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不能算是答案。


    我愣了一拍。


    “雖然是‘波本’拿到了炸彈的拆解圖,但最終的拆解作業並未進行。教團總部和暴力團的事務所確實發生了爆炸,而購物中心那邊,僅僅是切斷了路由器的電纜而已。”


    “……可是,既然購物中心裏潛伏了黑衣組織的調查員,那他們有可能看見了你的臉吧?”


    “我根本沒有進入購物中心,所以不會有問題。而且,就算被看到,隻要‘波本’沒有拆除黑衣組織的炸彈,他們也不會貿然行動。再說,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我泄露了情報。”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房門被輕輕敲響。


    我下意識迴頭看去,而降穀零則平靜地開口:“……請進。”


    門隨即被推開。


    “失禮了,我來匯報——”


    “啊。”


    不由自主地,我輕聲喊了一句。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手裏拿著一疊用長尾夾固定的文件,正拄著拐杖緩緩走進來。但當他看到我時,話語卻戛然而止。


    “風見先生……”


    我低聲叫出他的名字。風見裕也瞪大雙眼,目光在我和降穀零之間來迴遊移,最終像是難以置信一般,呆滯地看向自己的上司。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麵對風見的疑問,降穀零隻是歎了口氣,平靜地說道:


    “……正在進行問詢。快把門關上。”


    風見迴過神來,立刻依言關上了門,隨後小心翼翼地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向這邊走來。


    ……話說迴來,


    “……風見先生,你怎麽在這裏?你應該還在住院吧……”


    “啊……呃……隻是腿不能動而已,辦公桌前的工作還是可以做的……”


    “不、不行啊!你該休息才對!等一下,降穀先生沒有命令你過來吧?不是他的命令吧?”


    “關於教團的報告,現在就可以在這裏匯報。”


    我正因風見的狀況焦急不已,降穀零卻若無其事地說道。


    ……他們的工作我無法幹涉,但我仍是下意識地拉開自己剛才坐的椅子,示意風見坐下。然而,他的目光微微飄忽,似乎有些不願接受我的好意。


    我正想開口問他怎麽了,卻看到他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腳上。然後,他小聲地喃喃道:


    “……鞋子……”


    “……?鞋子……?”


    “匯報。”


    他的聲音微乎其微,幾乎聽不清。我剛想追問,降穀零便搶先一步催促道。


    風見像是終於迴過神來,迅速抬頭看向降穀零,恢複了嚴肅的表情。


    “是、是的!教團的高層成員已經交代了,他們揭露了毒品走私的路線和交接地點……”


    “……在現場埋伏,逮捕所有相關人員。無論是小嘍囉還是高層,隻要踏入米花,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是、是!”


    風見將手中的資料放到桌上,隨即迅速轉身離開。然而,在他邁向門口的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他略顯遲疑的神色。


    他深深地低下頭,似乎不舍,但最終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出了房間。


    我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半晌才迴過神來,猛地轉向仍然坐著的降穀零。


    “等、等、等一下!降穀先生,你不讓風見先生休息一下嗎?!”


    “沒關係。”


    他語氣淡然,目光平靜。


    “讓他工作,是我唯一能救贖他的方式。”


    “哈??”


    “還有,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向所有人昭告天下,你有多愛我。”


    “……”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語言理解出了點問題?”


    “總之,先去洗個澡,再吃早餐吧。昨天我們直接睡過去了。”


    說著,降穀零站起身,熟練地走向房間角落,打開一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儲物櫃,從中取出了兩條浴巾。他將其中一條放在我手上,動作自然得仿佛理所當然。


    我愣了一下,呆呆地抬頭看他。而他,則是毫無疑問地低頭看著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反應。


    “這個時間段,淋浴室應該沒人。”


    ……媽媽,你的女兒不僅借用了警方的鎮靜劑,現在甚至還要在警察局的淋浴間洗澡了……


    警察局的淋浴室,就像公共設施一樣,一般人走進去都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如果不是降穀零帶我進去,我絕對不會踏足這樣的地方。


    衝去身上的汙垢後,我盡量迅速地擦幹頭發,悄悄地走出更衣室。映入眼簾的,是靠在牆上、手裏捧著紙杯咖啡的降穀零。他一邊啜飲,一邊翻閱著一疊文件,應該是剛才風見先生帶來的報告。


    他總是分秒必爭地工作,我一時間竟看得有些愣神。而他察覺到我的視線,抬起頭來看了看我,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說道:


    “這麽快就出來了?不用急著洗完。”


    ……什、什麽啊……


    “呃,那個……倒是降穀先生,您洗得也太快了吧?”


    “畢竟我是男人。……傷口還疼嗎?右手現在應該還不太能用吧?今晚我來幫你洗。”


    “哈……?”


    ……剛剛他說了什麽?


    “早餐已經準備好,在之前的休息室。我還有工作,你先待在那裏等我。”


    “……誒?啊?等一下?”


    “怎麽了?”


    “呃……等、等一下,為什麽我要待機啊?”


    “當然要。我要讓你待在我身邊。”


    “………………哈?”


    “我要讓你待在我身邊,不會讓你離開。迴去的時候,我們也一起。”


    聽著這一連串強行灌輸給我的話,我的大腦陷入了短暫的宕機狀態。


    降穀零將手中的咖啡喝完,將紙杯隨手丟進垃圾桶,然後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什麽東西,對我說道——


    “把左手伸出來。”


    “……哈?”


    “把左手伸出來。”


    我抱著浴巾,抬頭看向他。難道是想檢查我的傷勢?這麽想的我,猶豫地伸出左手。


    降穀零輕歎了一口氣,握住我的手腕,輕輕轉動了一下。


    “……你以前說過,”


    “……”


    “如果要威脅女性,捏碎左手的無名指會最有效。”


    “……”


    我啞口無言。


    他緩緩地將一個東西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在警察局的日光燈下,銀色的光澤微微閃耀。


    造型簡單大方,沒有過多裝飾,但我能感受到它的重量——略微沉甸甸的……


    ……等、等下……


    “比起普通戒指,這個會稍微重一點,不過你忍耐一下吧。”


    “……”


    “畢竟,裏麵裝了gps。”


    ……


    “走吧。”


    發生了什麽?我完全無法理解。


    我愣愣地盯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思維一片空白。下一秒,降穀零輕輕握住我的手,將我仍然微濕的頭發拂到一邊,把我輕輕拉近。


    他用指尖撥開我的劉海,低下頭,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啾”。


    ……


    然後,他笑了。


    我仍然一臉呆滯地站著,而他已經鬆開手,邁步離開。我幾乎沒有思考,就僵硬地跟了上去。


    迷迷糊糊地走著,等迴過神來時,我們已經迴到了之前的休息室。降穀零打開門,將我推進去,然後緩緩鬆開我的手,再次伸手撥弄我的頭發。


    “乖乖在這裏等著,等我忙完就迴來。”


    “……”


    “聽到了嗎?乖一點。”


    “……”


    “迴答。”


    “……是……”


    “嗯。”


    他輕輕地用手掌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頰,微微一笑,拉緊了略微鬆開的領帶,轉身離開。


    “哢噠。”


    沉重的門緩緩合上,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耳邊響起牆上時鍾“滴答滴答”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了好幾分鍾。


    突然,腿一軟,我跌坐在了椅子上。


    ——……啊……


    “……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


    剛剛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抱著頭,雙肘支在桌上,喃喃自語。


    我明明才剛洗過澡,現在卻感覺全身燥熱,甚至想再衝個冷水澡,直接把自己從頭到腳潑個透心涼。


    終於,我緩緩地抬起頭,遲鈍地盯著左手的無名指。戒指……確實戴得好好的……存在感無比強烈。


    “……嗚……嗚哇……”


    ……什麽鬼啊?!


    這已經不是甜蜜的程度了!降穀零完全不正常!這到底是什麽?!這到底是什麽啊?!


    等等,冷靜點。剛才那個,簡直就是……情侶之間的舉動吧?不對,是戀人關係才會有的舉動吧?!等等,我和降穀先生是戀人?戀人???等等等等,這也太不真實了吧?根本無法想象吧?!


    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清醒點!不對不對,這肯定不是那迴事!他還提到了gps,肯定是因為我把手機弄壞太多次了,所以才讓我戴上這個!對吧?對吧?!所以絕對、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沒有吧?沒有???沒有個鬼啊!!


    “……”


    我握緊拳頭,低下頭,感覺自己的體溫在逐漸上升。


    ……太熱了。是暖氣太足了嗎?


    漸漸地,眼眶也開始泛熱,我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太離譜了……我現在的處境,簡直太離譜了。


    我隻是說了句“喜歡”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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