正好快到臨產期,驚嚇之餘,直接提前生產,再加上懷的是雙胞胎,差點一屍三命。


    原身的哥哥在部隊處理退職的事情趕不迴來,連電話都不能打。


    而原身不僅早產還難產,甚至連最基本的起身都做不到。


    原身母親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對勁,請求那些人把原身送去醫院,卻被殘酷的拒絕,現在的他們哪兒都不能去,等到把屋子裏檢查完之後就要被帶走接受上麵的安排。


    原身情況危急,她父母沒有辦法,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們連找人幫忙都不行,隻能苦苦的哀求那些人送原身去醫院,但沒有人理會他們。


    在原身的記憶裏,那那一天她隻記得一向優雅知禮待人溫和的父母卑微至極的向那群醜陋嘴臉的人下跪,父母哭訴哀求的聲音,那些人高傲冷漠洋洋得意的聲音,那時候的她恨不得自己就這樣死去,這樣的話她的父母就不用這樣,不用這樣卑微的向一群畜生下跪。


    但是那時候的她連去死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群畜生折辱她的父母。


    她已經不記得或是不願意去迴憶那天他們求了多久,那群人裏的一個女人才同意讓原身父母守著原身生完孩子再帶他們走。


    生孩子痛不痛原身似乎沒什麽記憶了,她隻知道心裏恨啊,恨那一群畜生,要是她不死,早晚有一天這一切她要讓他們都還迴來!


    最後不知道是原身幸運還是足夠堅強,成功的把兩個孩子生了下來。


    生下孩子後,原身母親用自己身上祖傳的玉換得了原身來這兒的機會,而原身父母和哥哥則是被送到了東北的農場。


    剛生下孩子,身上隨便擦了一下,原身和兩個孩子就這樣被用一床被子裹著趕上了車。沒死在路上全靠原身身上的那股氣支撐著。


    在分別時,那溫柔的女子還在安慰著原身:“小瑜,要堅強起來,爸爸媽媽會努力的來找你的,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家人肯定會團聚的,媽媽的小瑜是最棒的小瑜。”


    也許是因為這些話原身才堅持到了現在,但還是敵不過環境的惡劣,活活的被餓死了過去。


    理清這些迴憶,心裏還有一股強烈的不甘不願和恨意。


    明瑜知道,原身不願意就這樣死去,她想要報仇。


    在部隊的哥哥不至於被牽連至此,後麵肯定還有其他人的手筆,至於是那些人,原身心裏已經有了幾個人選。


    明瑜歎了口氣,那些人她會去調查,好人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一道細小微弱的嬰兒叫聲打斷了她。


    低頭一看,是其中的一個醒了,小小的身子正在到處扭著尋找著食物。


    但是因為長期吃不飽,即使已經很用力的在動了,身子卻沒有挪動多少,小嘴兒微微張著,細聲細氣的哼唧著。


    明瑜看著那個細聲哼唧的嬰兒看了會兒,才想起來她應該喂奶。


    手剛伸出去,卻突然想起,這具身體因為嚴重的營養不良,沒有奶水。


    嬰兒的叫聲越來越弱了,還有些喘不過氣來,感覺時刻都能哭死過去。


    怎麽辦?沒有吃的。


    在記憶裏翻了一遍後,才找到原身還有些米粉。


    她把小嬰兒抱了起來,剛下床還沒站穩人差點直接倒迴到床上去。


    緩了好一會兒那陣眩暈感才過去。


    這原身這身體得虛成什麽樣,才會下個床都這個樣子,明瑜定了定身子,緩了好一會兒,才強撐著身子出去找米粉想要衝給懷裏的……兩個寶寶喝。


    原身沒有給雙胞胎起名字,米粉是找到了,卻沒有熱水。


    明瑜隻得先去燒熱水,幸好她視力不錯,在黑透的夜晚裏也安全的走到了院子外的那個小隔間裏燒熱水。


    在簡易的用泥巴砌的灶台附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僅剩的一盒火柴。


    火柴這個東西,她隻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連用都沒有用過,現在不見五指的夜裏使用起來還有些困難。


    一連劃廢了好幾根火柴都沒有把火點燃,給明瑜氣笑了,她難道一根小小的火柴都駕馭不了?抽出最後的三根火柴,她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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