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但凡一換藥,她就是這個罵罵咧咧的狀態,周陸錚每次都是跟她插科打諢糊弄過去,見她這麽在意,他收起嬉皮笑臉,轉過頭看向她:“都是些皮外傷,隻是看著嚇人而已,別擔心了,正好我能借口養病多留在家裏陪你跟唯一幾天。”


    借尤加的手殺arthur前他就知道不管成不成功,迴去後肯定會受到懲罰,鞭刑是他預料的最輕的那一種了。


    毒梟的手段千奇百怪,毒辣血腥,例如桑坤,為了讓arthur家族消氣不僅剁了他一根手指,還用特質鋼針在他身體敏感部位穿刺,不致命卻極其折磨人,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她了,免得她再徒增擔憂,周陸錚


    景致心疼的皺了皺眉,知道他不想讓自己擔心就換了個話題:“哎,那堆毒品怎麽辦?”


    纖細的食指指向西南角落,她好奇:“賽輝和arthur家族的人有沒有說開真假毒品的事?”


    “沒有。”


    周陸錚順著她的指尖看向離這裏最遠的一個黑色垃圾桶,讓賽輝和arthur家族生了猜忌與嫌隙,在外麵能掀起血雨腥風的的三十公斤白粉被女人嫌棄成垃圾,還丟在整個空間最爛的一個垃圾桶裏,周陸錚默默對她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他的女人,就是這麽與眾不同,令他著迷。


    “竟然沒有?”這種不長嘴的劇情不光偶像劇裏有,黑道販毒文也沒免俗,這個世界真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景致語氣遺憾:“我還準備大顯身手,把這玩意兒送給桑坤,讓他坐實罪名呢?”


    等被帶跑偏的賽輝徹底得罪arthur家族,再發現自己鬧了個大烏龍,那場麵肯定很精彩。


    “千萬別。”周陸錚知道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現在這樣反而是最好的狀態。”


    消失的毒品成了兩邊心照不宣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他們會一直琢磨這件事,琢磨這三十公斤貨,琢磨對方黑吃黑的原因,猜疑的雪球就會隨之越滾越大,等大到不能收場的時候,再把東西拿出來才是致命一擊,才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好吧....”景致歎了口氣,又想起這件事的關鍵人物,問他:“對了,那個叫arthur的死了沒?”


    “沒有!”


    這幾天不管是賽輝還是墨西哥的arthur家族,一點動靜都沒有,周陸錚肯定arthur還活著,至於是如何活著的,植物人也是一種活法,他的心腹在曼穀醫院觀察了好幾天,據他迴報arthur的父親adrian(艾德裏安)昨天晚上已經秘密抵達泰國。


    “arthur是家族重點培養的長子,據說他父親adrian有意讓他接管毒品生意,他這趟紆尊降貴親自跑到泰國來跟賽輝交易的目的就是為了提前熟悉生意,結果卻在這裏遭遇槍擊,九死一生。”


    “賽輝跟adrian的心結肯定是結下了,至於結的有多深,就要看arthur能不能被搶救過來,還要看賽輝能放多大的血,畢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他們雙方這麽沉得住氣,無非就是在暗中較勁,準備憋個大的。”


    一邊是陰狠毒辣的毒梟,一邊是殺人不眨眼的軍火販,他們兩方對抗起來才是周陸錚借刀殺人的真正目的,可是現在身邊多了兩個軟肋,一想到接下來的血雨腥風,他忍不住心生擔憂:


    “嬌嬌,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我之後可能會比較忙,早出晚歸,幾天不迴來是正常的事,你別害怕,乖乖呆在這裏等我迴來。”


    並不是怕她拖後腿,周陸錚想起那晚離開時賽輝突然在他背後出聲:“阿景,聽說你帶迴來了一個女人?”


    沒等周陸錚迴答,他自顧自繼續說:“咱們這行最忌諱來路不明的人啊。”


    語氣如常,卻暗含敲打。


    周陸錚點頭:“賽老放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已,我會讓人看緊她,絕對不會出什麽亂子。”


    賽輝“哎”了一聲:“你可千萬別小瞧了女人,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死在美人計下的梟雄數不勝數。”


    他看了眼麵不改色的周陸錚,語氣意有所指:“你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可千萬別被美色迷了心智啊,不然下場.........”


    後麵沒說,但周陸錚懂他的防備:“您放心,我有分寸。”


    “行,你是聰明人,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我就不多說什麽了......”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迴去吧,看緊你的人,這裏不是華國,她一個漂亮女人到處亂跑會發生什麽我可不敢保證......”


    這場借刀殺人終究是讓他心生了猜疑,周陸錚心思沉了沉,告誡景致:“從現在開始,你要表現的特別抗拒這裏,抗拒我,想盡一切辦法逃離,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賽輝起疑心了?”景致放下手裏的藥,憂心忡忡的問他。


    其實不用他說她也知道,她一個被人從華國拐騙來的良家婦女,不想方設法離開,反而心安理得的留下才是最大的破綻,這幾天她但凡看到人就摔盤子砸碗,二樓更是經常叮鈴咣當,好像在拆家一樣。


    “嗯。”周陸錚目光深遠:“賽輝畢竟是在陰謀詭計裏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毒梟頭目,心眼比篩子還密,不管他有沒有起疑心,咱們該做的都得做全。”


    “好!”


    接下來的三個月,景致無所不用其極,把作精本質發揮的淋漓盡致,周陸錚別墅裏負責看守她的小弟被她折騰的苦不堪言,目測起碼瘦了五斤,以前流裏流氣的花襯衫現在像塊破布掛在身上,空空蕩蕩的樣子景致看了都覺得心虛。


    但是沒辦法,她還得繼續作:“喂,黃毛,我要吃冰淇淋,你去給我買。”


    黃毛原名kee-ree,中譯過來是山的意思,濃眉大眼是個地地道道的泰國人,就是因為小的時候缺衣少食營養不良,留下了一頭雜亂的黑黃頭發,被她恨屋及烏取了個黃毛的外號。


    山心塞,山無奈,咬了咬牙,握了握拳最後似乎妥協一般深吸一口氣:“不行,老大說你最近不能吃涼的。”


    不能氣不能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他說不能就不能了?”


    景致炸了:“他算老幾,一個強奸犯還敢管這麽寬,我不管,我就要吃,我現在就要吃,你不給我買我馬上從那裏跳下去。”


    “唿~~~~”


    不生氣不生氣,連老大那樣風光霽月殺人不眨眼的人都被稱之為強奸犯,他隻是被她刁難一下又有什麽呢?山再次深吸一口氣,二話沒說順著她的指尖大步跨上二樓,把陽台窗戶鎖的死死的,確定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後才信步閑庭下樓,淡定從容的表情好像在說:“看你怎麽從那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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