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就地跪坐,雙手合十,微微閉目垂頭。


    說是祭拜,但她其實也沒有什麽可傾訴的。


    無慘還在世間逍遙自在,等打敗無慘之後,她再迴來將這裏重新修整一番吧。


    禰豆子很是貼心地跟著鬱子跪下,雙手合十,虔誠地祭拜了一番。


    祭拜完後,鬱子便在炭治郎家附近找尋起夜晚藏身的地方。


    這裏跟數百年前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但最適合藏身的,果然還是屋前的那一片樹林。


    現在正值冬日,有積雪遮掩,伏在地裏根本察覺不出來。


    若是應對像緣一那樣敏銳的劍士,或許能有所察覺。


    但無慘所有的,僅僅隻是絕對的數值,他不像一名合格的劍士,或者說戰士那般,對於危險有敏銳的感知。


    隻要藏匿好氣息,無慘應該是發現不了什麽的。


    而且,鬱子雖然沒有擊敗無慘的信心,但要從對方手上逃走,她還是有點自信的。


    禰豆子見她將全身埋在雪中,不由得擔憂道:“會感冒的吧?”


    鬱子從雪中站起,笑著道:“不會的,我常年習武,這種寒冷算不得什麽。”


    倒不如說正好相反,適應鬼軀的她,如今比起炙熱的夏天,更喜歡這種寒冷的環境。


    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下,她的劍型威力都能得到不小的提升。


    這也是鬱子有信心在無慘眼皮子底下打轉的原因。


    如魚得水就是這麽一迴事了。


    禰豆子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看鬱子在雪地裏伏了這麽久,連個寒顫都不打一下,也就相信了她的話。


    時間悄悄來到傍晚,禰豆子端出兩碗吃食。


    “鬱子姐,吃飯了。”


    “啊,我知道了。”


    鬱子在屋外探查情況,聽到禰豆子的聲音,不由得有些無奈。


    她已經提前說過不用煮她的飯,但禰豆子表示,要吃飽飯才有力氣打架,完全不給她拒絕和解釋的機會。


    禰豆子的手藝很不錯,飯菜看上去很是不錯。


    這個時代窮苦人家的孩子都是早當家,鬱子像她這麽大的時候,都還沒有煮過飯。


    鬱子簡單的吃了一點,也是在跟珠世相識後,她才知道的。


    惡鬼並不能吃下人類的食物,那會讓他們難以下咽。


    但在成為惡鬼後,鬱子卻可以勉強吃下人類的熟食,這或許跟她的體質有一點關係。


    熟練轉換五大唿吸法的體質,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鬼殺隊中修習有多種唿吸法的劍士並不少,尤其是那些派生唿吸,基礎唿吸多少都會一些,但他們也無法在戰鬥過程中隨意切換唿吸。


    而鬱子可以。


    吃過晚飯,鬱子注意到禰豆子有些憂心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動容。


    那是當然的,任誰都會害怕的吧。


    她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因為打從心底裏,鬱子就更加支持禰豆子能成為鬼。


    不隻是多出一個戰鬥力,要知道,禰豆子是半個主角,她很有可能會對決戰產生關鍵性的作用。


    鬱子心底道了一聲抱歉,跟禰豆子打過招唿後,離開了家。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人,以前就是這樣,欺騙岩勝,明明知道他的結局,卻還是選擇了隱瞞。


    現在也是如此,說的比做的好看。


    她不是緣一那樣耀眼的太陽,甚至不是月亮,不是星星……或許,用沼澤淤底之類的來形容她更為合適……


    鬱子來到林間的雪地找了個隱蔽的位置伏下,將全身籠罩,冰涼的積雪稍稍安撫了她躁動的內心。


    鬱子沉下心來。


    ……


    深夜,一道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出現在炭治郎家門口。


    雪夜的林間,一道目光死死地鎖在那道身影上。


    那道身影並不壯碩,甚至看上去還有些消瘦。


    但是……


    何等恐怖的生命力……


    這是鬱子第一次親眼見到無慘。


    通透的領域之下,無慘的身體構造無所遁形。


    由五顆大腦七顆心髒組成的強大肉體,其強大的生命力如同暴虐的活火山般,隨時可能噴發。


    她已經克服了陽光的缺陷,但就身體素質而言,哪怕是鬼化後的全盛姿態,也遠不如這麽旺盛。


    那是理所當然的,她隻是克服了陽光,但無慘……可是鬼王。


    世間惡鬼的源頭。


    這不是一個人能戰勝的怪物……


    鬱子清楚的知道。


    單就生命層次而言,無慘已經完全超越人類了。


    如果將緣一比作技術高玩,那無慘就是全身神裝,數值爆棚的氪佬。


    他跟其他人的基礎數據,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說實話,這就是因為個體的實力太強,以至於就算是無慘這樣的腦殘也能把世間折騰得亂七八糟。


    放在隨便其他一個熱血漫裏,他作為反派都是不合格的。


    缺乏反派應有的格局和智力。


    這就是一個純粹的數值怪。


    無慘朝著屋門走去,鬱子屏氣凝神,雪地之下的手指慢慢放到刀把上。


    這個距離,如果無慘對禰豆子做出計劃之外的行動,她有把握在瞬間抵達。


    無慘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那個,請問是哪位?”屋裏傳來禰豆子稍帶緊張的聲音。


    大門被打開。


    無慘沒有跟她對話的意思,左右張望一眼,輕咦一聲:“隻有一個人嗎?”


    “那個……”


    無慘收迴打量的目光,紅色的眸子不帶一絲情感地看向禰豆子。


    “隻有一個人的話,得小心翼翼地嗬護才行。”


    鬱子鬆了口氣,放在刀把上的手指不禁鬆開。


    並不是什麽陰謀論。


    “……什麽?”禰豆子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無慘不再多言,手臂化作長鞭,注入禰豆子的體內。


    片刻後,無慘冷漠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禰豆子。


    “才注入這麽點血就不行了,看來能克服陽光的鬼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製造出來的。”


    無慘並未發現有人在暗中窺探,正如鬱子所猜的,他並不具備一個戰士應有的敏銳感官,僅僅隻是一個數值爆棚的普通人。


    確認無慘離開後,鬱子連忙從雪地中起身,跑進屋內。


    禰豆子正倒在門口的血泊之中。


    鬱子上前查探,禰豆子昏迷不醒,但身上的傷口卻在慢慢的複原。


    成功了……


    無慘將人變作鬼,是為了造出克服陽光的鬼,死在他手上的人類,其實大多是無法承受他鮮血的人,而非直接死在他的攻擊下。


    這也是鬱子敢讓禰豆子一個人麵對無慘的原因,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值得稱讚的……


    如果她能更強一點的話……


    禰豆子正在朝著惡鬼轉變。


    變鬼的時間長短跟自身強弱有關,她變成鬼花了足足三天時間。


    禰豆子的話,第二天早上炭治郎就迴來了。


    一個晚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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