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進翠柳居前,陳清德迴頭對陳平安使了一個眼色。


    “去抬一壇新酒過來,我今日要與蕭兄不醉不歸!”


    說著二人竟把手言歡,進入這翠柳居中。


    一旁,許多正在大廳中飲酒作樂的大家公子們見狀紛紛驚訝不已。


    不知這拉著宋國公府小郎君的人究竟是誰?


    當然,也有早就知曉情況的人笑著跟二人打起招唿。


    “蕭三郎,陳小郎君,你們來啦!”


    陳清德發現,這個蕭釴人緣似乎還不錯,連帶著他也跟著被人高看幾分。


    要知道,這時候的門戶之見頗深,那些紈絝雖然吊兒郎當的卻家教甚嚴,地位不對等的話,你基本想碰人家的灰都難。


    可這個蕭釴卻跟陳清德關係極好,這倒是非常罕見。


    就在二人春風得意,打算上二樓雅間時,一名身著家丁服飾的仆人突然伸手將二人阻攔。


    “兩位郎君,我家郎君今日在樓上宴請貴客,還請兩位郎君見諒!”


    說話的仆人看似客氣,可言行中的高傲之色溢於言表。


    這是將整個二樓包場了。


    蕭釴聞言臉色極不好看。


    這翠柳居裏,誰人不給其三份薄麵?


    當即就要發作。


    陳清德連忙將其拉住,問道:“敢問貴公子是……”


    那奴仆傲然道:“當朝密國公封言道。”


    陳清德一愣。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李淵舊臣,陰持兩端卻官至宰相的封德彝。


    此人後來接替他父親陳叔達繼承“謬”這個諡號,而陳叔達則改諡號為“忠”。


    封言道正是其長子。


    武德八年封言道襲父爵密國公,從一品官職。


    不過這些都是虛職。


    封德彝年過四十才生下封言道,屬於老來得子。


    此時的封言道才十一歲罷了。


    十一歲的孩子逛青樓,你敢信?


    可在娛樂活動匱乏的古代卻是常態。


    三四十歲的夫子和十一二歲的童生一桌談風論月,更是屢見不鮮。


    比如陳書達,當初十一歲就才名遠揚,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個時代的人普遍早熟。


    民間十多歲就談婚論嫁的大有人在,女子十四五歲喜當媽屬於正常操作。


    當朝長孫皇後十三歲嫁太宗李世民。


    社會風貌便是如此。


    想到這個時候封德彝已經風燭殘年,時日無多。


    陳清德繼續追問:“可否告知,你家郎君今日宴請何人?”


    一旁的蕭釴見陳清德跟個好奇寶寶似的,什麽都問,連忙將他拉住。


    “唉唉唉,陳兄,要不算了。我們今日就在這樓下將就一下。”


    聽到封言道的名頭,他也有些膽怯。


    封言道畢竟是當朝國公。


    哪怕年幼沒有正經官職,也不是蕭釴一個次子可以得罪。


    他深知,此時這翠柳居的一樓跟他一樣想法的肯定大有人在,自然不覺尷尬。


    陳清德卻斜眼看了蕭釴一眼。


    “蕭兄這是怕了?”


    “怕?”


    蕭釴一臉震驚的看著陳清德。


    你難道不怕?


    在他眼中,陳清德往日低調得緊,隻要有酒喝,有姑娘他誰也不得罪。


    今天這是怎麽了?


    當真不知密國公三個字代表著什麽嗎?


    他將陳清德拉到一邊低聲道:“陳兄,樓上的可是當今密國公,雖然跟我們一樣小屁孩一個,但招惹他真不值當。”


    陳清德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麽個理。


    蕭釴見狀大喜道:“既然如此,我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在這一樓暢談如何?”


    陳清德其實無所謂,剛剛他也不過是故作姿態。


    總不能讓蕭釴覺得他是個拾人牙慧之輩,小瞧於他。


    這會影響他接下來的計劃。


    當即點頭道:“那就依蕭兄所言!今日小弟自備薄酒。不是我自誇,這酒就連那三勒漿都無法比擬。”


    “哦?這世上還有如此美酒?”


    蕭釴頓時被勾動酒蟲。


    他年歲雖然不大,但同樣在這花柳地混跡多年,什麽樣的好酒沒有吃過、沒見過呢?。


    但陳清德既然如此說,他自然是要見識一番。


    “好大的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身後出現。


    二人連忙轉身,就見兩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們。


    蕭釴連忙在陳清德耳邊低聲道:“說話這位就是密國公封言道,站在他身側的翩翩公子正是長孫無忌家的嫡長子長孫衝。”


    說著他便是上前一步,對這二人見禮:“蕭釴見過兩位郎君。”


    他沒有道出二人身份,畢竟達官貴人之子逛青樓,長輩可是要遭禦史台彈劾的。


    特別是封言道,身為密國公,身份更不可宣之於眾。


    那仆人之所以有恃無恐跟陳清德說,也是篤定其不會到處亂說。


    “原來是蕭家三郎。”


    封道言笑了笑,目光落在陳清德身上。


    “這位郎君是?”


    陳清德拱手道:“在下陳清德。”


    沒聽說過,應該是哪個家族的旁係吧?


    這長安城裏高門大戶眾多,盤根錯節,但能讓他入眼的卻並不多。


    這樣想著封言道好奇道:“你剛剛說你有好酒?”


    陳清德笑著擺手:“恐入不了二位郎君法眼。”


    封言道點了點頭,這樣才對。


    這長安城裏堪比三勒漿的酒不是沒有,但皆有名有姓,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於是點了點頭,和長孫衝對視一眼上樓去了。


    蕭釴撞了一下陳清德肩膀:“陳兄,下次可別說大話,要是這兩位真較真起來,你我都不好過。”


    陳清德卻是笑而不語,衝門口搬著酒壇進來的陳平安招了招手。


    陳平安連忙過來。


    有年輕的老鴇適時上前,將他們領到了一樓靠窗的位置。


    這裏雖然沒有二樓那般視野開闊,但窗外是車水馬龍,樓內也是紅粉旖旎,別有一番風趣。


    “兩位公子請坐,今日實在抱歉,酒水免費!”


    陳清德笑道:“酒就不用了,本公子今天自己帶著酒呢!”


    陳平安聞言,將酒壇往桌上一放。


    啪!


    老鴇幹笑道:“陳公子說笑了,你這酒難道還有我翠柳居的神仙醉好不成?”


    “那是自然!”


    陳清德自信道。


    一旁的蕭釴好奇不已。


    說話間,陳平安便已經將酒壇打開,一股濃鬱的酒香頓時擴散開。


    “陳兄,你這酒好香啊!”


    蕭釴的眼睛放光。


    他從未聞到過如此醇厚的酒香。


    一旁的老鴇驚訝不已,感覺打臉來得太快。


    她家的酒可沒有這樣的酒香。


    “陳小郎君,你這酒……”


    卻被陳清德打斷,他笑道:“取酒杯來!”


    老鴇其後的龜奴連忙出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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