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溪河流域,靈江境都是隻聞不見的存在,靈海境就更是可望不可及。


    二族老知道家族有這樣一個苗子,一個未來成就能夠達到靈海境的苗子,激動也是在所難免。


    “一白,你剛剛說的是哪個弟子?走,快,我們一起去找他。”二族老拉著顧一白就往外走。


    “二族老,不著急的,你先放手,你先放手。”顧一白一手抓著門框,另一隻手用力掙脫著二族老那如鉗子一般的手。


    “急,非常急,特別急,一刻……不,一息都等不了。”


    “你快鬆手,你再不鬆手我就生氣了,你知道我生氣的後果。”顧一白眉眼一皺。


    唰……,聽到這話,二族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鬆開了抓著顧一白的手。


    顧一白甩了甩被捏疼的手,幽幽的開口道:“是的女孩,應該是……十二歲,頭頂綁著紫色的發帶。”


    咻……。


    顧一白的話剛說完,二族老一溜煙就沒了人影,連測靈石,就是那三個白色圓球,都沒來得及收起來。


    “這死老頭,嚇我一跳,”顧一白暗罵一句,“沒找到這麽大年紀了,力氣還這麽大。”


    ……


    出了測靈大廳,看到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姑娘,一路蹦蹦跳跳的從外堂的方向往這邊走來。


    顧一白無奈的臉上,也開始有了笑容。


    小姑娘也看到他,伸著脖子“呀”的一聲,隨後高興的蹦跳變成了快樂的小跑。


    “少祖,少祖,我跟你說,這個月外堂給我們的月錢比上個月要……。”


    雪瑤剛說到一半,就看到了顧一白發紫的手腕:“啊?少祖你手怎麽了?受傷了嗎?痛不痛啊?”


    顧一白笑著搖搖頭,伸手親昵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哎呀,少祖別鬧。”雪瑤一邊說,一邊把顧一白的手從自己頭頂拿下來。


    “是不是二族老那臭老頭?我一猜就是,顧家三個族老裏,就數他最另類,外表看上去挺威嚴,實際上又是憨憨壞,還動不動就欺負我。”


    聽到這,顧一白神情一愣,你剛剛那狀態,明顯是要關心我啊!怎麽話鋒一轉,倒是感覺你受了委屈,來找我訴苦的呢。


    “還有,他下手也是沒輕沒重,少祖你的手也是被他捏紫的吧,哼,等老祖迴來,看我不告他的狀。”


    “……。”


    雪瑤一路上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八成的內容都是說二族老的壞話,顧一白在一旁聽的倒是開心。


    雪瑤,全名顧雪瑤,十三歲。


    六年前,蒼狼山脈中的妖獸襲擊顧家靈藥園,她的父母在保衛靈藥園的戰鬥中為家族犧牲了。


    老祖知道後,便把她接迴了後山,同時也算是給顧一白找個玩伴。


    六年的朝夕相處,彼此間早已經將對方視作家人,也把後山當作了自己的家。


    雖然簡陋,但是快樂,舒服,還有一絲莫名的心安。


    夕陽的餘暉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顯得無比溫馨。


    深夜,酒足飯飽過後。


    顧雪瑤收拾完桌子,抱著兩人用過的四五隻碗,朝著廚房走去。


    她剛走出兩步,笑眯眯的迴頭道:“少祖,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收拾就行了。”


    顧一白聽到這話,沒有和她客氣,以兩人現在的情誼,說的多了就顯得生分了。


    笑著嗯了一聲,轉過身後才關心的丟出一句話:“完了你也早點休息。”


    “知道了,今天上山下山跑了兩趟,可把我累壞了,確實要早點睡覺。”


    顧一白笑了笑,沒有說話,當他把房門關到一半的時候……。


    “等等,少祖。”


    顧雪瑤像是記起了什麽,放下手中的碗,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瓶,走了過來,“差點忘了這個,諾,給你。”


    “這是什麽?”顧一白重新把門打開。


    “我也不知道,今天在外堂的時候,七長老讓我轉交給你的。”


    “七長老?哦!你是說書影大侄女啊,”顧一白笑了笑,接過玉瓶,“那我知道這裏麵是什麽了。”


    “書影大侄女,嗬嗬,少祖你也不害臊。”


    “去去去,趕緊洗你的碗去,也不知道是誰今天白天的時候還哭哭啼啼的。”


    “略……。”顧雪瑤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咚……。


    關上房門,把玉瓶妥善放好。


    這個玉瓶裏的東西對他沒用,是他托七長老顧書影給雪瑤準備的,隻是暫時還用不上,也不確定效果怎麽樣。


    顧一白坐在凳子上,輕輕的將厚厚的絲帶取下。


    當他抬頭的那一刻,案桌上的鏡子裏,倒映著一雙神奇的眼睛。


    雙眼,四瞳,妖冶,空洞。


    好像在他的這雙眼睛裏,世間的一切東西,都是虛無的、縹緲的。


    他的眼睛不僅看得見,而且看的比誰都清楚。


    他之所以會用厚厚的白色絲帶,來遮住自己的雙眼,不僅是為了不被外人當作異類,更是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


    八年前,他的親生父母在臨別之時告誡過他。


    “一白,你一定要記住了,不管如何,切記,都不可以將這條絲帶取下,更不能把你眼睛的秘密泄露出去,知道嗎?”顧父蹲著身子,與顧一白視線相平。


    當時隻有七歲的顧一白,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哪裏知道這些話的含義。


    隻是用手扯了扯綁在雙眼前的白色絲帶問道:“為什麽啊?可是綁著這個東西好難受啊!”


    “一白,忍一忍,忍一忍,等習慣了以後,就不會難受了?”顧母溫柔的將顧一白抱在懷裏,抽泣道。


    ……。


    顧一白對父母的記憶,隻有這麽一個片段,而且還有些模糊。


    他曾多次詢問顧家老祖,詢問後來自己的父母去了哪裏?他們是死是活。


    可是,每次當他提及自己父母的時候,顧家老祖都是麵露青色,給的答案也是模棱兩可。


    如果繼續追問下去,有時候他還會裝瘋賣傻,有時候又左右而言其他,實在躲不過了,就會說。


    “隻記得,當時自己遊曆到一個被野獸襲擊過的村子,慘不忍睹啊!整個村子就你一個人活了下來,為了不讓你也深陷獸口,才將你帶迴來顧家。”


    他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但顧一白卻不能相信當中的任何一個字。


    既然從別人口中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必須自己去尋找答案。


    顧一白便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天賦上。


    實力越強,修為越高的修行者,知道的東西必定會越多。


    三年前,參加完人生第一次測靈之後,他的希望就已經破滅了一半。


    測靈結果讓他不敢接受一點:


    “測靈失敗,未開啟靈氣泉眼。”


    想到修行這條路還沒開始,就已經荊棘密布,那麽隻能另辟蹊徑,另尋他路。


    顧一白以自己的雙眼的特征作為突破口,開始在顧家藏書閣翻閱近千年來的所有記錄、古籍。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年多的日以繼夜,終於在一本布滿塵埃的古籍中,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當他看到古籍在第一頁記載的三條內容後,整個人如同被玄雷重擊。


    心,當場死亡。


    隻見第一句:


    “重瞳者修行,與天道有悖。”


    什麽意思……?


    常言道:順應天道,得以長生;違背天道,墮入輪迴。


    擁有重瞳的人如果要走上修行之路,就是和天道背道而馳的人。


    換句話說,重瞳者想要修行,就要逆天而行。


    再看第二句:


    “人道。重瞳乃天之災,乃厄之難,遇之必殺。”


    顧名思義,從前的人覺得重瞳會給人帶來災難和厄運。


    所以,人們主張遇到這類人,不能讓他成長,要扼殺在搖籃中。


    第三句:


    “有道是,物極必反。凡重瞳者,眉心必有道骨,外人挖之融合,必成道體。”


    看到這一句後,顧一白突然明白過來,當初父母為什麽會那樣再而三的叮囑自己了。


    原來自己在那些“懂行”的人眼裏,就是一個經驗球,一場大機緣。


    從那一刻起,顧一白對修行不想再去抱有希望。


    隻等著普普通通長大,平平淡淡的老去。


    然而在一個月後,轉折點又一次到來。


    他發現……自己可以看到十歲的雪瑤已經開啟的泉眼。


    可以看到別人的初始天賦。


    想到這裏,一個大膽想法和計劃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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