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破破爛爛,顏色如血,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惡臭,正是之前斬殺的紅娘子遺留的衣服。


    雖說紅娘子的魂體消散,但袍子上的煞氣依舊濃烈,足以證明其身份。


    按照唐皇頒布了斬妖令,他們斬殺了紅娘子之後,還能去官府領一筆賞金。


    以此為由拜見嶽州城刺史,應該不會太難。


    林宗連連點頭:“道友想得周到,那我們就趕早過去!”


    兩人一同出門,直奔嶽州縣衙。


    嶽州城分府衙和縣衙。


    刺史府總管整個州軍政事務,瑣事則是交給縣衙。


    他們想要憑借紅娘子的衣袍拿到賞金、見到州郡刺史,還得先去縣衙走一遭。


    ————


    嶽州城縣衙門口,左右兩個捕快手持殺威棍,守門而立。


    看到兩人走來,順手將殺威棍叉在一起,喝問一句:“什麽事?”


    蘇川立刻開口:“我們奉大唐陛下的斬妖令,斬殺了城外紅衣林的紅娘子,前來領賞。”


    兩個捕快聞言,瞬間緊張起來。


    城外紅娘子的名號他們怎麽可能沒聽過,鬧得整個嶽州城都人心惶惶,現在被除掉了?


    兩個捕快看著蘇川麵相不過二十,眼中有些懷疑。


    蘇川抬手,紅娘子的那件紅袍拿出。


    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麵而來,左右捕快被熏得連連後退,但看著那猩紅的衣裳,又有幾分懼色:“這就是斬殺紅娘子的信物?”


    蘇川點點頭:“她本就是鬼魂,我斬殺之後也隻留下這個袍子。”


    左邊捕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通報。”


    兩人在門外稍作等待,片刻後,那捕快便快步返迴。


    “錢順安錢典史要見你們,跟我來。”


    兩人跟著捕快穿過前麵幾進院子,來到走進縣衙公廨。


    一個留著長須的中年男子仰坐在躺椅上,身後還有兩個年輕小吏在旁邊,在一旁煮茶按肩。


    看到幾人進來,揮手趕走捕快後開口:“就是你們兩個說斬殺了城外的紅娘子?”


    蘇川:“正是。”


    錢順安從躺椅上坐起身來,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打量,最後落在蘇川臉上。


    年紀輕輕,膚白如玉


    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能除妖的人,反而像是那被長安城中富貴婦人包養的麵首。


    一想到長安城中的繁華奢靡,錢順安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一些,輕舒了一口氣,才開口問道:“證物。”


    蘇川將紅娘子遺留的袍子往前一遞,濃烈的臭味彌漫開來。


    錢順安猛地從躺椅上跳起,捂住口鼻:“這…… 這算個什麽信物?”


    “這就是紅娘子死後留下的袍子,她本就是鬼魂,除了這,也沒其他的信物了。” 蘇川見他沒有眼力,也隻能耐心解釋。


    錢順安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往前,將紅袍提了起來,看向蘇川,滿臉懷疑地說道:“你確定這不是你扔糞坑泡了半個月後拿出來唬人的?”


    蘇川眉頭一皺,斬仙飛刀出環繞身旁:“若是不信,看看手段也成。”


    斬仙飛刀還能驅使,身處這官府之中,他也感覺到靈力運行有些滯澀。


    這便是大唐國運的壓製,修士在府衙中實力也要消去三分。


    錢順安看到斬仙飛刀,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嗤笑一聲:


    “本官出身長安,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早就看膩了,這點手段也敢上門來哄賞金。”


    “今日老爺我心情好,不與你們計較,趕緊走吧。”


    左右小吏早已受不了這紅袍的臭味,立刻上前趕人:“趕緊滾,把這臭烘烘的布也帶走,真是膽大妄為!”


    林宗本以為拿出袍子就能見到人,


    沒想到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拿出斬殺紅娘子的信物後,竟然被一個小小典史拿捏了。


    林宗可不慣他脾氣,張嘴就罵:“有眼無珠的東西,你連真假都分辨不出,竟然也能在朝中當官?”


    兩個小吏怒意勃發,接連往前兩步,竟有上前動手的意思。


    錢順安看向地上紅布,眼珠一轉卻抬手攔住兩人:“也是,我確實看不出來。”


    “這樣吧,你們先走,這布留下,要是領下來了賞金,我再去送給你們。”


    “周武,還不送兩位道長離開。”


    林宗正要再說,蘇川卻笑著應了一句:“好,那我們就等典史的消息了。”


    一直到出了縣衙大門,林宗還是怒意難消:“道友,他連我們的地址都不問,明顯就是敷衍!你怎麽就這麽答應了。”


    蘇川反而嘴角帶笑:“林道友,你修行這麽多年,怎麽還不如我沉穩?”


    林宗表情一滯,不禁搖頭說道:“我隻是不明白道友心中是怎麽想的?我們可隻剩下三天時間了。”


    蘇川:“道友想錯了,那錢順安並非敷衍,而是看上了紅娘子的賞金。”


    “這……這不是更壞事了嗎!”林宗越聽越是一頭霧水。


    “要讓他拿了賞金,那自然壞了事……隻不過我臨走的時候,在袍子上滴了幾滴黃泉水,應該足夠激發紅娘子殘留的煞氣。”


    “這……”林宗終於反應過來:“紅娘子的煞氣本就陰狠,又被黃泉水勾動,他和那小吏身上的微薄國運怕是頂不住啊……要是直接接觸,起碼也要做場噩夢。”


    “道友請看。”


    說話時,蘇川手中多了一麵鏡子,鏡中顯示的正是縣衙內錢順安三人。


    蘇川兩人離開後,旁邊小吏立刻上前:“大人,你要這東西有個什麽用,臭烘烘的,我這就拿去扔掉。”


    錢順安一掌將旁邊仆役的手拍掉,罵道:“蠢貨!沒聽到那兩道士說這是斬殺紅娘子的信物嗎?”


    小吏一頭霧水,說道:“不是說是假的嗎?而且就這一塊破布,就能證明斬殺了紅娘子?”


    錢順安嗬嗬一笑:“我問你,斬殺紅娘子現在給的賞金是多少?”


    “除了官府的賞金之外,城內走商的商人另外湊了 300 兩黃金,若是斬了紅娘子,總共可以拿到 600 金的獎賞。”


    聽到這數額,錢順安都不由喉結滾動,眼中的貪婪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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