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瞞了為師很多事情,対不対?」


    瑩白如玉骨節分明的手點在了小弟子的心口。


    宋齊遠期望的事情,小弟子都完成的很好。


    可是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宋齊遠承認自己很想小弟子獨立自主。


    小弟子藏起一切,表現得很好的長大。


    如果不是今天小弟子的活潑太拙劣,是不是……也可以扮演另一個人?成為另一個人?


    喜歡。


    很喜歡。


    太喜歡。


    把所有的喜歡給了宋齊遠,那他自己呢?


    就那麽不珍惜自己?作踐自己?


    寒洲的喜怒哀樂不重要,寒洲的內心不重要,寒洲……


    不重要個屁!


    所有的喜歡都給出去,站在原地的寒洲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很多事情,為什麽不告訴為師?」


    寒洲被逼得後背摔到地上,仰麵看著師父。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帶著一點冷意,剔透得像是陽光下的墨玉。


    白色的衣袍低垂在地,墨色長發有些滑落下來,俊美的仙人逼近。


    「寒洲,你想要擁抱嗎?」


    漆黑的眼睛裏倒映著清晰的影子。


    「寒洲,你想要親親嗎?」


    纖瘦修長的手握緊了自己的衣角。


    「寒洲,你想要聽故事嗎?」


    薄唇抿緊沒有說話。


    宋齊遠問了很多,小寒洲才可以享受到的待遇。


    「唉。」


    他嘆了一口氣,重新坐好。


    寒洲過了幾秒,才從地上爬起來坐好。


    宋齊遠一把薅住小弟子,塞進自己懷裏。


    確定了,小弟子內心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小弟子太過喜歡迷戀的人是自己,這樣就不會有人傷害到他了。


    宋齊遠一邊摸著小弟子的頭,一邊覺得自己培養小弟子的路任重而道遠。


    寒洲抬頭看著師父,不知道師父現在還有沒有生氣。


    漆黑的眼睛深處,藏著一點不安。


    「寒洲。」宋齊遠最終開口了,「你要好好去看這個世界。」


    他懷裏的寒洲點點頭。


    「另外,你無論多喜歡為師都可以。」


    他懷裏的寒洲身體僵了一下,抬起頭去看師父。


    宋齊遠垂下眼眸。


    「喜歡到貪婪也沒關係。」


    隻要小弟子不會受傷害就可以了——喜歡的人是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小弟子的。


    「多看看這個世界。」


    宋齊遠一把抱緊小弟子,看著遠處門外的雲海。


    風從遠處吹進來,捲起了大殿的長紗。


    「為師會一直陪著你的。」


    有些事情需要慢慢修改,一點一點,很不容易。但隻要一點一點去改,總會有好的一天。


    一個人應當愛自己,在意自己。


    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寒洲不會,宋齊遠就教他。


    一邊讓他去多看看世界,一邊教導他愛護他自己。


    很多事情,不是還沒長大的寒洲想的那樣的。


    宋齊遠總會讓寒洲明白:


    寒洲,為師対你而言很重要,可是還有更重要的,你低頭看一看——你看到自己了嗎?


    宋齊遠也改變了一些事情,他開始會偶爾給予寒洲擁抱、給寒洲講講故事。


    沒辦法,誰讓他的小弟子內心還是個小孩。


    事情慢慢地變好。


    寒洲有時候也會提出自己的請求,不再那麽壓抑著自己。


    宋齊遠大方地照顧了小弟子的請求。


    而在某件小少年不懂的事情發生之前,宋齊遠終於想起了自己需要寫一本書。


    藏書室裏,他絞盡了腦汁,迴憶著初中生物課本,力求把那兩頁還原過來。


    盡力還原後,宋齊遠又加上了青少年心理問題問答。


    喜歡上一個人怎麽辦?


    發乎情,止乎於禮。請合理追求別人。


    少年少女太親近了怎麽辦?


    小姑娘很脆弱,隻能等結為道侶後才能親近。


    零零散散的問答寫了一大堆。


    一本書終於集成冊了。


    宋齊遠把這本青少年科普讀物送給了寒洲,然後就放心了。


    很多青春期的疑惑都有了解答,小弟子不用問出口都能明白。


    後來,小弟子的青春期裏,果然沒有遇到什麽疑惑煩惱。


    雖然也有小弟子太乖的原因。


    但,的確小弟子順順利利地度過了青春期。


    雖然有一些方麵還是令宋齊遠有點苦惱。


    但大體上是好的。


    時光就像是箭,從一個點飛到另一個點。


    小少年已經慢慢長大了。


    寒洲已經快滿十八了。


    宋齊遠看著院子裏的落花,思考著最近安排寒洲曆練的事情。


    說是曆練,其實就是出門一趟,順便解決點小事。


    漂亮的丹鳳眼垂落,遮擋住了眸中神情。


    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腰間繫著的玉佩。


    小事情。


    対於身為仙尊的宋齊遠來說,自然是小事情。


    「師父。」


    寒洲迴來了。


    宋齊遠迴首抬眸,一個長相極為出色的人走了進來。


    個子很高,瑞鳳眼裏的眼眸漆黑,更帶著幾分冷厲,過黑的長發束起垂落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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