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禦書房商談著時,林雲微已經出了永寧宮,此刻正坐在臨華宮裏為喬姝搭脈,身邊獨留了司徒婭一人。


    房中兩人望著林雲微時而舒展時而緊蹙眉峰,越發緊張。


    片刻後,搭脈的手收至身前,看向喬姝的雙眼有些複雜「我幫不了你」


    第65章 召見朝華


    臨華宮的寢殿中,空氣凝結打散了透過窗紙射進房間的暖意,還是司徒婭打破了沉寂。


    「是什麽原因?」


    林雲微與司徒婭對視「在母體時就有損,導致體內虛寒,血氣不足,若是少時補養身子還有希望,可現在...」隨即轉首望向喬姝,依舊直言不諱「遲了」


    見喬姝麵色不好,司徒婭接過話「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林雲微知道女子無所出不隻是要經受外人指責,還有自己心中無法為愛人付出的暗傷,更何況眼前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


    她作為醫者,不允許她對病患有一絲一毫的欺瞞,可見喬姝的模樣,卻又微微垂首嘆了口氣,剛剛想說的話卻被自己咽了下去「當年的穆氏百草集,娘親與爹爹都曾看過,或許那裏有方子也未可知...」


    司徒婭送走林雲微再迴來時,喬姝依舊坐在那處,雙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放在桌上並不溫暖的手背,被司徒婭蓋住。


    「在想什麽,可以與我說說」


    喬姝搖頭迴應,可司徒婭如何不懂,站在她麵前擁住她的腦袋,輕輕拍拂著她的肩膀。


    「你知道的,澤微並不在意此事,她自己有時還像個孩子一般幼稚,對於我們更不會提出任何要求,有或者沒有孩子,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這些喬姝怎會不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卻在此時更加不可置信,那年李澤微驚慌失措的對她說,若她懷孕了怎麽辦,自己當時還在打趣,那就生下來。


    可事實是自己根本無法做到。


    她一直努力要站在李澤微身側,要給她幫助,與她一同頂住天地。


    「我知道..我知道...」喬姝低喃著「可...」


    司徒婭此刻像個姐姐一樣,安撫著喬姝的情緒「你是擔心,若百官知道,會上奏?擔心澤微頂住百官唇舌也要保你皇後之位?」


    見喬姝抬首望她,才繼續說道「可澤微...在乎嗎?或許她更要你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邊,她沒有我們想像的堅強,卻遠比我們想像要執拗,我想...這些你應該比我更懂」


    溫暖的陽光打在不遠處的地麵上,司徒婭將其扶正後,自己坐到一旁的紅木圓凳上,為她滿了杯茶水「事情還未有定論,給雲微姐一些時間」


    喬姝手中的茶杯,溫水透過杯身向她的手心傳過暖意「你成熟許多」


    「我隻是失而複得,倍感珍惜」


    ****


    禦書房中,林長街坐在阿方特意準備的椅子上,依舊與李澤微談著胡部的事情,不知不覺竟然聊到天色漸晚。


    「不說了,你叔母要我戌時前必須迴府,要是遲了....」說到一半右手抬起摸摸左手臂,縮縮脖子打了個冷戰「我先走了」


    「哎哎...皇叔...」李澤微將人喊住「我聽說,靈珊姨搬迴自己府裏住了,怎麽迴事?」


    林長街轉頭看去,眼裏盡是李澤微好奇的神情,眉頭一皺,惹得李澤微有些心虛,眼睛轉了一圈不敢看過去,手指假意摸了摸額頭,可又似乎想到什麽,抬頭對視迴去。


    訕笑著說「這...我替父皇問問,怎麽也是皇家大事,靈珊姨在你府上住這麽久,外麵都傳成啥樣了,突然又迴了自己府上,這不是怕外麵人說皇叔閑話嗎...」


    「嗬」林長街冷笑一聲「閑話還少嗎....管好自己吧,你四姐還在氣頭上,你好好想想怎麽安撫她吧」


    說到朝華,李澤微陷入沉默,她確實不知道如何麵對,曾經那個拿著戒尺教導她的四姐,如今對她盡顯君臣殊途,滿麵愁容看向林長街「四姐如今不願單獨見我,我也沒法安撫」


    「不好奇了?」林長街挑了挑眉毛,見李澤微點頭,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師顏」


    李澤微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恍然大悟道「哦對,我怎麽把嫂子給忘了」


    「讓你媳婦幫你,要不然你單獨見一個女人,明天你嫂子就要傳成你女人了,人言可畏」林長街說最後一句時感覺深有體會一般,還不忘嘆口氣,她現在自己都一頭霧水,家事國事擾得她連個休息都沒有,言罷,便拄著手杖離開了禦書房。


    ****


    半月後正遇一年一度的五月節,當晚各城府都會有專屬女兒家的集會,皇室之中更是不能疏忽,喬姝以國母之尊,宴請汴京城中官家小姐進宮赴宴,其中包括四公主朝華,六公主朝辰,而樂師請得便是師顏。


    因此,一連數日,師顏都會進宮與皇後、皇貴妃二人商議宴會籌備一事,起初師顏隻當皇後重視宴會,直到後麵才發覺兩人似乎對她與四公主更感興趣。


    她以為隻有李澤微一人知曉她與朝華一事,現如今看來莫不是這兩人也看出頭緒了?


    就在宴會的三日前,師顏在臨華宮與皇後商議完宴會進展,在喬姝再次開口前,搶了話「皇後與皇貴妃娘娘,其實可以直言不諱」


    喬姝與司徒婭笑了笑,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其實是為了皇上與朝華公主一事,希望師姑娘能幫上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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