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龜孫子,咋說話呢!俺家老兒子那是聰明,就是貪玩了些。哪像你,整天遊手好閑,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吧!”三嬸子氣得臉通紅,雙手叉腰罵道。


    “哼,我偷雞摸狗?你上次還偷偷摘了知青點裏的菜呢,以為沒人看見啊。”六子不甘示弱地反駁。


    “你個沒良心的,我那是看菜爛在地裏可惜,才摘了一點,哪像你,直接抓人家的雞烤著吃,吃完還不記得擦嘴,就你還有理了?”三嬸子越說越氣,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


    “哎呀,你們別吵啦,都不是啥光彩事兒。”大娘試圖勸架,還用黏糊糊的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唾沫星子,聞了聞,嫌棄的不行。


    “關你屁事,你個老東西,整天就會裝好人。你上次還在背後說楊知青壞話呢,說人家一個下鄉知青不務正業,就知道挖社會主義牆角不像話,你敢說這話不是你說的嗎?”六子把矛頭指向勸架大娘,把她的老底兒也給揭了個幹淨。


    “俺那也是一時糊塗,楊知青確實能幹,俺早就改變想法了,俺還想把俺家孫女說給他呢!不像你,永遠改不了你這身臭毛病。”大娘也惱了,腦門兒上就刻著倆字,鬱悶!怎麽吵著吵著還殃及池魚了呢?


    “說誰臭毛病呢?大耳刮扇你!”


    “你來扇呀,量你娃子也不敢!”


    “誰說老子不敢的,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六子也怒了,他本就是個孤兒,也不在乎村裏的這些八婆們怎麽編排他,起來就要上去扇她,剛起身就被一旁吃瓜的人拉住了。


    “六子,聽哥兒一句勸,這種賴婆娘,咱不能搭理她,越吵越上性!”


    “三哥,我是真氣急了!”


    “別氣,別氣,聽哥的,你看都在看笑話呢!”


    六子環視了一周,果然,大家都豎著耳朵,吃瓜吃的認真,這下更氣了。


    “怎麽不過來扇我了,我看你娃子就是不敢!哼,老娘也不是嚇大的,老娘那四個兒子可都不是吃素的!”大娘見六子啞火了,更囂張了,就看他一個孤家寡人,還能翻了天不成。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咱們還得幹活呢,再吵下去,天黑都幹不完活了。”旁邊有人喊道。


    大家一看,是村長媳婦,大娘也呐呐的蹲下去拔苗了,一場爭吵就此偃旗息鼓。


    眾人這才借坡下驢,冷哼幾聲,各自散開繼續忙活了。


    誰再吵誰不就是傻子嗎?再吵一會會兒,他們各自的老底兒都會被對方揭露個幹淨,都是一個村的,誰還不知道誰呀,不就是愛磕個閑話嘛,又不犯法,較那麽真幹嘛?


    辣椒畦這邊的兩個女知青剛剛吃了村裏人的大瓜,這會兒正頭挨頭的竊竊私語呢!


    “聽說,就那個楊知青的相好是孫知青。”


    “誰?你說誰?”


    “還能是誰?孫嬌嬌啊!”


    “你可別瞎咧咧,孫知青和盧知青,那才是一對兒!”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那天晚上,就打穀場那邊兒,我和招娣還不小心看到他們倆在鑽草垛子!”


    “天!你不怕長針眼呀!再說,天那麽黑,你怎麽確定是盧知青和孫知青?”


    “我又不是又瞎又傻,你說我咋知道?不信?我叫招娣過來!”她說著,站起身來,朝著不遠處的韓招娣叫道:“招娣~招娣~過來一下!”


    韓招娣聽到唿喊,小跑著過來。


    “啥事啊?三妮姐。”


    “你給她說,那天晚上咱看到的是不是孫嬌嬌和盧玉成在鑽草垛子,就那天晚上。”怕她忘了,閆三妮還眨眨眼,使勁兒的幫她迴想。


    韓招娣臉一紅,點了點頭,“嗯,千真萬確。而且他們不止鑽草垛子,之前我還瞅見過他倆鑽小樹林呢。”


    另一個女知青驚訝得捂住嘴,“這要是真的,那傳出去可不得了,就作風問題啊,說不好是要吃花生米的。”


    “那也不一定,那要看他們是不是自願的!”


    “可不是嘛,不過這種事哪裏瞞得住,估計很快全村都會知道了。”韓招娣小聲說。


    “怎麽說?”


    韓招娣目光閃了閃,皺著眉頭繼續說道:“就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一起鑽小樹林了,還聽人說,在山上也聽到過孫嬌嬌的浪叫聲,這人可真是不知道廉恥。”


    其他兩個女知青聽了這話,麵麵相覷,都覺得事態已經很嚴重了。


    “這要是鬧大了,不僅他們倆名聲掃地,連咱們整個知青點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啊。”其中一個擔憂地說。


    正在她們發愁的時候,韓招娣突然眼睛一亮:“要不,我們找個機會悄悄跟孫嬌嬌說說,讓她收斂點,別再做出這種事了。”


    另外兩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們可不是好為人師,也不是為了吃上第一口熱乎的瓜,她們隻是為知青點的名聲著想。


    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韓招娣冷笑一聲,憑什麽,憑什麽?


    孫嬌嬌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可以過的那麽好,整日裏,身上臉上都不知道擦的什麽,離老遠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那濃鬱的香味兒,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盧知青做那種事情,什麽騷逼玩意兒,那麽欠男人,怎麽不去找那些老光棍,那些老男人有力沒處使,就想找她這樣浪的,就知道勾引盧知青!


    我會讓你好看的!等著吧!孫嬌嬌!


    正在這時,孫嬌嬌遠遠走來,看到她們幾個,眼神微微有點躲閃,也不過來,繞著路就走迴了她所在的那苗畦子。


    那兩個女知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閉了嘴。


    等孫嬌嬌走過去後,韓招娣勉強擠出一絲笑,“你們聊哈,三妮姐,我先過去了,不然那幾個碎嘴婆娘又要擠兌人了。”


    “好,那你就先過去,我們下工一起迴去啊。”其中一個女知青敷衍道。


    韓招娣應了一聲便匆匆走開了。


    待她走遠,兩個女知青又湊在一起,壓低聲音說:“看她那樣子,心裏肯定有鬼,這事肯定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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