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明白。」秦鈺抬眸,眼眶有些發紅,「可是母妃,難道就沒有,能夠兩全的法子嗎?」


    寧王妃搖了搖頭,「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兩全之法,不過犧牲一處,成全另一處罷了。鈺兒,迴去吧,趁著公主還在,你多陪陪她吧。你若是心中不快,那母妃便與你一同前去。」


    秦鈺道:「近日母妃為了兒臣的事,操勞甚多,母妃不必管兒臣,您先迴去歇著吧,兒臣自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叫母妃過多擔憂。」


    寧王府抬起手,掌心貼在秦鈺微涼的臉頰上,不忍道:「母妃隻願你這一身平安順遂,心中無憂。可是聖上既有意將你立為儲君,母妃也沒有置喙的餘地……就是,苦了你了。」


    第415章 至純至性


    秦鈺緊握了一下寧王妃的手,勸慰他不必為自己憂心,目送寧王妃離去之後,秦鈺又重新迴到了房間。


    謝鳳瑤依舊還是老樣子,沒有太大改變。


    秦鈺看著謝鳳瑤昏睡不醒的模樣,心髒的位置泛起絲絲麻麻的酸痛,垂在身側的手掌也下意識的攥緊成拳。


    他站在原地,靜靜的凝望著床上沒有意識的少女,一直凝望了很久很久。


    翌日,王伯又來了一趟。


    王伯看過後,所露出的無能為力的神情,將秦鈺最後一絲希望徹底撲滅。


    王伯嘆著氣道:「老奴還是那句話,世子還是趕緊準備後事吧。」


    秦鈺沒說話,隻是更加安靜了。


    傍晚時分,寧王妃命小廚房準備了些吃食,親自給秦鈺送了過去,秦鈺道:「母妃,兒子實在是沒什麽胃口,母妃先用吧。」


    寧王妃索性在秦鈺身旁坐下,伸手緊握住秦鈺的手,柔聲道:「母妃陪著你。」


    八仙桌的桌案正中央,一支還剩了一半的蠟燭,正靜默的燃燒著。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秦鈺趴在桌上睡著了。


    寧王妃伸手輕撫了一下秦鈺鬢角的發絲,這幾日,秦鈺不眠不休的守在謝鳳瑤身邊,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是撐不住的。秦鈺這般模樣,看的她這個做母妃的,真是心疼極了。


    寧王妃看了一眼放在旁邊,已經完全冷了的飯食,她站了起來,將飯食重新放迴漆盤上,而後端著冷掉的飯食走出了房間。


    ……


    四周充滿了濃重的迷霧,而秦鈺,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身處於迷霧當中。


    秦鈺擰了下眉,他現在這是在哪兒?


    忽然,秦鈺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秦鈺猛地轉過身去。


    「你?」秦鈺盯著對麵的男人看了許久,半晌,恍然道:「我記得你,你是……七殺?」


    七殺點了點頭。


    「拿好。」七殺將一個雪白的瓷瓶遞了過去。


    秦鈺猶豫著將瓷瓶拿了過來,「這是何物?」


    七殺道:「我的血。」


    「你為何要給我這個?」


    七殺道:「這個,能救她。」


    秦鈺大驚,「你的意思是,你的血,可以救公主?」


    「是。」


    「你為何要將此物給我?」


    七殺道:「我相信你,隻有你,才會救她。」


    秦鈺望著七殺,遲疑道:「你……相信我?」


    「嗯。」


    秦鈺沉吟了一會兒,「其實我……」


    七殺道:「我知道,你也喜歡她。」


    秦鈺下意識擰了下眉,他與七殺,不過有過數麵之緣,甚至都沒有怎麽說得上話,他是怎麽知道他的想法的?


    七殺仿佛完全窺透了他的心思,「你看她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抱歉。」秦鈺道:「我並非想拆散你與公主,我隻是……」


    「我知道。」七殺道:「情不由己,我也是如此。」


    秦鈺啞然,他倒是第一次見同情敵說話,還能如此冷靜,且說話如此直白之人。


    公主曾經說過,七殺至純至性,如今一見,秦鈺方知,公主所言不虛。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七殺道。


    秦鈺點頭,「你說。」


    「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她,別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秦鈺沉默了一會兒,道:「好。」


    「多謝。」


    秦鈺:「客氣了。」


    「我走了,別對她說我來過。」


    「為……」


    秦鈺剛準備開口,七殺便消失在了迷霧當中。


    秦鈺猛地睜開眼睛。


    他抬眸,望著眼前幽幽燃燒的燭火,一時有些迴不過神。


    他竟然睡著了?


    秦鈺側眸,忽地,眼睛倏地瞪大,他一把抓過桌上放著的那隻小瓷瓶。


    如果他記得不錯,夢中的那個瓷瓶,就長這樣!


    難不成,夢竟然是真的?!


    秦鈺激動的嘩一下站了起來,寧王妃正好端著一碗熱粥從門外進來,秦鈺忽然一下子起身,把寧王妃給嚇了一跳,寧王妃站在門裏,睜大眼睛道:「鈺兒?怎麽了?」


    「母妃,這個瓶子,可是你放在桌上的?」


    寧王妃看著那個普普通通的白瓷瓶,搖頭,「沒有啊……好了,你趕緊坐下,母妃知道你沒有胃口,所以母妃就特意熬了一碗粥,你看在母妃親手將這碗粥熬製了快半個多時辰的份上,你好歹喝兩口。」


    寧王妃將粥碗放到桌上,擔心秦鈺還是不肯喝,於是絮絮叨叨的勸了一會兒,結果半晌,秦鈺都沒開口講話,寧王妃扭頭一看,秦鈺卻將瓶子打開,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聞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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