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陵行不出這種事情,總覺得實在太有愧於師門,趕緊把臉偏轉過去,沙啞著聲兒道:「明覺,聽話,你先起來。」


    「嗷嗚,嗷嗚,嗷嗚。」


    李明覺不肯起,真的跟狐狸一樣,在江玄陵麵前搔首弄姿,甚至還抬起右手,作出一副爪狀,不輕不重地撓著江玄陵的腿。


    甚至還歪著腦袋,一邊蹭,一邊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大有一副今夜江玄陵不好好陪他玩一玩,就死也不會放過他的架勢。


    江玄陵承認此前在客棧裏時,他的決定有些許的草率。


    原本以為給李明覺裝條狐狸尾巴,這種屈辱能短暫性的殺一殺李明覺浪飛天的心。


    誰曾想竟然適得其反了。李明覺的抗壓抗打抗草的能力,遠遠超過了江玄陵的想像。


    甚至能飛快地適應任何環境,好像天生也沒啥羞恥感,反正就是年紀小,愛玩。


    江玄陵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該同徒弟玩這種遊戲,即便隻是床第之間的小把戲,也有些超過了他的底線。


    遂不肯再看李明覺了,把臉轉到別處,抬眸望了望天。


    結果下一瞬,那腿邊的小東西,就猛然竄高了一截,抱緊了他的雙腿,而後伸出長信,或輕或重地舔舐著。


    將那白衫舔舐得一片濡濕不說,幾乎都要觸碰到不可言說的地方了。


    李明覺笑嘻嘻地道:「師尊,怕什麽的?我都不怕,師尊有什麽好怕的?又不是讓師尊跪下來爬著走,師尊有什麽好羞的?」


    「再說了,」他頓了頓,挺圓了肚子,抱著江玄陵的腿就開始蹭,「把人家的肚子都搞這麽大了,也沒見師尊羞啊。」


    「兩件事情豈能相提並論?」江玄陵正色道:「你快起來,別跪著了,明覺,你熱情得讓為師有些心慌。」


    就是得讓師尊心慌!


    李明覺早八百年摸清楚這老男人是啥脾氣了,就是道貌岸然假正經,假古板的。


    嘴上說不要,不行,不可,褲子一脫,比誰石更得都快。


    淦的時間比誰都長,姿勢比誰都豪放。


    李明覺斜眼瞥他,又用爪子撥弄撥弄,之後又抓起來搖擺了幾下,這才故作為難地道:「師尊,你好像忘記給我準備一樣東西了。」


    江玄陵極力隱忍,脖頸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搖頭不解道:「你說,缺了什麽?」


    「缺了,鈴鐺啊,兩個!」李明覺笑著比劃道:「人家養靈獸,都會給靈獸配個鞍啊,或者脖頸上掛個牌牌什麽的,再不濟也是倆大鈴鐺,結果我這隻小狐狸真的好慘啊,居然什麽東西都沒有!」


    他一邊說,一邊去解江玄陵的衣帶,委委屈屈地說:「師尊好小氣的,連鈴鐺也不給小狐狸配一個,看來隻能我自己去找了,是在這裏嗎?」


    「明覺!」江玄陵一把抓住色膽包天的爪子,忙道:「不許了!」


    「我不是明覺,我隻是一隻小狐狸。」


    「好,小狐狸。」江玄陵深籲口氣,許久才半彎下腰,抬手鉗著李明覺的下巴,迫他與自己對視,沉聲道:「你……一定要為師對待野狐狸那樣待你,是也不是?」


    李明覺點頭:「是師尊先挑起來的,我當狐狸,師尊當……嗯,當什麽好呢?」


    他深思熟慮起來,琢磨著應該給江玄陵假設個什麽身份。


    狐狸跟白麵書生?


    好像可以,但怎麽感覺,狐狸能草死書生呢?


    要不然,狐狸跟鄉野大漢?


    可以倒是可以,但師尊不會說些糙話。


    李明覺苦思冥想,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身份,隻好問江玄陵了。


    「師尊,您老人家覺得,狐狸跟什麽人是最般配的?」


    「般配?」


    「就是抓到狐狸後,能把狐狸這樣那樣,抓著尾巴吊起來欺負,囚禁起來讓狐狸生崽兒的那種!」


    江玄陵:「……」


    他懂了。


    小徒弟應該隻是那裏癢得慌了,不過就是尋個新鮮點的理由,好生止止癢罷了。


    既然如此,其實也沒什麽好不答應的。


    「捉妖師罷。」江玄陵提議道。


    「捉妖師和狐狸精?好啊,好啊,那就捉妖師和狐狸精!」


    李明覺拍手叫好,又覺得捉妖師大多不是江玄陵這種打扮的。


    但畢竟條件有限,也不強求那麽多了。


    接下來就是小狐狸跑,捉妖師在後麵追。


    他跑,他追,他們兩個都插翅難飛。


    一聲令下,李明覺當即撒開腿在林間跑了起來,耳邊颳起唿唿的風聲,為了防止江玄陵追不到他,他還故意跑慢了些。


    直聽見後麵傳來叮叮噹噹,鐵鏈摩擦著地麵的聲音,以及踏碎枯葉的細微響動。


    李明覺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滿腦子都是師尊拿著鐵鏈過來追他的冷峻麵容。


    隻覺得手腳發麻,不太受控製地哆嗦著。他實在腿軟到跑不動了。


    不得不就地坐下,而後掩耳盜鈴一般,尋了棵大樹,往後麵一藏,生怕江玄陵尋不到他,還故意把狐狸尾巴留在外麵,小幅度地搖擺著。


    鐵鏈擦地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李明覺的心裏跟裝了個鼓似的,撲通撲通跳了不挺,緊張地把臉埋在了樹幹上,鼻尖滿是草木的清香。


    直到頭頂一暗,一道身影沉沉壓了下來,江玄陵的唇角一勾,兩手抓著鐵鏈不輕不重地掙了一下,冷笑著道:「抓到你了呢,可憐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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