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墨淵其實也早已看破天君的嘴臉與私心。奈何他作為司戰之神,主以戰止戰,東皇鍾又是由他親手所造,這一切,都是他該擔的責任。


    在墨淵保證自己會為天族出戰後,天君便放過了墨淵,不再用他那虛偽又大義凜然的言辭惡心墨淵。


    墨淵離開九重天的大殿後,又迴到了上清境。見著自家的小狐狸在人堆裏穿梭的很是開心,墨淵方才在天君那受的氣便也散了不少。


    墨淵沒有第一時間喊住司音,而是默默離開,去了靈寶天尊的溫泉處療傷。


    數日後。


    靈寶天尊:“上神身上的傷不輕啊,此番是強行出關吧?”


    墨淵:“所以才來上清境,借天尊的溫泉一用。”


    靈寶天尊:“我這眼天泉雖有靈氣,卻也不是萬靈藥。上神如此急於痊愈,為了養護父神留下的金蓮,還是為了翼族?”


    墨淵:“兩者皆有。”


    隻有墨淵自己才知道,他傷的到底有多重。先是為了救被困在翼界的司音和令羽強行出關,已受過一次內傷。在是替司音擋劫,受了三道飛升天雷(飛升天雷的殺傷力比一般天雷要高),餘雷遊走於自己體內,無法引出。當他再次閉關時,得知十七受了委屈,又一次強行出關……且每隔幾日,自己便要往金蓮中注入不少法力,才能養護好那金蓮。墨淵能感覺到,他如今的法力已是大不如前。


    墨淵借靈寶天尊的天泉療傷後,也加入了道場,同那幫小輩神仙論道。而後墨淵便帶著玩開心了的司音迴了昆侖虛。


    墨淵不解道:“平日裏,你對這些論道最是不感興趣,每每聽起便昏昏欲睡。這迴怎聽的這般高興?”


    司音:“師父你不知道,這九重天上的閑話可真是太多了,那講的比戲文裏寫的都精彩!”


    司音開始滔滔不絕的同墨淵聊起他今日聽到的八卦,誰誰誰家的仙君爬了女仙牆頭,誰誰誰家的女仙思慕哪家仙君又做了什麽什麽。


    墨淵又好氣又好笑,果然還是那個小十七。


    二人迴了昆侖山後,墨淵也沒有立刻帶著司音迴府邸,而是帶著司音去了蒼梧之巔。二人就這般靜靜的坐在雲霧中。


    司音:“沒想到十七隨師父出了這麽久的門。師父不說,十七也知道,師父是為了哄我開心。”


    墨淵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算你還有些良心。”


    可墨淵一開口,胸腔中的血液便往上湧。墨淵強忍了下來,他不想十七見他吐血的模樣,不想十七擔心。好在十七也是夠沒心沒肺,完全沒注意到墨淵此刻的異樣。


    墨淵:“十七,為師有些倦了,咱們在此處小憩半個時辰,你看如何。”


    司音:“好啊。”


    墨淵開始調息,十七就學著他的模樣做,還覺得好玩笑出了聲。


    墨淵無奈,睜眼看他,麵上寫著:還不走?很好玩?


    十七強壓下嘴角,起身行禮後便到另一邊看風景去了。


    見十七遠離後,墨淵再也忍受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又吐了兩口心頭血。


    而另一邊的十七正在開心的看風景,什麽也不知道。


    最後,司音感慨了句:“縱然,離鏡真的負了我,千萬年後,我終有釋然的一天,左右不過一趟兒女私情,還讓師父跟著我一起憂心,真是徒兒不孝。”


    半個時辰後,墨淵覺得好些了,便帶上十七迴了府邸。


    司音剛到蓮池邊,就見幾位師兄正在弈棋。


    二師兄:“九師弟又要贏了,大師兄,你怎麽心不在焉的?”


    疊風蹙眉,滿麵憂愁道:“擎蒼已有起兵叛變的動作,師父卻遲遲未歸,假若擎蒼在這時起兵,那就是大麻煩了。”


    二師兄:“區區擎蒼,怎會是師父的對手,你又何必如此緊張呢?”


    令羽:“我想大師兄擔心的一定是師父曾替十七擋過三道天雷,飛升天雷本就不比尋常天雷容易痊愈,此番又提前出關,舊傷未愈,難以大戰。”


    令羽的話是說到疊風心坎裏了,隻是疊風還是要對令羽囑咐道:“此事切記莫在十七麵前提起,否則他又要過度自責,借酒消愁了。”


    司音知道大師兄是關心自己,神情恢複如常後,上前向三位師兄行禮道:“十七見過三位師兄!十七不辱使命,已將師父平安護送迴來了。”


    二師兄:“不錯不錯,這走的時候魂兒都沒有了,迴來了,依舊是過去的十七!”


    司音聽出了二師兄的揶揄,努了努小鼻子道:“這次同師父出去,真是大開眼界了。我本來以為師父對那些道法佛法的東西不感興趣,沒想到師父辯論起來真是滔滔不絕呢!每每有神仙前來論道,均是師父大勝!實在令人唏噓呀~”


    十七在與師兄們閑話之時,墨淵正在大殿中同天君議事,東華也在天君的三催四請下一道來了昆侖虛。


    天君將密探送來的消息遞給墨淵,麵色沉重的等待墨淵的想法。


    東華則在一旁,觀賞著手中的茶杯悠閑道:“這茶杯不錯,可還有多的,贈我如何?”


    墨淵:“好,明日讓人送到你宮中。”


    看著麵前二人不鹹不淡的聊著閑話,天君的麵色黑的快能滴出水了。


    墨淵、東華:又不是我們的位置要被掀了,我們當然不急。


    天君沉聲開口,似是對下屬的命令口吻,完全忘了墨淵可是父神嫡子,實力遠在他之上。不過是被天君封了個司戰之神,官品在天君之下,天君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他習慣性地敬畏帝君,不敢對帝君表達怨氣,就對墨淵撒氣,完全忘了當年之戰,墨淵的戰功可是僅次東華的。


    天君:“墨淵,你怎麽看?”


    墨淵的麵色也沉了,從前天君還會尊稱他一聲墨淵上神。如今開口直接喊墨淵,一副命令的語氣,墨淵又怎聽不出天君的態度。雖然自己次次都答應會領兵出征,可如今真的火燒眉毛了,天君又急了,他現在要的不是自己答應領兵出征,而是看著自己馬上領兵出征。墨淵都能想象,若是自己此刻反悔,這天君能破防跳腳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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