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猛烈跳動,仿佛在催促我行動。


    風見先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我強壓下心頭的情緒,勉強迴道:


    “歡迎迴來。”


    接著讓開身子,讓他進屋,然後關上了門。


    ——我明明可以逃出去的啊。


    喂,我,現在就可以逃的啊。


    可是為什麽,我的腳卻動不了。


    “……降穀先生!”


    風見先生越過我跑了過去。


    我沒有轉頭去看他,隻是深吸一口氣,背對著“外麵”。


    ……我還是沒辦法丟下他不管。


    我知道,這個選擇會讓我後悔很久,但即使如此,我依然不能出門。


    “……降穀先生一直都是這種狀態嗎?”


    風見先生站在我旁邊,向我詢問情況。


    他問了幾個問題,我一一迴答。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我的止血方法是對的,而他的傷口看起來嚴重,但實際上沒有大礙。


    風見先生帶來的公文包裏裝著生理鹽水等醫療用品,他利索地開始清洗傷口、塗抹凡士林,還給他打了局部麻醉,準備進行縫合。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驚呆了。


    我慌忙取來了幹淨的毛巾和盛著水的桶,忙得像個醫生的助手。


    好不容易忙完後,風見先生對我說:


    “謝謝你。”


    “這種傷去醫院會很麻煩的……”


    “啊……沒事……風見先生,您真厲害,難道是醫生嗎?”


    “……不,隻是因為職業的關係,這點傷口還不算什麽……對了,我想讓降穀先生躺到床上,可以借用一下嗎?”


    “啊,當然,沒問題……”


    風見先生迅速地將安室先生抱起,將他放到了我之前睡過的床上。


    “唔……怎麽辦呢……”


    我拿著毛巾坐在安室先生的枕邊,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他的表情依舊痛苦,但或許是麻醉起了作用,臉色比最初稍微好了一些。


    “——那麽,關於你的睡覺地方……”


    “誒?啊,不,沒關係,我困了的話會隨便倒在哪兒睡的,而且我會暫時照看安室先生。”


    我擺擺手迴答了風見先生的提問,但他皺起眉頭,低頭看著我。


    “不行,你是需要保護的對象,降穀先生交給我,你好好休息吧。床就借用一下,至於地上睡的話,預備的毛毯還有多餘的。”


    “風見先生,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不是立刻接了嗎?還是在這麽晚的夜裏,你一定一直在工作吧。”


    “!……”


    “我剛才已經小睡了一會兒,所以沒關係,如果擔心安室先生的話,你可以在這個房間睡。”


    風見先生在旁邊倒吸了一口氣。


    我將目光從安室先生身上移向他,驚訝地發現他的表情也很痛苦。


    “風、風見先生……?”


    “……你真的什麽都不問嗎?”


    “誒?”


    “正常來說,會問的吧……為什麽……”


    “誒,不,我不會問的……”


    “……哈……?”


    “問了也沒意義,不過,真是太好了。”


    “———”


    “太好了啊,風見先生。”


    風見先生瞪大了眼睛。他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我內心感到一陣動搖。


    接著,他突然低下頭,把額頭靠在我這邊。


    “誒!?”


    我僵住了,不明白他的行為意義。


    他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對我說:


    “……謝謝。”


    那聲音中透露出風見先生的真心。


    我感到積攢的疲憊一瞬間得到了釋放,放鬆了緊繃的肩膀,迴應道:


    “休息一下吧,風見先生。”


    然後繼續專心為安室先生擦汗。


    最終,風見先生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


    但他實在太重了,我的脖子快要僵住,於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平,取來了房間裏毛毯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雖然沒有枕頭,可能會讓他覺得不舒服,但隻能將就了——傷員優先。


    安室先生幾次呻吟,身體也微微抽搐。


    根據風見先生的說法,檢測不出毒物成分,所以應該沒事,但他的反應仍然讓人有些害怕。


    或許,這種反應是因為安室先生自己相信“可能沾染了毒物”,是一種類似於諾西波效應的表現。


    我反複在他耳邊輕聲說:


    “沒有毒的,沒事的。”


    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看來這種方式還是有效的。


    鬆了一口氣後,我站了起來。


    門口的另一邊。


    ——鎖,是開著的。


    風見先生剛才立刻衝到安室先生身邊,根本沒去鎖門。


    估計門把手還是跟剛才一樣,輕輕一轉就能打開。


    我把風見先生帶來的包全都清空,又從冰箱裏塞了一些食物,從櫃子裏取出衣物,硬塞進包裏。


    耳邊傳來他們平穩的唿吸聲。


    我望著他們熟睡的模樣,迴想起漫長的“監禁生活”。


    說實話,他們倆人都很溫柔,也都是稱職的“警察”。


    我默默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握住門把手輕輕轉動,鞋櫃裏還整齊地放著我的鞋。


    我擔心發出聲響,沒有穿鞋,光著腳走了出去。


    “哢嚓。”關門時發出的細微聲響並未驚醒他們。


    清晨的陽光刺眼,空氣裏彌漫著久違的清新味道,微風輕拂讓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解放感。


    ——再見了。


    我在心裏默默道別。


    話語沒有傳到他們耳中,但這也沒關係。


    我赤腳跑了出去,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一座高層公寓。


    電梯裏可能有監控,我決定走樓梯——樓道很長。


    跑出公寓後,我終於穿上了鞋。


    雖然直接套上有些不適,但比光腳好。


    接下來該往哪裏去,我也不知道。


    隻是暫時背對著太陽奔跑。


    這是否是正確的選擇我無從知曉。


    我想迴去,但即使迴去了,那個世界裏也沒什麽對我重要的東西。


    然而,至少還有證明我存在的痕跡。


    不管怎樣,我必須遠離這棟公寓。


    諷刺的是,我的體力比以前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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