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一瞬間,大顆大顆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了嚴馨的眼眶。


    陸青二話不說直接奔向聶弘揚的房間,小迪後知後覺地看向嚴馨,見她幾近要崩潰的樣子,著急地搖著她的肩膀。


    「你看見什麽了?你說呀!」


    「啊……啊、啊……」嚴馨卻像是突然失聲了似的,她的目光完全集中在對麵建築的二樓,不管小迪做什麽都無法將她從自己的世界中喚醒。


    袁樂山見嚴馨沒了用處,也跟著去了二樓。到聶弘揚的房間時,發現聶弘揚已經死了。相同的死法。


    袁樂山不由得看向陸青,陸青挫敗地唿出一口氣:「沒趕上。」他望著聶弘揚地倒在地上的屍體,聶弘揚的皮膚肉眼可見地開始腐爛了,「我看著他死的。」


    兩人又打量著這個房間,幹淨整潔,唯一的突兀是牆角的那具醜陋的屍體。和一開始相比,雪怪留下的痕跡越來越少了。


    「真可惡!」迴到樓下,袁樂山一拳打在牆上,發泄著憤怒。


    陸青看了眼明顯嚇傻了的嚴馨,問小迪:「她怎麽了?」


    「不知道,」小迪皺眉道,她伸出手,手掌纏著銀線,「我控製不了她……」


    陸青「嘖」了一聲,今晚仍然是無功而返。不過時間不早了,他們還必須得把嚴馨送迴去。正當陸青打算抱起嚴馨的時候,嚴馨猛地躲開,顯得很激動。


    「不!不、不——!!!」


    陸青疑惑地看著嚴馨,又看了眼小迪。小迪無奈道:「別看我啊。」


    嚴馨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一副嚇傻了的樣子。


    陸青嘀咕道:「我還以為你跟她至少有點共同語言呢。」


    小迪生氣道:「我十四歲,她十歲!!!」


    最後是陸青敲暈了嚴馨,悄悄地將她送迴了家。


    第二天,四人去拜訪嚴馨家,聽她媽媽說嚴馨的病更重了。「應該是昨晚著涼了。」嚴馨媽媽說。


    嚴馨躺在床上,雙眼一直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也不跟人說話。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嚴馨失語了。其他鎮民包括嚴馨的父母都沒怎麽覺得奇怪,因為雪童子本來就是不能說話的。


    可小迪卻覺得,嚴馨如今這般傻傻的,比她手底下的那群傀儡還像傀儡。


    見在嚴馨這裏查不出什麽,陸青跟袁樂山二人商量,要關莞莞再殺聞淺一次。


    「為什麽?」關莞莞本能地皺眉道,「好噁心的,上次捅了他流了好多血,我都快吐了。」見陸青一副打定主意了的樣子,關莞莞求饒道:「能不能換個人去捅啊,大哥?我真的受不了。」


    「不行,」陸青看著她,認真地說,「你的命跟袁樂山綁在了一起,這裏隻有你不會死。」


    「殺個npc而已,至於嘛……」關莞莞抱怨道。


    袁樂山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陸青道:「我需要聞淺的血,今晚我要拿他的血跟鎮長做一筆交易。」


    袁樂山思索片刻,便答應了。


    下班迴來的聞淺,連門都沒來及關上,就被藏在門口的關莞莞捅了個對穿,這一次血濺到了關莞莞的半張臉。


    陸青將聞淺的屍體拖進房內的時候,心頭突然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一低頭,發現聞淺的血染紅了自己手掌上的每一條紋路。聞淺的血溶進了他的傷口,像酒精一樣,有些刺痛。


    一抬頭,發現關莞莞正不滿地朝袁樂山抱怨,兩人擁抱,關莞莞見血也沾到了袁樂山身上,終於笑了。而小迪則拿著容器跑來接新鮮的血。


    環顧一周,地上死了一個血淋淋的人,而他們四位活著的人也滿身鮮血。


    關莞莞被袁樂山摟在懷裏,看著陸青二人的動作,垂下眼,嘆了口氣。


    「我又死了一次。」聞淺對7788說。


    7788一瞬間都能想到聞淺的好幾種死狀,不由得問:「宿主,您不覺得疼嗎?」


    聞淺沒說話。


    聞淺第一次在【不負春宴】裏被玩家殺死時,愉悅值飆到了100%,7788光是看著就覺得疼,偏偏聞淺還不讓他屏蔽痛覺。如果說有陸青在聞淺做戲做全套,7788還可以理解。但陸青不在場的時候,聞淺仍然在「享受」痛苦。疼痛是不變的,可在那之後聞淺又死了太多次,每次死的時候愉悅值都保持在正常區間,這說明聞淺也並沒有很高興。7788覺得很奇怪,畢竟追求痛苦是違背人的本性的一種行為。


    聞淺說:「習慣了。」


    他看著自己的屍體被烈火燒灼,心底沒有一絲波動。


    火光下的陸青,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反叛的東西。


    聞淺蒼白地笑了一聲,他說:「真可憐……」


    7788問:「誰可憐呀,宿主?」


    「我們。」聞淺說。


    火光沖天。屍體在燃燒,眾人在取暖。


    天黑了。


    第101章 無限流boss31


    夜裏,陸青帶著聞淺的血叩開了鎮長家的大門。


    女僕對他懷裏抱著的玻璃瓶嚇了一跳。


    「鎮長『忙』完了嗎?」陸青問。


    「鎮、鎮長在書房,請跟我來……」女僕說。


    書房在二樓,皮靴踩在地毯上,腳步聲被吞沒,陸青走神地想,鞋踩在地毯上的觸感,仿佛踩在了雨後的泥土上一般。有種揮之不去的、粘膩的噁心感。


    女僕將陸青引至書房門口,頓了頓,才伸出手用指節緩慢地叩了兩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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