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言道兄!不知言道兄這是?”


    陳清德滿臉驚奇看著封言道。


    封言道苦笑著道:“前些日子家中大人病重,所以言道一直在家看顧未出。


    今日聽聞府中下人來報,言道特意前來助陣。”


    陳清德聞言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心中早有猜測。


    感動之餘,對封言道也是刮目相看。


    “沒錯!既然五郎你認老程這個兄弟,老程自然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老程支持你!”


    程處嗣拍著胸脯,嗡聲道。


    隻是他在說這話時,目光卻在其餘人身上掃過。


    這一幕落在陳清德眼中,不禁暗自點頭。


    他跟程處嗣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自那次曲江詩會後,二人的關係卻最為要好。


    “清德兄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兄弟自然是站在你這邊。”


    長孫衝苦笑。


    這一次並沒有出現冷場的情況,其餘人見狀不再猶豫,紛紛出言附和。


    “是啊!我們都支持你!”


    魏叔玉一臉正色道:“清德兄,這件事我魏叔玉幹了!”


    陳清德滿臉意外的看著魏叔玉。


    在他看來,一幹紈絝中,魏叔玉應該是最不可能支持他做這件事的人。


    畢竟人家爹是全大唐最講規矩的那個人,而他現在要做的事絕對是在破壞規矩。


    魏叔玉作為魏征的嫡長子,應該隨他爹才對。


    可現在……


    見陳清德愣愣的看著自己,魏叔玉沒好氣道:“陳五郎,你該不會不相信兄弟們吧?”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頓時反應過來:“是啊!清德兄,你是不是不信兄弟們?”


    一群少年頓時圍攏過來,對陳清德進行口誅筆伐。


    “清德兄,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他們確實有所顧慮,但卻更在意兄弟之間的義氣。


    陳清德苦笑不已。


    我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隻是不想連累你們?”


    “行了,你就不要解釋了。我們都懂!”


    程處嗣上前,一把搭住陳清德的肩膀。


    頓時,一股極致到令人窒息的味道直衝腦門,陳清德不受控製的淚流滿麵。


    “不是,大家是兄弟,五郎你不用這麽感動的。”


    程處嗣見狀再次將胸脯拍得嘭嘭直響。


    “就是。幾個突厥人而已,殺了就殺了。清德兄,你也太小看我等了。”


    “哈哈哈……”


    看著一群少年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陳清德內心無語凝噎。


    神特麽的感動!本少是被程處嗣那廝的體臭給熏得好不好?


    “不過,這些箭矢形製獨特,一看就是特製,不知道使用它的武器是?”


    程處嗣直接將陳清德手中那根生鏽的箭矢接過去仔細打量。


    陳清德神秘一笑,轉身又從馬車上拿起一把新式強弩遞給他。


    “這是我家二哥陳政德研製的新式弓弩,有上弦快,射擊精度高,射程遠的特點。我現在給你們講講使用方法,非常容易,有手就行……”


    這一幕,看得李承乾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他已經可以預見。


    接下來這長安城恐怕要被眼前這群紈絝捅破大天。


    不過李承乾卻絲毫沒有避嫌的打算。


    想到那些連自家父皇都沒有辦法的突厥人,很可能接下來會在他們手裏栽一個大跟頭,他就無比興奮。


    “清德兄,孤雖然不能在明處支持你,但孤可以保證,行動期間絕不會有人能夠阻攔你們的行動。”


    聞言陳清德點了點頭。


    這就夠了!


    而且,他的安排可不止於。


    “快看,門開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眾人連忙迴頭,就見戴胄臉色難看的從大理寺中出來。


    一名士子見狀立刻拱手道:“學生敢問戴廷尉,那些突厥人在我大唐京畿行兇殺人,朝廷究竟如何判處?”


    “突厥人和翠柳居如煙之間乃是口角糾紛,雖然動手,也是無心之失,突厥人,無罪!”


    戴胄臉色難看的道。


    “什麽?怎會如此?長安城人盡皆知。那些突厥人明明拿刀將如煙大家的丫鬟小葵捅成重傷!這如何是普通的打架鬥毆事件?”


    “是啊!戴大人,這突厥人明目張膽的陷害忠良,他們必須受到製裁!”


    就在這時,大門內,一道聲音突然傳出。


    戴胄眉頭一挑,連忙將位置讓開。


    崔仁師從門內大踏步走出:“簡直胡鬧!”


    “崔公!”


    那名士子連忙拱手。


    崔仁師看著此人疾言厲色道:“那受害人如煙一介黎民娼|婦罷了,就憑她,也配忠良二字?”


    “這……”


    那名士子頓時一滯。


    可隨即他似乎想到什麽,一臉倔強的看著崔仁師。


    “位卑又如何?哪怕是賤籍,那也是我大唐子民。如煙大家心懷國家,她如何不能稱之為忠良?”


    什麽?


    崔仁師顯然沒有想到眼前的士子竟然敢頂撞於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


    “混賬!


    區區一介伶人,如何能跟國本相比?


    大唐承平十餘年,靠的是朝廷的軍隊衝鋒陷陣,靠的是朝廷的大夫們運籌帷幄!


    什麽時候是靠一介妓子伶人的家國情懷了?


    她能殺敵嗎?


    她能守城嗎?”


    崔仁師的聲音在寂靜的大街上迴蕩。


    卻無人能夠應答。


    “可是……”


    那名士子更是憋得麵容通紅,卻始終說不出半句,他的神情也跟著陷入茫然。


    伶人真的不配心懷國家嗎?


    他陷入了迷茫。


    與之一同陷入迷茫還有其身後的無數文人士子。


    就仿佛,這一刻現場他們所有人的堅持與執著都變得可笑。


    那些普通百姓同樣麵麵相覷,紛紛陷入沉默。


    見狀,崔仁師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得意。


    他長歎了一口氣:“你到底年輕,如此冒失也算情有可原。老夫便不與你計較……”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道肆意的笑聲遠遠傳來。


    那笑聲越來越大,裏麵充滿了可悲與嘲笑。


    頓時吸引包括崔仁師在內所有人的目光。


    “是你?”


    崔仁師眉頭微皺。


    他看到了立於人群之外的陳清德,以及陳清德身邊的一眾紈絝子弟和護衛。


    “看來崔大人認識本少。”


    陳清德挑了挑眉,隨即嘴角露出一抹嘲弄:“崔侍禦史,堂堂博陵崔家,難道就會一些詭辯之術嗎?”


    崔仁師麵色一沉:“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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