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老鼠看到裴觀星走過來後,站起身揮動著短小的前肢,好像在示意讓他跟上。


    然後小老鼠轉身向遠處跑去,裴觀星也緊緊跟了過去。


    最後一人一鼠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廢水口。


    裴觀星看著廢水口,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經曆。


    他跟著小老鼠走了進去,在下水道七拐八拐的前進著。


    最終,來到了一處被單獨開辟出來的空洞。


    頭頂燈光忽閃昏暗,照亮了這片地下空間。


    一個少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向自陰影中走來的裴觀星:“你來了?”


    “我來了。”裴觀星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安卿魚。


    兩人隻有一麵之緣,不過裴觀星曾經把灌注虛無之力的手槍交給過他。


    想來他是在那個時候動的手。


    沒想到這個少年這麽天才,居然真的研究了自己的虛無之力。


    安卿魚好像猜到了裴觀星的想法,笑著搖搖頭:


    “我可沒你想的那麽厲害,你的那種特殊能量,我無論如何都解析不出來。”


    裴觀星看了看周圍的布置:一張手術台,無數的醫療器械,還有兩個半截神秘屍體。


    裴觀星臉色古怪的問道:“我記得你隻是個普通的高中生?怎麽在下水道研究起神秘了?”


    安卿魚聽到裴觀星的問話,並未立刻迴答。


    反而伸手把帶領裴觀星過來的小老鼠拾了起來,仔細看了看,低聲自語:“果然,身體也要消失了。”


    隨後他把小鼠拋在地上,那隻小鼠掙紮了幾下,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最後在地麵留下了一顆子彈。


    安卿魚笑著看向裴觀星:“畢竟我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我對你更感興趣。”


    裴觀星:......


    “我不喜歡男人。”


    安卿魚一僵,隨後依舊笑著:“真巧,我也不喜歡男人。”


    他彎腰把地上的那顆子彈拾了起來,歎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無奈:


    “你知不知道為了研究你的這種能量,我耗費了多少心血?甚至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安卿魚給裴觀星講述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


    他在難陀蛇妖事件後,獲得了自己的禁墟,而它的作用則是“解析”。


    這個禁墟的作用,簡直和他完美適配。


    但是當他開始研究這顆子彈時,原本異常狂熱的他,不知怎地,忽然對一切都沒了興趣。


    即使還有蛇妖沒有解剖,即使自己潛意識裏想要研究,但是身體不聽他的。


    整日懶懶散散的躺著,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就像當初的裴觀星一樣。


    而且他接觸子彈的那隻手掌也逐漸變得虛幻。


    他的實驗室也被子彈上逸散出的能量所破壞。


    安卿魚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子彈上的能量現在絕對不能碰!


    直到他竊取了蜥蜴神秘的屍體,獲得了超速再生後,他才繼續對虛無之力的研究。


    可惜,他的禁墟無法解析出子彈上的能量到底是什麽。


    安卿魚說到這裏,異常冷靜地說出了讓人難以置信的話:“我甚至懷疑,這種能量,不屬於這個維度。”


    裴觀星也被安卿魚的話驚到了:“你還真是,無愧於天才之名啊。”


    安卿魚又恢複了那溫和的笑容:“多謝誇獎,你也不錯,同樣是天才。”


    裴觀星指了指自己:“我?天才?”


    你說我是甜菜還差不多吧?


    安卿魚點點頭,指了指周圍逐漸聚攏的鼠潮:“我動用這些‘魚種’看到了你剛剛的戰鬥。”


    隨後他又變得狂熱起來,眼中滿是激動之色:“我完全沒有想到,你動用的這種能量居然這麽強。”


    “在暴怒狀態下,你的能力幾乎是概念類能力了!”


    “那個弓箭手的存在,一瞬間就被你抹除。”


    說著,安卿魚激動了起來:“不是簡單的身死,而是直接把她的存在給抹去了!”


    裴觀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虛無之力逸散:“你要這麽想研究虛無之力,我可以給你一點。”


    “虛無之力嗎?還真是符合它的名字。”


    安卿魚其實真的想研究透徹這種虛幻的紫黑色能量,但是想到自己這麽久都無果,還損失了幾個實驗室。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安卿魚拒絕了。


    “還是算了,沒有你操控的虛無之力,隻會無差別的破壞,我可不想讓我的其他試驗材料遭到破壞。”


    “不過——”隨即他話鋒一轉,目光灼灼的看著裴觀星,“等你什麽時候死了,我可以解剖你嗎?”


    “比起虛無之力,我更願意研究研究不會被他影響的你。”


    裴觀星咧了咧嘴:“......不行!”


    安卿魚歎了口氣:“好吧,另外,你記得提醒林七夜,明天晚上要小心他住在老城區的家人,我的‘魚種’聽到有人要對他們動手。不過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倒是完全沒問題。”


    “讓林七夜不用擔心,那幾個人輕易不會改變計劃,既然你不願意讓我解剖,那也沒別的事了,記得把子彈帶走,免得又在我的實驗室搞破壞。”安卿魚下了逐客令。


    裴觀星接過他遞過來的子彈,沉默了一下,看向安卿魚:“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就一直在這裏?不迴家?”


    安卿魚轉過身,沉默不語。


    裴觀星點點頭,走了出去。


    安卿魚靜靜地看著他擺放的棋盤,忽然一道細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是裴觀星的聲音:“新年快樂。”


    安卿魚愣了一下,輕笑起來:“明明還差一天啊。”


    不過他也低聲迴應道:“新年,快樂。”


    裴觀星站在街道上,這次真的隻有他一個人了。


    他吸了吸鼻子,冷冽的空氣鑽入鼻腔,輕咳一聲,緩慢地走著。


    “這不是神明代理人嘛。”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裴觀星轉身看去,一個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那男子微微鞠躬:“裴觀星先生,虛無星神的代理人,不知可有意願加入古神教會?”


    “您的虛無之力,完全就是為了殺戮而生,古神教會會給您一個絕佳的施展平台。”


    “至於您真正的家人,我們也會全力尋找,以古神教會的能量,不出兩日,便能尋到。”


    他的聲音好像帶有什麽魔力一般,竟然讓裴觀星真的有些動搖:


    “真正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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