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叔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他的不滿,是因為我的試探和不信任。


    我望著他的背影,手捏著煙自言自語一般的道:“勇叔,別怪阿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您可以試錯很多次,可對於我這種螻蟻來說,失敗一次結果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第二天,勇叔信守承諾在阿旺飯店跟“港商”王鶴吃了一頓飯,他甚至還帶著小文,在王鶴飯後那繪聲繪色的描述之中我知道了在這頓飯上,他表達了自己想要投資辦廠的想法,勇叔作為金桔村裏的長輩,對他這種外來的生意人非常的支持,甚至在飯後還帶著他在村子外的廠區選址。


    有了勇叔的信用背書,在第二天的晚上,就有人聯係了王鶴,說他找到了一個打牌的好地方,這裏絕對的安全可靠,王鶴卻表示自己在經曆了幾個賭場的“老千”之後,這兩天對這邊的賭場環境十分的失望,還邀請對方沒事兒的話跟自己一起去澳門玩,為啥說王鶴是我們這幾個人當中最專業的,他本身就是騙子出身,表演天賦和語言天賦都接近滿分,隻要給他製定策略他都能按期完成,甚至還能自由發揮,這一招欲擒故縱,就玩的非常巧妙。


    他問我下一步該怎麽做,言語之間一直用眼神在瞟著師兄。


    在王鶴的這一局中,前期最重要的是王鶴,但是在王鶴成功之後能起到決定性因素的是師兄林重生,他是能力足夠左右王鶴在進入賭場之後的事情。


    而這時候,我也意識到我上次亂團春導致的後遺症至今都還在,如果沒有上次被阿旺找上門暴露了師兄,我完全可以讓師兄作為王鶴這個大老板的保鏢一起進入賭場,但是現在,一旦師兄出現在賭場之中,必然會被上次跟阿旺一起找上門來的“龍輝”發現。


    這一陣裏,師兄也的確是教了王鶴一些千術,可師兄的千術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連成的,王鶴現在的水準絕對是達不到老千的標準,更何況是在阿旺的這個場子。


    “要不先讓王鶴去摸個底,迴來告訴我情況就是了。”師兄道。


    我把師兄給拉到了一邊輕聲道:“師兄,你的千術裏麵不是有那個借鬼之法嗎?你給王鶴設計一下怎麽穿內褲,怎麽布風水,用那個方法行不行?”


    師兄搖了搖頭道:“借鬼之法,是在極端行情下才能用的,你怎麽就不想想,這個千術為何叫借鬼?在師父書裏的記載當中,借鬼之法,是借的賭鬼之氣,通過手段在陰陽五行的構建之下借鬼之力去賭,借來的東西是一定要還的,更別說是鬼的,所以用了這個方法之後的後續非常麻煩,你贏的越多,在未來失去的就越多,犯不上。”


    “那你覺得王鶴進入賭場之後能摸清裏麵的套路嗎?”我問道。


    “他這次去完全可以不賭,仔細的觀察賭場裏麵的各種賭法,如果能帶出來兩幅撲克牌什麽的最好不過,基本上我就能把賭場裏麵賭的東西摸的八九不離十。”師兄道。


    就在我倆嘀咕的時候,王鶴卻賊眉鼠眼的走了過來,他賤笑道:“我知道你倆這會兒在說什麽,肯定擔心我去賭場琢磨不出個所以然出來露餡兒對不對?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擔心是對的,老哥我雖然縱橫江湖也有十餘年,能夠適應各種角色,可這種場合心裏確實是一點底氣都沒有,要是林兄弟跟我一起絕對是能事半功倍的,不過我也知道你們擔心什麽,擔心林兄弟會被認出來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


    王鶴詭異的一笑道:“等我半個小時,我給你們帶個驚喜,我保證這玩意兒你們絕對沒有見識過。”


    半個小時之後,王鶴帶來了一個女孩兒。


    女孩兒手裏提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鋁合金材質的金屬箱,背上挎著一個背包,短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王鶴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愛徒,唐詩。”


    隨後又像唐詩介紹了一下我們倆,姑娘年紀不大,處事兒卻是波瀾不驚,非常淡定的跟我們倆握了握手。


    隨後王鶴點了點頭道:“唐詩,給兩位哥哥見識一下魔術。亞洲第一騙術!”


    唐詩笑了笑,打開了那個金屬箱。


    裏麵是各種各樣的化妝品,還有一些道具類的東西,假發,假胡子,頭飾,發飾。


    王鶴道:“我以前在影視城混的時候認識的唐詩,我呢是幹群演的,唐詩則是搞劇組化妝的,不是普通的女人的化妝,而是劇組那種專業的化妝,你在電視上看到的傷疤,皺紋,血跡,甚至剛剛被砍完之後冒血的傷口,她都能給你逼真的畫出來,要不是被我的人格魅力吸引跟我出來走江湖,唐詩在那一行絕對幹的風生水起。”


    唐詩笑了笑道:“阿成哥,生哥,你倆別聽我師父吹牛了,我哪有那麽厲害?他也就是欺負你們不懂這才吹牛,而且他吸引我的不是人格魅力,而是專業的表演,他告訴我他是一個上海的拆一代,跟別的群演不一樣,別人演戲是為了混口飯吃為了明星夢,他則是為了去體驗生活對表演有純粹的追求,那種對藝術的執著和隱藏的富豪身份把當時剛剛十九歲的我迷的五迷三道,莫名其妙的就上了他的賊船。”


    “話不能這麽說,一開始或許我是真的騙了你,可後來呢?我有限製你的自由嗎?你不還是死心塌地的跟著我了?”王鶴道。


    唐詩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上了你的賊船沒辦法,而且我也沒怪你。”


    唐詩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師兄的情況,不時的用手捏捏師兄的臉蛋兒,骨骼構架。


    “沒問題,但是化這個妝,需要倆小時,自己也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不能洗,洗一次就壞了。”唐詩道。


    王鶴拉著我出了屋子,說是等會讓我驚掉下巴。


    兩個小時之後。


    當房門打開的時候,我手中的煙都驚的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人,如果我不盯著他仔細看,我完全看不出他是我師兄。


    而是一個留著一撇胡子的社會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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