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墨淵對跟在身後的十七道:“你上次摘的甜果快吃完了,還想吃嗎?”


    十七眼睛一亮,上前扯著墨淵的衣袖道:“好啊好啊!……可是,我不記得那棵樹在哪了?”


    墨淵想了想,十七這路癡屬性在俊疾山確實是個麻煩。而後撿起了地上一塊較鋒利的石頭,在他們路過的樹上畫上箭頭。


    十七不解:“墨淵,你這是做什麽?”


    墨淵:“日後你若是迷了路,就看看這些樹上的箭頭,跟著箭頭指著的方向就可以迴到小木屋了。”


    十七恍然,原來是為了照顧自己。一股暖流流入心田,喜悅之情油然而生。


    ……


    後來,墨淵花了許久的時間,幾乎將俊疾山上的樹木都畫上了箭頭。他還時不時會檢查,若是樹木長的太高了,十七可能看不到箭頭了,墨淵又會重新畫一道。


    樹:沒有人為我發聲嗎?


    ……


    墨淵:“我記得那棵果樹在哪,去嗎?”


    十七興奮道:“當然!快走快走!”


    之後,十七負責摘果,墨淵負責打獵。墨淵想著十七隻吃山雞不吃魚,擔心山中野雞有限,抓完了十七就沒得吃了。所以,這一日,墨淵隻將十七摘的果子分了一半,加上自己捉的四條鮮魚去了另一戶農家換來了兩件冬衣。他獵到的山雞則全部留給了十七。


    兩件冬衣,一件給了十七,一件給了墨淵。這讓十七十分歡喜,她自東荒俊疾山醒來那日,自己就身著一身薄紗。美是美,可真是一點都不抗凍啊。


    墨淵雖不覺得冷,但他還是有羞恥心的,成日裏就穿著件裏衣在外頭晃,說難聽點,這跟在外頭裸奔有什麽區別?!所以墨淵雖不覺冷,還是老老實實的套上了外衣。


    就在十七換好保暖的冬衣後,手起刀落,差點就要了那幾隻山雞的命。


    墨淵攔下十七道:“這些雞在俊疾山上不知還有幾隻,我們不能等著坐吃山空,不如留幾隻豢養起來,如何?”


    十七眼中興奮的光芒一下就散了大半,最後奄奄道:“那好吧……”


    看著十七這副失了魂的小模樣,墨淵不禁想笑,抬手去揉十七的腦袋:“又沒說你今日一隻都吃不得,隻是讓你別都吃了才是。”


    十七反應過來,嘴硬挽尊道:“我本就沒打算把它們都吃了,是你自己想多了!”


    墨淵偏頭,看向那一排被綁著腿放在菜板邊上的山雞,又轉迴頭看向十七,強顏歡笑道:“你歡喜便好!”


    雞:沒有人為我發聲嗎?


    入夜,墨淵同十七已經很自然的接受了相擁而眠的事實,並且表示不再掙紮了。十七就這麽理所當然地抱著墨淵取暖,二人相擁入眠。


    這夜,墨淵元神的第二塊小碎片迴到了墨淵身上。


    迷霧散去,墨淵見到了好些人,自己好像坐在書院中,抬頭向前望去,父神!


    這次的夢境裏,墨淵聽見了聲音。父神要求他們各自打造一件法器。而他墨淵,作為父神嫡子,授課的還是自己的父親,不爭饅頭爭口氣!自己不論如何都不能輸給同窗,隻要自己打造的法器能贏過其他同窗,那父神一定會為自己感到驕傲的吧……


    夢境裏,墨淵為了得到父神的讚賞,不惜把自己體內的精血加入到熔爐中。最後,墨淵真的鍛出了四海八荒第一戾器,東皇鍾!


    畫麵一轉,小夥伴們再次迴到了書院,紛紛拿出了自己打造的法器供父神檢閱。折顏、東華、白止、瑤光,紛紛得到了父神的讚許。墨淵的心中也在雀躍著,正當他挺胸抬頭,準備接受父神的誇獎時,誰知父神看到東皇鍾後,卻沉了臉色。


    小墨淵覺察到了氣氛不對,麵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而後消失。


    就聽父神語氣嚴厲道:“你竟然打造出此等戾器!你可是我兒子,竟還存了滅世之心嗎?!你對得起你那為救世而死的母神嗎?!”


    小墨淵心中慌亂,不,他不是這樣想的!


    夢境停留在父神滿臉憤怒的收走了墨淵打造的東皇鍾。


    墨淵是被人晃醒的,他一睜眼,就見十七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己,還不停的抬手為自己拭汗。


    十七就這般側趴在墨淵身邊,她原就是被墨淵在夢中說胡話時鬧醒的。十七本有些起床氣的,可見墨淵似是做了噩夢,一副極痛苦的模樣,她又不忍心苛責他了。


    十七用力的搖晃墨淵,想將他從噩夢中喚醒。好在最後她成功了,墨淵醒時,已是滿頭冷汗,十七便抬手替他擦去。看著墨淵煞白的麵色,十七捧著墨淵的臉,看著他的眼睛道:“別怕別怕,做噩夢罷了。”


    可墨淵心裏明白,這不隻是個噩夢。東皇鍾,他自炎華洞中醒來後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若水河,他見到了那滅世神器是真實存在的。且他們之間有感應,所以夢裏的事是真的,因為東皇鍾上有他的精血,所以他們之間有感應。


    墨淵看著十七,問道:“十七,你可以讓我抱會嗎?就一會?”


    十七的臉有些微微發紅,可是想到夜夜二人都是相擁而眠,現在扭捏會不會太矯情了?於是十七羞紅著臉點了點頭,順勢趴進墨淵懷中。


    墨淵感受著懷中人的溫度,慌亂的心跳漸漸平複了下來。


    ……


    待到二人起身後,十七對墨淵道:“墨淵,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咱們可以將獵物和果子拿到山下的集市上去賣呀,這樣也可以買些別的糧食迴來,如何?”


    墨淵這夜醒來,已經可以斷定自己不是普通的凡人了,自己是父神嫡子,也就是神仙,是不用食五穀的。可麵前的小姑娘卻實打實是個凡人,一頓不吃都餓得慌的那種。墨淵淺笑的揉了揉十七的腦袋,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隻要她想要,他都願意給她。


    墨淵:“好!我們十七真是聰明,那便依你。”


    十七想到能去換糧食,日後就會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了,不爭氣的淚水從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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