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裏斯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拿出陶瓷碎片下麵,方方正正的東西。


    周圍的傭人都嚇得連連後退。


    “這是……槍?!”


    “應該不止有槍。”


    還不等安吉婭多做解釋,丹裏斯就反應了過來,立即大步走到擺有電話的立櫃旁,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電話悶響了一會兒,被接通。


    一道渾厚有力的嗓音,有些失真的從聽筒中傳來:


    “你好,這裏是雅緹斯王國梅甘圖號海軍指揮官,請問你是?”


    “丹裏斯總督,梅甘圖號海軍指揮官,聽令,嚴格排查這幾天進來或是出海的所有貨船,特別是瓷器商,疑似有大量的武器走私……”


    丹裏斯有些急躁的拉了拉衣領,單手撐在隻到他腿根的櫃子上,擰著眉心,眸光冰冷,聲音低沉。


    隻簡單又迅速的交代了幾句,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但願還來得及。


    貨物從打包裝船,到清點,所有準備工作做完,要出發都得到後半夜了,何況數量那麽龐大。


    她都還什麽都沒說呢。


    安吉婭有些擔憂的上前,輕輕地環上他的小手臂。


    打完電話之後,丹裏斯就定在原地,實則已經開始在心裏織羅布網。


    他低頭看了眼,摸上來的細軟小手,藏起眼中的鋒芒,揉了揉她的頭頂,對她溫柔地笑著,滿眼的寵溺。


    “你去泡藥泉吧,今天辛苦你了,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我。”


    安吉婭猶豫了會兒,也沒多說什麽,被幾個女傭帶去地下已經準備好的藥泉。


    她被騰騰升起的白霧縈繞在方型的池邊,紅色的卷發被一塊毛巾全部包在頭上,些許碎發打濕了貼在她臉上。


    小臉被蒸的潮紅濕潤,皮膚細白光滑。


    白皙透亮的小手捧起乳白的泉水,又鬆了並攏的手指,泉水從指隙間流落。


    把雙手浸在水下,又翻上水麵,水珠紛紛從她的指尖滑落,發出滴答的水聲。


    看到飄過來的玫瑰花瓣,指尖搭在花瓣上,將花瓣按進水裏,又看著花瓣浮上水麵。


    一邊玩水一邊思考。


    用來修建鐵路的礦石,以一種不易察覺的方式失蹤,有很大的可能是往他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發展。


    這國泰民安的和平時代,不想著怎麽好好做生意賺錢,非要去冒險幹這檔子,違法犯罪的事情,不是有錢有權的人肯定幹不出來。


    找到那個瓷器商背後的人,說不定會有些線索。


    製造廠也要查,那一箱子的武器,也可以觀察一下做工和出品。


    還要看最後是運往哪裏的,又跟哪些人做了交易。


    還有原材料,這麽膽大包天的人,是通過什麽手段怎麽得到鐵礦石的?


    跟修建鐵路的那一點鐵礦石損耗有沒有關係?


    現在雅緹斯每個城市都在同步修建鐵路,已經開工快一年了。


    如果真是偷的這個,那對方做事非常謹慎,居然想到每個城市偷一點,積少成多。


    要不是丹裏斯發布全國性招工,規劃了幾班倒的製度,加快了建設進度,這麽長時間裏原材料還是那一成不變的損耗,估計這事都發現不了。


    ……


    她整理著腦子裏的思緒,泡完溫泉做完身體護理,喝完藥,已經很晚了。


    見丹裏斯還沒迴來,心裏裝了很多東西的她。


    從床上坐起來,拿了條披肩圍上就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


    主樓的大燈都熄了,不過有鑲嵌在走廊過道邊的燈帶亮著,就是為了方便她這種會半夜起來摸黑的主人。


    安吉婭踩著腳邊的燈光,安全得摸到了三樓的書房門口。


    燈光從門縫底下溢了出來,安吉婭整理了一下心情,抬手去敲門。


    “哢噠——”


    書房的雙開門忽然從裏麵被打開了一扇。


    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了起來。


    這個氣息不對,安吉婭立即抬頭。


    對上了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睛,渾身僵直,接著背脊發涼。


    莫名的恐懼帶著涼意從腳底升起。


    安吉婭需要將頭仰到底才能看到這人的眼睛,他比丹裏斯更高一些,渾身上下充滿了肅殺之氣。


    那一雙反光的黑眸,沉得像黑暗中的野獸,又像無情索命的魔鬼。


    憑空將人拽入一片黑暗中,湧起無窮盡的恐懼。


    她還保持著抬手準備敲門的動作,正對著人家的胸口。


    被硬控了幾秒鍾。


    渾身上下都不聽使喚,她想放下手都動不了。


    他的脖子上戴著一個黑色的皮質項圈,隱約能看到下麵猙獰的傷疤,安吉婭頓時感覺脖頸一寒,好像下一秒就會人首分離。


    每一寸毛孔都被冰冷的恐懼侵蝕著,她的心髒都快要破膛而出了。


    忽然被嚇得一動不動的。


    麵前鬼魅一般的高大男人,也沒有任何的動靜,悄然把這幾秒鍾的時間,無限拉長。


    “怎麽了?”


    直到書房裏傳來一道令人安心的聲音。


    安吉婭才收迴手,猛地抓住這隻顫抖起來的手,使勁地搓了搓掌心滲出來的冷汗。


    男人聞言側身,又把房門拉開了些,書房內柔軟的光線才灑在她身上。


    讓她把吊到嗓子眼的心咽迴肚子裏。


    還好……不是殺手刺客什麽的。


    這種劫後餘生的驚恐感褪去,安吉婭感覺自己在閻王麵前蹦躂了好幾圈。


    當看到書房內的丹裏斯時,頓時覺得倍感親切。


    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


    “吉婭?”


    門口的男人已經側身讓開了,她還站在門口,僵硬的笑著。


    目光躊躇,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丹裏斯看了一眼壓著門板,麵無表情的黑衣男人,又看向杵在門口,驚慌感還沒褪去的小人兒,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被嚇到了啊~


    丹裏斯放下手中的文件,忍俊不禁的走過去,把她攬了進來,順便把門邊的男人趕了出去。


    柔聲細語的:“你怎麽還沒睡?”


    “咳咳咳……你、你都不問問我,今天在碼頭倉庫到底發生什麽了嗎?”


    她還什麽都沒解釋,這人就都懂了?


    “走私武器啊。”


    丹裏斯好整以暇的拉著她坐在他腿上。


    “聽說是一個走出口批發的瓷器商,原來那個箱子的蓋子上有一個這樣的符號。”


    安吉婭說完,側身在他書桌上摸來紙張和鋼筆。


    認真的憑著記憶畫了個八成像。


    是一個類似於鳶尾花的圖案。


    丹裏斯擁著她,湊近去看。


    “嗯,還有嗎?”


    丹裏斯耐心的點點頭,好似在等她說完。


    “你認識這個嗎?”


    安吉婭奇怪的看著他。


    為什麽?他好像不是很想聽她說。


    丹裏斯沒急著迴她,垂下眼眸,帶著薄繭的大掌,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默默地捂熱,微微歎了口氣。


    “吉婭,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我……”安吉婭把睡不著咽了迴去。


    “要我哄嗎?”丹裏斯意味不明的看向她。


    “不是……我心裏是裝了很多事情才睡不著,那你應該,咳咳……應該是先跟我說說話,解開我的心事,我才能睡的著啊?”


    安吉婭據理力爭,雙頰微紅,聲音越說越小:“不是有必要,那樣……哄的……”


    丹裏斯見她害羞的模樣,在她敏感的頸間吹了口氣,笑容更甚:“我看你就是精力旺盛,精神飽滿,還有力氣去想其他事情。”


    “不是……”安吉婭縮著脖子,裝鵪鶉。


    “你都不跟我討論你打算怎麽做,我才好配合你呀,咳咳……”她有些小脾氣地捏了捏他的大手。


    “現在可不適合談這些。”


    “那我,咳……我現在就去睡覺。”


    安吉婭突然挺腰,要從他腿上起來,準備跑路。


    被按了迴去。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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