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1960年,夏,小河村。


    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整個天空,緊接著一場大雨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而下。


    方支書家的兩個兒媳正在幫方老太納鞋底,方老太聽到下雨的聲音放下了鞋底跑到門前去看“終於下雨了,這下莊稼可以喝飽水了”。方家其他人聽到雨聲也紛紛跑了出來。


    方支書以前是一名紅軍,方老太是隨軍的護士,他們退役以後就迴了家鄉小河村種莊稼。一共生了三個兒子。


    老大方誌存,娶妻大河村的趙招娣,一共生了兩個兒子,老大方向東,老二方向西


    老二方誌高,娶妻小河村的林美蘭,生了一個兒子方向南,現在肚子裏還懷著一個,估計預產期就這幾天了,一家人都特別期待,希望是一個女孩。


    老三方誌遠,在部隊當兵娶了部隊政委的女兒,也生了一個兒子名叫方向北。


    現在家裏三個孩子老大方向東11歲,老二方向西7歲,老三方向南5歲,在部隊的老四方向北4歲。


    三個孩子聽見雨聲都跑了出來,在院子裏瘋跑,方老太讓他們跑慢一點,不要摔倒了。皮孩子們說道:“奶,知道了我們會小心的。”


    方支書也走了出來,“從今年的那一場春雨之後就再也沒有下過雨了,莊稼缺水,每天都要讓春明去和你一桶一桶的挑去地裏澆灌。”現在終於下雨了,莊稼可以喝飽水了。


    方支書和方老太充滿皺紋的臉,終於有了笑意。


    小河村背後靠著幾座大山,雖然這幾年糧食產量不好,家家戶戶吃樹皮吃草根,但是也沒有人敢去深山裏麵,畢竟之前的獵人說過深山裏麵有一群兇猛的動物,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深山裏麵。


    方老太看見老二家的媳婦兒拖著肚子站在院前看著雨,讓林美蘭小心一點畢竟這兩天就要到預產期了,不要讓這幾個小皮猴衝撞到了肚子。


    林美蘭拿著幫老太的手笑了笑說道:“娘沒事的,我剛才還感覺到孩子在我肚子裏麵動了動,想來孩子應該也很高興。”畢竟這麽久沒有下雨了


    方老太想了想,心裏也很是高興。林美蘭將方老太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立刻就感受到了孩子將肚子鼓起了一個包。


    “奶的乖乖喲,真是有福氣。正巧在下雨的時節出生。今年應該可以多分一點糧食了。”


    話說完剛不久,林美蘭就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又活潑了不少,像是同意方老太的話。


    方老太讓林美蘭迴屋子躺著,這孩子一直不停的踢著肚子,讓林美蘭確實受不住就迴屋躺著了。


    然後方老太讓幾個孩子都迴屋了,迴屋子裏不要再去淋雨了,畢竟感冒了不好受。“老大媳婦兒,你去煮點薑湯給三個孩子暖暖身子。”


    趙招娣馬上就放下手裏的活計,去廚房煮薑湯了。“娘就算你不說,我也不可能讓我的兩個寶貝兒子凍著。”


    方老太聽到這話頓時就生氣了。“怎麽,你的兒子就是兒子,老二家的就不是兒子了嗎?讓你煮個薑湯話這麽多。”


    趙朝娣聳了聳肩膀有點怕就沒再說什麽了。心想,我就隻生了老大老二。


    直到晚上,這場大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農村晚飯吃的很早,天還亮著的時候就開始吃晚飯了,野菜粥配糙米饅頭。


    野菜粥嚴格來說並不算粥,就是一鍋綠湯,上麵飄著野菜葉子,鍋底下麵是薄薄的一層糙米。


    方支書和他兩個兒子一人分別是兩個饅頭,剩下的小孩女人都隻能分到一個饅頭。


    這也沒辦法,這幾年糧食收成少,每年分到家裏的糧食就隻有那麽一點隻能省著吃。家裏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沾過葷腥了。


    大家夥把飯吃完後都坐在屋簷下討論最近的情況,其實家裏的情況還算可以了,很多人家裏都已經沒有米吃了,隻能去刨草根樹皮吃。


    天還沒有黑,家裏的三個孩子都想去村裏的那條河碰碰運氣,看今天可不可以摸到魚,畢竟今天下了這麽久的雨,河水應該漲了不少。


    老二家的方向南說道:“娘,我去摸魚給你補補身子,到時候妹妹出生了就有奶喝了。”


    林美蘭用手捂了嘴,笑了笑“向南,你怎麽就知道是妹妹呢?”


    “我就知道是妹妹,我想要妹妹陪我玩,我要香香軟軟的妹妹。”


    “老大家的,要看好兩個弟弟啊,不要淹到河裏麵了”方支書放下手中的碗,對著方向東說。


    方向東10歲了,已經是一個幹活利索的小夥子,去田地上工都可以拿五個工分。


    方向東點了點頭,“爺,我一定不讓兩個弟弟離我太遠。”


    話剛一說完,兩個小的就催促方向東快走,不然等一會兒其他夥伴多了起來就沒有魚了。


    林美蘭剛把碗筷收到廚房中,方老太就說:“美蘭,把這些東西放下,你馬上就要生了,就別幹這些小活了。讓老大家的去收拾。”


    林美蘭笑了,“謝謝娘,不過沒什麽事兒,和大嫂一起收拾的更快”。


    趙招娣在旁邊小聲小氣,“切,就知道在娘麵前裝,懷孕了就不能幹這些了?”


    方老太從她的屋子裏拿了一個雞蛋出來,讓趙昭娣把這個雞蛋煮了給老二媳婦兒補補身子。


    “娘,怎麽隻有她有,我就沒有嗎?”


    方老太生氣地說道:“老家這兩天就要生產了,給他吃點雞蛋補補,你之前懷孕的時候我也這樣給你拿過。把你的小心思不要放得太明顯了。”


    林美蘭拉著方老太的手“沒事兒,娘,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


    林美蘭也不想和趙招娣多說話,畢竟有時候多關心趙招娣一兩句,她都認為你在向她炫耀。


    方支書對這兩個兒子說,“剛才去地裏看了看情況,糧食都喝飽了水,土地也鬆軟了不少,等過段時間又可以重新播種了。”


    這邊,三個孩子一人摸了一條大魚,雖然不多,但至少也有了肉。


    “奶,我們摸到魚了。”三個孩子紛紛說道。


    “哎呦,真是好樣的”方老太開心地說著。“明天中午奶就給你們熬魚湯喝。”


    這麽久了,終於可以吃到一點肉了,大家心裏紛紛想到。


    等到晚上,方老太睡在床上,心裏總覺得不踏實。突然,老二方誌高敲了敲房門。“娘,娘,美蘭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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