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日進宮倒是還有件事情。」謝岫看了看左右,聲音壓低了一些。


    謝岑兒抬眼看向了他,先揮退了常秩等人,然後才開口:「是什麽事情?」


    「我聽外麵有風聲說是張貴人打算養裴婕妤的那個孩子?」謝岫聲音壓得極低了,「聽說就是宣華宮裏傳出去的事情。」


    謝岑兒眉頭跳了一下:「確切麽?」


    「不止一人暗示過我了。」謝岫說道,「我也打聽了一番,故而今天進宮來與你說。」


    謝岑兒沉吟片刻,最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陛下的意思?」謝岫眨了眨眼睛想得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事情我心中有計較,你不必理。」謝岑兒看向了謝岫,「陛下與我說起過這些事情,我也知道陛下的意思,那些話你聽過就算,不用當真。」


    雖然不算是確切答案,但態度已經很明顯,謝岫微微放下心來。


    .


    裴嬛月份越來越大,已經少出絳英宮了。


    按照太醫算的日子她生產應當就在月中前後,她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身旁的宮女,慢慢在絳英宮的正殿中按照太醫的吩咐踱著步子。


    流言蜚語似乎比以往更多了一些,她已經不止一次聽著絳英宮中的人說起張貴人想撫養她肚子裏麵這個孩子的事情。


    可她卻並不想。


    盡管她聽說了琅王和梁皇後的事情,也聽說了謝貴嬪如今是多麽得寵多麽被陳瑄看中,將來謝貴嬪必定是能得子的。


    拋開這些所謂的利益糾葛,她便就是厭惡張貴人,哪怕將來她這孩兒就是琅王的命,她也不想把他給張貴人。


    作者有話說:


    第145章


    宣華宮中安靜極了。


    張貴人站在窗邊眺望承香殿的方向,眼中帶著淡淡輕愁。


    她現在常常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想起剛進宮時候的事情,那些往事如排山倒海一般從過去衝到了現在,她甚至想起來當年她還是小姑娘時候流離失所無從歸去的惶恐不安。


    也不知為何會有這樣深刻的記憶,也不知為何會想起了那麽多,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問她,你後悔了嗎?你想迴到過去嗎?


    但她卻有肯定的答案,她不為當年做過的事情有哪怕一絲的後悔,也不想迴到過去。


    她現在擁有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又有什麽好後悔的呢?


    可她想見的人那麽近又那麽遠,她目之所及的承香殿中,陳瑄在做什麽?


    姚細腳步輕緩地上前來,低聲道:「娘娘,往承香殿去的人迴來了,說陛下今日不見娘娘。」


    張貴人收迴了目光,她看向了姚細,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她道:「罷了,那就把我做好的那身衣裳給陛下送去,再過幾日就是立夏。就告訴陛下,我如往年一般給他做了一身衣裳,願陛下歲歲年年平平安安。」


    姚細應下來,便去把這些收拾好了給張貴人看過,再往承香殿去。


    .


    人或者就應當是總不自覺地心存希冀。


    但與希望相伴,自然也是失望。


    .


    晚些時候,姚細迴到宣華宮,麵色有些難看。


    張貴人問道:「衣裳和話都帶給陛下了麽?」


    姚細為難了一會兒才道:「陛下沒見奴婢,奴婢央求許久,又塞了張淮些許銀錢,他說東西和話都會帶到——」說到這裏,她看向了張貴人,麵色有些忿忿,「奴婢看那張淮話語,似乎篤定了陛下不會看也不會聽的。」


    自從錢元被帶走了,張貴人倒是少了這些不忿——這宮裏就是踩高捧低,錢元被帶走意味著什麽,她比誰都清楚。


    隻是慶幸她現在還是貴人,她還慶幸在將來她還能把裴嬛生下的那個孩子攬在膝下。


    於是她麵色淡淡,隻道:「他也不敢不讓陛下知道,否則叫陛下知道了,他能有什麽好下場?你隻記著,這張淮將來必定不如王泰,是註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姚細還有些不甘,但聽著張貴人這麽說了,也隻好把那些不甘和怨懟都憋了迴去。


    「你且退下吧!」張貴人又看了姚細一眼,語氣平靜。


    姚細於是便也安靜地退下了。


    張貴人靠在憑幾上,抬眼看向了放在麵前幾案上的琵琶,她伸手拂過細細的絲弦,她又想起來從前就在這宣華宮,她給陳瑄彈奏琵琶時候的情形。


    .


    有些感情就是應該放下了。


    .


    承香殿中,張淮小心翼翼地捧著張貴人送來的那套衣裳,來到了陳瑄麵前。


    剛處理完了政事,陳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漠問道:「這又是什麽東西?」


    「迴陛下,是張貴人送來的一身衣裳。」張淮忙迴答道,「張貴人說,快要立夏了,便如往年那樣給陛下做了一身衣裳,願陛下歲歲年年平平安安。」


    陳瑄動作頓了頓,微微坐直了一些,示意張淮把那木匣子擺到麵前來。


    他打開匣子,裏麵是一身十分精細的裏衣,緄了細細的銀色的邊——這的確是張貴人每年都會給他做的。


    沉默了一息,他看向了張淮:「那會正忙時候,朕記得張貴人是求見了的,是麽?」


    張淮感覺眼皮跳了一下,忙迴答道:「是。」


    「唉,幼媛啊!」陳瑄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重新靠在了一旁,他麵上露出了複雜神色,過了許久才道,「就把珩州進貢的那套珍珠頭麵送去宣華宮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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