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出去的銀票,再想拿迴來,難如登天。


    慕卿卿氣炸肺。


    她歇斯底裏地大喊。


    「啊啊啊!瘋婆子!強盜!誰準你動我的東西!那是我的!!」


    左母一臉不以為然。


    「擔心什麽,你外祖父可是左相大人,將來他們留給你的還會少麽。」


    她哪裏知道,慕卿卿正是被蕭家驅趕出來的。


    此時,慕卿卿有苦無處說,當場氣暈過去。


    ……


    另一邊。


    裴護堅持為公主守墓,阿贊他們急在心裏。


    「將軍,已經兩個多月了,您還要為公主守多久?」阿贊趁著送飯,盡可能裝作不經意地提起。


    裴護望著墳墓的方向,鄭重道。


    「至少三年。」


    「三年?!」阿贊太驚訝,一時沒控製住情緒。


    裴護看過來,他便趕緊轉移話題。


    「將軍,三年很長,這草棚應該撐不了吧?」阿贊試探著問。


    裴護若有所思地向上看。


    頭頂上方,幾根稻草垂了下來,要掉不掉的。


    其他地方還有漏洞,極容易灌風進來。


    若是到了冬日,天氣嚴寒,此處就更加難熬。


    裴護拿定主意,吩咐阿贊。


    「那就多派幾個人,搭建一座小木屋出來。」


    阿贊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他不敢違抗,先應了下來。


    可他很清楚,守墓三年,真的很不現實。


    光是離開漠王庭幾個月,就已經是個大麻煩了。


    何況是三年。


    三年時間能夠改變很多事啊……


    阿贊沒有辦法,隻好偷偷寫信告知付紅玉。


    付紅玉本以為,安陽公主隻是病了。


    而今得知公主已經離世,她倒不急著催裴護迴來。


    隻因,身為母親,她能理解兒子的悲痛。


    等他的傷心勁兒過去,才聽得進別人的話。


    漠王庭的王宮內。


    哈爾赤正在聽探子的匯報。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上位後,便派出不少暗探,查清各國的內政,以便買通幾個官員,為他們所用。


    同時,也要清楚各國皇帝的脾氣秉性如何。


    這將決定哪個要戰,哪個要和。


    「……天啟那位新帝殘暴不仁,六親不認,曾經的昭陽公主與他共度患難,他卻在即位後,奪了她的公主封號。


    「最近,他更是本性畢露,嚴刑峻法,殘殺宮人,已有不少官員被他迫害……」


    聽聞天啟的暴政,哈爾赤深覺不可思議。


    都說天啟是禮儀之邦,嶺西一帶更是盛行禮治。


    難以想像,現在這位少帝如此暴戾,竟還能穩坐皇位。


    ……


    天啟。


    皇宮內。


    大殿上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慕玨錚高坐在龍椅上,冷視著地上那具官員屍體。


    其餘朝臣大多低著頭,斂聲屏氣。


    方才那犯事的官員說了句「微臣一片赤膽忠心」,就被生生挖出了膽和心。


    屍體還沒涼透。


    「繼續,朕倒要看看,今日還有誰要死諫的。」慕玨錚語調慵懶,顯得格外孤傲。


    皇上如此殘虐,大臣們哪裏還敢吭聲。


    他們麵麵相覷,有的已經害怕得瑟瑟發抖。


    慕玨錚又問。


    「陽奉陰違,還擺出一副忠心不二的樣子,你們說,他該不該死?」


    眾臣答,「聖上英明——」


    慕玨錚胳膊一抬,全公公會意,命人將屍體拖了出去。


    這已經不是皇上第一次直接在早朝處置罪臣了。


    大臣們都明白,這是明擺著殺雞儆猴。


    他們這些為官者,多多少少會犯錯。


    原本他們還心存僥幸,而如今,眼看著昨天還與他們舉杯共飲的同僚,今日就成了一具屍體,僅存的那點僥幸心都沒了,以致人人自危。


    有人猜測,皇上本性暴露。


    也有猜測,皇上是因安陽公主薨逝,心性大變。


    心性大變的,還有溫太傅。


    曾經,人人都說溫太傅與人為善、謙遜友好。


    而如今,一提起溫太傅,眾人都直搖頭,失望之意溢於言表。


    隻有楚安最清楚,自家大人之所以有這樣的變化,是因為公主離世後,大人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


    大人每天都在折磨自己。


    沒有公務時,大人就待在公主府那陰暗的密室裏。


    而密室裏,除了大人,就隻有楊懷山這個勉強還算活著的「人」。


    楊懷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還要聽溫瑾昀敘述自己和公主過去的美好。


    從他們相識,再到之後的種種。


    也正因為此,楊懷山才知道,當初大錯特錯。


    他們早在女學那會兒就有所糾纏了。


    而楊素素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


    溫瑾昀越是深愛公主,楊懷山就越不安。


    這天晚上。


    溫瑾昀喝醉了。


    實則,他隻喝了一杯。


    他躺在公主睡過的床榻上,看她看過的話本、畫過的畫。


    他想要讓自己全身沾染上她的氣息。


    隻因,從她走後,他便沒有一次夢到過她。


    他攥著她的發釵,放在心口,嘴裏喃喃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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