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快走!”


    趙鳴鶴倒是講義氣的很,一個側步,攔在蘇川麵前,也不知是怕蘇川被人打,還是怕蘇川打傷了別人。


    可趙鳴鶴攔住眾人,蘇川卻紋絲不動,依舊看著上麵的雕像,手中藤條躍躍欲試,難道說打的輕了不行?


    同一時間,白漓龍宮內,敖青漓在準備走水後就已經屏蔽了所有請願。


    水司、地司所有事務也交給魚相處理,可正潛心控製體內龍氣時,忽然大腿刺痛,驚唿出聲,臉色漲紅。


    雙目一睜,其中怒火噴湧,她接受香火的神像自然和本體有神識相連,蘇川用了一縷法力抽打她的神像,完全反饋到她身上來了。


    而且打的還是她大腿根,更是讓她羞憤異常!


    敖青漓心中氣憤,也不顧得平日修身養性,直接起身飛離龍宮。


    正在處理兩司事務的魚相,眼見一道龍影飛離龍宮,瞬間大驚,趕忙化水跟上。


    “娘娘!不可輕離龍宮啊!”


    ——


    白龍娘娘廟內,眾人剛將趙鳴鶴推到一邊,要對蘇川動手時,忽然迷霧乍起。


    蘇川正試著要不要再抽一鞭,迷霧突然出現,給他嚇的一顫,趕忙將藤條往後藏了藏。


    打是打了,但說他不發怵那是假的。


    江都城的一方地神,法力不知高到哪去了,起碼也相當於結丹修士吧。


    要是白龍娘娘起了真怒,也不知道茅山弟子的名號能不能保他一條性命。


    可要是江都城破,數萬百姓流離失所,他也不能坐視。


    “娘的,要是沒命了,江都百姓怎麽也得給小道爺修座廟吧。”


    說著不著四六的話給自己打氣,身邊的迷霧也漸漸散去。


    與此同時,霧中傳出怒氣衝天的質問:“何方惡道辱我神體,當死!”


    此時迷霧散開,露出身著石青蓋針、天碧色右衽襦裙的女孩,看麵相不過二八,額頭生著一對粉白龍角。


    此刻正手持一把細長銀劍,堪稱絕美的臉上滿是怒意,橫眉瞪著蘇川質問。


    魚相慌慌張張跟在敖青漓身後,此刻見到蘇川手持藤鞭,瞬間猜到了經過,頓時麵色鐵青:“豎子爾敢!”


    即便看過白龍雕像,此刻看到白龍娘娘的真容,蘇川也不由被硬控了兩息,確實是人間絕色。


    不過麵對質問,蘇川的倔脾氣已上來了,開口懟了一句:“我抽了娘娘神體一鞭就該死,那娘娘連下數日大雨,讓江岸決堤,數千百姓溺水而死,數萬百姓流離失所又該如何?”


    敖青漓麵色一滯,緊接著整張小臉漲得通紅:“你放屁!江都城好好的,哪裏決堤了!”


    “現在是沒有,但也要不了幾天了。”


    旁邊的魚相更是氣的兩根胡須直顫:“你這瘋道,莫以為龍宮怕你們上清一脈,你辱了娘娘,我便是打殺了你,葉天師還真敢殺上龍宮不成!”


    蘇川眨了眨眼,原來殺了他,天師會打上龍宮啊。


    這黑鱗放狠話,反而讓蘇川心中有了底氣,好像事情沒有那麽糟嘛。


    語氣也緩和了一些,開口說道:“小道有要事求見娘娘,不得已采用此法。”


    這時霧氣外,傳來一陣人聲吵鬧聲。


    “怎麽突然間起霧了,而且還在廟內?”


    “妖法!一定是那道士的妖法,快去官府讓捕快來抓妖人!”


    “人呢?大家快堵住廟門,別讓妖道跑了!”


    雖然廟不大,但敖青漓展開的霧氣已經和陣法差不多了,普通人在裏麵就如無頭蒼蠅,怎麽找也碰不到他們三個。


    眼見場麵尷尬,蘇川再次主動開口:“這地不好談話,不如尋一僻靜之地。”


    “你要是說不出子醜寅卯,莫怪我下手狠辣。”


    敖青漓輕哼一聲,一揮袖,立馬升起一團水霧將蘇川纏住。


    蘇川瞬時騰空而起,頭暈目眩分不清東南西北。


    與此同時,廟內霧氣散去,眾人包圍中已經不見了蘇川的身影。


    “這就跑了?果真是妖道!”


    “哪是跑了,肯定是白龍娘娘發怒,將他帶到江中喂魚了哈哈!”


    “他同伴還在這呢,打他!”


    …………


    蘇川暈暈乎乎已被一團霧氣托到一個江邊小亭內,還沒搞清狀況,蘇川就從半空落下,砸到地上哎呦一聲。


    他身上有六丁六甲護身符保護,倒也沒覺得痛,不過還是叫了一聲,聊當讓這小龍娘出個氣,馬上才好說話。


    而敖青漓這時也變成普通女孩的模樣,石青長裙,麵貌淡雅,黑鱗則是一副老頭的樣子,依然長著一對長須。


    兩人坐在石桌邊,蘇川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漬,坐在兩人對麵。


    敖青漓冷聲開口:“找好理由了嗎?要是說不出個緣由,等著葉天師過來領人吧。”


    蘇川這時也正色起來,開口說道:“小道隻有一事要問娘娘,這江都城為何大雨連綿。”


    敖青漓沒有開口,黑鱗搶先不忿開口:“天道之事,也是你這還沒築基的小道士能管的?你現在去白龍廟前叩首請罪,我白漓龍宮可以當做這事沒發生過。”


    蘇川看都沒看他,而是盯著敖青漓:“娘娘請看,這幾日連綿大雨,江中之水已經快突破堤壩。”


    “要是再下兩天,堤壩一破,江都怕是要成水城了,今年的糧食也種不下去。到時,我說的百姓流離失所還是妄言嗎?”


    敖青漓看著江中奔騰不息的江水,再看那堤壩,麵色也陰鬱了幾分,看向黑鱗:“魚相,你不是說堤壩有七成概率能頂住嗎?”


    本來還在怒斥蘇川的黑鱗眉眼一低,開口說道:“按照唐律水部式的要求,水司要是年年加固堤壩,自然能夠擋住洪水。”


    “可三十年來江都官府早已懈怠,任由堤壩腐朽,就算決堤,也是那些凡間官吏的責任,跟娘娘又有什麽關係?”


    敖青漓麵色陰沉,明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但在蘇川麵前,她也隻能暫時壓製怒火:“此事是我龍宮和江都之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跟我無關?”蘇川眉頭皺起:“我輩修道,便是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護持眾生,怎麽會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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