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才是真實,對吧?師父。


    寒洲仿佛無聲的問。


    海玉大秘境裏果然出麽蛾子了!


    宋齊遠決定以後秘境這種地方,寒洲能少去就少去。


    他怕又來一個什麽麽蛾子。


    現在,宋齊遠看著寒洲,嘆了一口氣,說道:「過來吧。」


    寒洲靠近,修長有力的手摟住師父的腰,埋在師父懷裏。


    衣袍被解開,好像和以往沒有什麽不一樣。


    溫熱的氣息灑落在懷裏。


    可是漸漸的,就不一樣了。


    宋齊遠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明明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啊。


    步驟、情況、各項,完全一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這一次他的眼眸被逼出了水光。


    懷裏的感覺異常鮮明,一個輕微的動作,就存在明確。


    是什麽發生了變化?


    是身份。


    以前的是,含辛茹苦師父帶可憐巴巴崽崽。


    現在,現在……


    宋齊遠垂眸看了一眼。


    也、也還是……


    他們多了一個「試一試」的身份。


    寒洲說:我喜歡師父。


    我心悅師父。


    宋齊遠咬住唇,給自己念靜心決。


    放空,放空,大腦放空,什麽也沒有,寒洲還是單純的想嘬嘬,他隻是受了驚嚇——幻境太嚇人了,嚇到寒洲了。


    寒洲隻是需要安慰。


    宋齊遠努力地半掙紮起來,一隻手曲臂撐著,另一隻手摸摸寒洲的頭,啞著聲音說:「別著急,慢慢來,你還有一整夜的時間。」


    為了驗證他們的純潔,宋齊遠把不喜歡的長時間,自己提了出來。


    他懷裏的寒洲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看著他。


    嗯,純潔。


    宋齊遠微微勾起一點笑,放在他頭上的手,繼續摸了摸。


    「嗯。」


    宋齊遠好像聽到了寒洲迴答,又好像沒有。


    寒洲又埋首在他懷裏。


    宋齊遠的眉毛後來不由微微皺起。


    狼為之套上鎖鏈的人,親手解開了狼層層疊疊的鎖鏈。


    貪婪不可遏製。


    事情的發展就是熱情不歇。


    直到最後,大半夜過去時,大腿處某種堅硬的觸感,消失了一次又重新出現,等到黎明的宋齊遠,依舊用破碎的堅持,堅定地認為,純潔。


    純潔。


    那隻是正常生理反應。


    誰堅持了那麽久,不小心怎麽了,都是可以理解的。


    對,就是這樣的。


    熹微晨光從窗外落進房間,驅散昏暗。


    「師父。」


    寒洲抬頭看著宋齊遠。


    「怎麽了?」宋齊遠垂眸看他,雖然眼眸中有著水光,但還是一副成熟可靠的樣子。


    「師父對我很好。」


    「傻。」


    宋齊遠笑了一聲,然後揉了揉他的頭。


    自從成為「試一試」的關係之後,生活好像沒有太多的變化。


    宋齊遠依舊過著以前的生活。


    除了弟子比以前愛撒嬌了一些,但也隻不過是迴到了弟子小時候的狀態。


    寒洲會想抱抱他、親親他。


    而寒洲也過著以前一樣的生活。


    寒洲還開始慢慢送禮物給宋齊遠。


    說起來,宋齊遠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寒洲送的禮物了。


    一送起來,才知道寒洲收藏了多少送給他的禮物。


    從小時候就收藏的禮物,到長大後收藏的禮物,包含了「宗門兌換的」「比賽贏來的」「任務找到的」「路上買到的」……零零散散一大堆。


    寒洲隔幾天送宋齊遠一件禮物,連續送了很久,都沒有送完。


    宋齊遠從剛開始的,想看看弟子準備了多少禮物,到最後都默然了。


    他不知道,寒洲怎麽準備了那麽多的禮物。


    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件小小的法寶,不是什麽好東西,是寒洲小時候比賽贏來的。


    收下的禮物,如果細心整理,幾乎能看得出一個人的成長過程。


    這件是宗門比賽的小獎品、那件是外出曆練路上買的……好像一個人從小到大的過程都擺了出來。


    後來,寒洲還送他一朵紅絨花。


    一朵普普通通,連精緻都算不上的紅絨花。


    是寒洲獨自迴宗門時,在路上特意停下來,向一個貨郎買的。


    當時宋齊遠在想,寒洲買給誰的呢?難道喜歡了某個小姑娘?


    而現在,這朵紅絨花就在宋齊遠麵前。


    看著寒洲手中的紅絨花,宋齊遠沉默了一會兒,接過來,然後問道:「寒洲以前為什麽不把禮物送給為師呢?」


    寒洲漆黑的眼眸看著他。


    「害怕。」寒洲迴答了,認真地迴答,「我害怕送給師父太多東西,師父身上都是我送的東西了。」


    「害怕我送的東西對於師父來說是負擔。」


    同時也害怕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以為送給了師父很多東西,因為師父身上都是他送的東西,他就可以占有師父。


    師父就是他的了。


    師父為什麽不能是他的?


    師父不是他的。


    師父是自己的。


    宋齊遠給小寒洲講過,一個人的世界裏,隻看得到另一個人,是很可怕的事情。


    宋齊遠說:對於被注視的人,承受了不屬於他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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